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幼儿园之后的时间段越来越靠近现在,故事的篇幅理所当然的越来越长。我在想用什么来链接小学发生的琐事,还是用人吧,就像被淘汰制的勺子一样更替。
小学的第一个班主任叫李燕,很温柔的老师,脸上总是红红的,含羞的时候红色会更明显。抱歉我的词语匮乏,除了温柔我想不到更合适的词,对了,她给人的感觉很像冬天的时候,用温热的水洗手,水包覆着每一个冰冷的指尖。
小学都是在小饭桌吃饭,不知道这个流行一时的“文化”在南北方有没有什么差异,现在小饭桌应该都消失了吧。上学第一天下雨,中午体委和老师带着自己的班级从学校走出来,在一个固定的位置解散。上学前两天我妈帮我安排了一个小饭桌,告诉我中午放学后就在固定位置找那个阿姨,阿姨会接我们。当天解散后,整个状况很混乱,同学们乱跑,找自己的阿姨,我好像也没有记住那个阿姨的脸,我想阿姨可能会记得我,我把脸对着阿姨应该出现的地方张望,没有人伸手招呼我,不知道谁叫我:“走啊,一起吃饭去。”顺势就把我带到了另一家小饭桌。小饭桌就是在个人家改造的,放很多桌子和椅子,一般阿姨会做三个菜一个汤,在中午放学前用托盘给孩子们准备好。我进了一间很拥挤的两室一厅大约80多平米的房子,客厅已经坐了很多孩子在吃饭,靠墙的一个桌子的玻璃台面下压着那家的照片,照片上没有那个阿姨,因为没有位置了,阿姨也发现多我这么一个不熟悉的小孩。我被安排到她妈妈那间屋子吃饭,吃饱后阿姨让她女儿送我回学校,正下楼的时候,撞到我妈和李燕慌张的上楼,我妈抬头看到我,着急的问:“你跑哪去了?”后来,妈妈和我说,那天中午,她就在一处站着看我,也就一个砖头的瞬间,她发现我已经消失了,去了本应该去的小饭桌,也没看到我,就找了班主任一起在学校附近的每个小饭桌找我。从那之后我就留在了那个留我吃饭的小饭桌,寒暑假爸妈都上班,就把我送到小饭桌,阿姨带我玩,还经常去她妈妈家,或者她女儿和一个朋友一起在家陪我写作业。
小学的时候有一件事情让我很羞耻于说出口,只要想到,就会有一种耻辱感,并且以我现在对一切事物的包容度和存在即合理的定义些许违背,我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给自己。还是要说,说了整个故事才会完整,你们才会了解到一个比较完整的我。那次应该是李燕老师去其他学校开会,大概一个下午的时间老师们都不在,当时我们的体委在讲台上管纪律,我坐在第一排,他用老师在黑板上画直线的大三角尺敲打讲桌的侧面……我好像还是很耻于去在描述当时发生的事情,现在打这些字都会让我感到很难过,所以简单一些描述,放心只是文字上简短一些,不会在内容上减轻分量。三角尺敲打过后我就开始装作被震聋了,听不到声音,班级里几个班干部和比较“欠”的同学陪我在操场上,我听他们计划怎么联系老师,联系家长,孩子真的是天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我聋了之后,没有任何哭泣惊恐的心态很反常。之后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大体是被家长带回家,然后又装作恢复了听力。其实我是属于很想要得到关注的一个人,不知道看这些文字的你是不是也是喜欢在一个小团体或者工作的环境中被人记得的人,如果是的话,希望你们找到了对的方法,并已经成为可以发着光的人。
李燕之后的两个老师我不记得名字,荒唐么?连姓都不记得。也没什么重要的记忆关于他们,这好像和我这一章开篇说的按照老师的顺序记录相违背,我也是写到这里才发现,关于这两位老师,我并没有任何记忆,你们是不是也会对不喜欢的人或事不保存太多记忆?倒是有一个同学或者说朋友让我还蛮有话说的,尚文。朋友和同学的定义本身在我看来很清晰,如果我们的交集只存在于学校或者学习上的事情,那必然只是同学,如果超过于这些,多了些生活上的交流,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考验,那应该是朋友无疑了。如果你我能在这个观点上统一的话,那尚文就属于同学。我一定要将朋友和同学这个定义说的这么详细是因为在后文中,我希望你们对于每个出现的人物都清晰的了解他们对于我是什么存在,就像在你们心中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意义一样。尚文是一名标准意义上的好学生,后来她考上了上海外国语大学。好学生的学习方式从这个事情上我也只窥到了一点,不敢过于重描,希望你能从这里学到一些东西。那次我们在一起写作业,蓝色的练习册是语文,红色的是数学,蓝色练习册每一节我都没有很好的完成过,因为几乎每一节最后一题都是要进行一些描写,字数不多,可能也就30-50字。当然不能以一个大人的眼光看这个字数的要求,就像小时候开家长会就可以压垮我一样。写到这里字数都已经有1817了。1190了。我和尚文一起完成那一节最后一题的时候,我几乎也想像之前放弃的前一秒,尚文提议我们去阳台看一下星星吧,那道题是让描写星星,我们跑去阳台,一起研究哪个星星最亮,哪些可以连成线,像什么。那时候还不知道星座,不然50字绝对拦不住我。唯一一次享受的完成了那天的作业。
小学的时间段,我更偏于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孩子,在班里不是最好看的,不是学习最好的,不是运动最发达的,不是家里最有钱的,不是最招老师讨厌和喜欢的。这五个最都能从当时的班级里找到对应的同学。说到讨厌和喜欢,想到一个名字,李千叶。一个长得小小的女孩,是短头发,李燕非常喜欢她,我没法描述喜欢她什么,因为在我看来,她也只是我的同学。但是小学的第三位老师,我不记得名字的那位,非常不喜欢她,或者我觉得在这个位置我可以用讨厌来说。李千叶因为个子矮,坐在第一排,那一周她的位置在老师办公桌的前面,李千叶很喜欢叹气,每次课间我们一起玩或者说话的时候她都经常会叹气,而且是很大一口气,味道也大。你是不是猜到了,那次自习她坐在老师对面的位置如往常叹了一口气,老师直接在班级里发了脾气,老师没提到味道,只是说:“你一直在这总叹什么气,左一口右一口的。”小时候还没对于人民教师说出这么无赖的话有什么震惊的反应,只是知道老师又生气了。
提到李燕喜欢的学生,或者说比较多关注的学生,还有一个,叫什么不记得了,名字里有一个男字,是个男孩,个子不矮,长的很白净,眼睛大大的,智力有一些问题,三年级的时候吧,小孩子课间活动一般都是跳绳跳皮筋玩打口袋,体育课也经常有跳绳考试,一分钟要完成规定的数量,那个孩子一直不会连冠跳绳,他整个跳绳的动作都是被分解开来的,绳子摇到脚前,跳过去,再重新拉好绳子,再摇到脚前,跳过去……以此往复。这样的一个孩子,他最喜欢看的是上下五千年,经常用他表达不太连贯和急于表达更加口吃的语言讲书里的一个段落给前后左右的孩子听。那个时候的孩子之间还算友善,没有人欺负他,打闹他,他说他喜欢吃第二节下课的间食,一般都是豆浆和一个面包,同学们经常会把不喜欢吃的面包塞进他的课桌,他都会吃完,有的时候太多了,他也会说:“太多了,我都吃不掉了,不要给我了。”李燕还没被换走的时候,他就转学了。
后来升初中,那一年是第一年摇号,可能和现在北京买车摇号一个意思,报名想念的学校,摇到了就可以去念,没摇到就只能念按地区划分的学校。那年我没被摇到,被分到了二十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