惠仁剩是死死盯着,看得如痴如醉,俩眼都有点不够用了,脑子也有点跟不上进度,只好不断地惊叹:“卧槽,卧槽,卧槽!”。
黄寡妇足足舞了一个小时,累得不行了,这才尽兴,胳膊疲软下来,垂在身旁。她喊道:“真痛快,剩儿你看了这么久,看会了没?你要不来两下吧,试试。”
惠仁剩说:“行,我来两下,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他站直了身体,准备抬手模仿刚刚看到的动作,突然心内涌出一股力量,阻碍了他的动作,然后一种舒缓又平静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心,似乎是在告诉他不要着急开始,多想一想。
于是他保持不动,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回想刚才看到的所有动作。刚刚黄寡妇起码展示了有上千种,此时再一回想,许多的动作就都似大浪淘沙一般被淘走了,留下不多的,正是最有记忆点、最优美、同时也是最能体现舞蹈灵魂的那几个。
是啊,如果想要把所有的内容都一次性一网打尽,胡子眉毛一把抓,最后很可能结果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甚至一无所获,关注重点,抓住核心才是最重要的。
黄寡妇的初心是好的,她是想尽可能的多做动作,把所有可能性展示出来,以便惠仁剩学习,可这反而会让初学者陷入迷茫,可幸运的是,惠仁剩是一个有慧眼的人,他又能力筛选出最重要的,庞大数量的动作刚刚好提供了基础,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他很快就钻研里那些还留存在脑海里的动作,在他的回忆里,一招一式都是那么清晰,那么缓慢,那么优美,每一个细节都不会被放过,与此同时,剩下的动作也在不断地化繁为简,它们被合并同类项,被约分,最后只剩了最具代表性的几个动作,被重复播放,当它们在他的脑子里连过了一百多遍的时候,惠仁剩终于有了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他心里喊了一句:“成了!”。
这个过程可是不短,得有差不多两个小时,期间黄寡妇就在一旁耐心地等着,她一开始还不明白惠仁剩这是在干嘛,准备上去催促,幸好没有,她看到惠仁剩虽然不动弹,但是痛苦的表情说明他正在思考,惠仁剩这个人虽然平时不怎么思考,但是一思考起来还是很有效果的,于是意识到不能去打扰他。黄寡妇已经见识过了,他练习方法与常人差别很大,总是能够另辟蹊径,但是往往会有奇效,她期待这一次也会发生奇迹。
惠仁剩睁开了眼,看看自己的双臂,常人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眼神却完全不同,就好像在欣赏两件刚刚得到的兵器,那样的新奇,那样的爱惜。他把两条胳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才放下,踱步上前,将两个正在喊叫的手机拾起,一手一个,暂停了音乐,然后把进度调到高潮前,大拇指放在播放按钮的上方,随时准备按下去。
他,要在寂静中爆发。
这是完全不准备给自己留缓冲的过程,准备一击即中的大杀招。这也又一次说明了他对自己的自信。
惠仁剩来到场地的最中央,仰首挺胸像巨人一样站立,做好了一切准备,双手同时按下播放键,同时迅速把手机揣进裤子里。
巨大的音乐声传了出来,一边是“就在一起谁让我们相一”,另一侧是“肚——肚——肚——肚”左右刚好形成双声道立体环绕声,无比带劲。
惠仁剩的精神头一下子就冒了顶,他像利刃出鞘一般“唰”地抬起胳膊,“甩”、“拐”、“顶”起来,刚舞了两下不到,惠仁剩大喊:“不对不对!停停停!失误了失误了失误了!啊!啊!啊!啊!啊!啊!”
随后就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又蹦又跳,表情狰狞,龇牙咧嘴,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旁的黄寡妇看前俩动作,觉得不错呀,突然见他乱成这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映入脑中的一句话就是——难道他走火入魔了???她吓得面无血色,就想要冲上去,但是巨大的音浪狂轰乱炸,推得她寸步难行,头疼欲裂。直到惠仁剩一顿乱抓,终于把音乐关了,他当即瘫倒在地,抽搐不止。
“剩儿!剩儿!你这是怎么了!”没有了阻碍的黄寡妇全速扑到他跟前,看到他面色苍白,口吐白沫,两眼珠子一个朝左上角看,一个朝右上角看,眼看是不中了,她“嗷”一声差点晕过去,眼泪就滋出来:“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赶紧采取紧急措施,弃车保帅!”也不知道打哪儿掏出一把小刀来,另一手就开始撕惠仁剩的裤子。
“不是!不是!停停停!”痴呆状态的惠仁剩在情急之下,竟然硬生生拉回了一点意识,全部力气放到嘴上,才勉强模模糊糊地喊出这么几句。
“别嘴硬!还说不是,我看就是!肯定的,没跑!不许再顶嘴,不能因小失大啊,舍不得鸡子套不着狼,赶紧弃车保帅,否则日后就一直痴呆傻笑,股骨头坏死,后患无穷!忍一时之苦,享万世之福!”她在危急时刻爆发出的能量真大,惠仁剩硬是抗不过,已经被撕下半拉来了。
当然,在人之根本的原则问题上,惠仁剩也是最坚强的,不会让一点步,极端的危险情况会激发人的潜能,让他爆发出超人般的能量。他终于缓过劲来,在最后关头一把推翻了黄寡妇,三下五除二就穿好衣服,大吼:“哎呀我都告诉你了,不是走火入魔,不是走火入魔,你怎么就是不听,你不要这么冲动行不行!”
黄寡妇翻身爬起,还想争辩,但她看惠仁剩的表情似乎确实恢复了正常,没有汹涌的智障气息了,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真不是,那你究竟是怎么了?刚才那副模样,可吓死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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