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相
初曦冷冷地笑着，她的语气嘲讽而冷淡，却又带着不屈。
端木琰眉头微皱，他讨厌看到这样的慕容初曦。她，她不是应该委屈而求饶么？
再不济，她应该失望，愤怒，悲痛才对。
可是，她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不卑不亢，冷淡而嘲讽。
这样的慕容初曦，曾经在他的心底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如今看来，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既然知道了我们的意图，那，朕！也便不再浪费口舌。来人！”端木琰冷漠地拍了拍手，立即有五个汉子走了进来。
五个汉子都没穿上衣，他们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一只只的小老鼠在乱窜。
他们一个个都强壮无比，相对于初曦来说，简直是美女与野兽的典型。
“你就是有这点本事吗？”初曦冷冷一笑，感觉到体内一股热流在乱窜，她笑得有些花枝招展。
“端木琰，我真是高看了你。你费尽心机想要看我出丑，想要报复，却不想只是在我的茶水中下药，然后让这几个壮汉轮奸我。”初曦嘲讽似的笑着，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冷。
“这样恶俗的桥段，就算是市井之徒都不屑一顾，却没想到你一国之君，竟然也如此的卑鄙下流！”
她的语言很犀利，端木琰却不生气，只是认认真真地听着，不时地在江水谣的身子上揩油。
初曦冷冷一笑，“有什么招数都用出来吧。”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用那种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调子，“让我看看，你这一国之君能卑鄙到什么程度。这几个壮汉也是你一手挑选出来的吧，只是不知可婚否？”
初曦似乎漫不经心地一问。
“放心，无论婚否都会让你********。不，是在快活中死去。那种表情，肯定很可爱。”端木琰慢慢地开口。
初曦依然在笑，“可惜了，可惜……”
“你会放过慕容恪一家吗？”初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他现在应该将兵权悉数交给了你，你……”
“朕一向言而有信。何况对一个废人！”端木琰同样冷冷笑着，眼中带着鄙夷和怜悯。
初曦看到端木琰的表情却是一笑，慕容恪明明知道，若是他放弃了兵权，那么她必定会惨死后宫之中。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舍弃了她。
初曦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慕容初曦，这个恩情我已经为你报了，你安心去吧。往后活着的，只会是我纪菲菲。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开始了。”江水谣在端木琰面前轻轻地说道。
端木琰轻轻点了点头，向着五个壮汉使了个眼色。
五个壮汉得到示意，纷纷走上前去。
江水谣看着五个壮汉慢慢走向慕容初曦，心中暗喜。这五个汉子是她亲手挑选的，曾经让吃了药的他们和五个宫女交合，经过一天一夜，那五个宫女已经死在床上，而他们却依然雄风不倒。
慕容初曦的身子还没恢复，若是被这几个交合机器折腾，必定会死在床上。
江水谣冷冷地笑着，心中终于出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她奉命在慕容家里当内线，受够了寄人篱下。如今终于找到机会，将这些年来的不快和痛苦都发泄到慕容初曦身上。
但是……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跌断了他们的眼球。
那五个壮汉碰到慕容初曦的身子便口吐白沫，不到片刻便倒地身亡。
剩下的四个面面相觑，一个人大胆靠近，也得到了同样的下场。他刚刚碰到初曦，手就开始变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全身，而后倒地身亡。
“你……”江水谣大惊，但下一秒却惊叫了起来。
“你从什么地方弄到的毒药？”端木琰脸色很难看，从争夺皇位开始到登基结束，他对慕容初曦看得很紧，如今却还是算差了一步。
“想不到是吧？”初曦微微一笑，嘴角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或者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一开始就中毒了。”
初曦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在轻笑，又似乎在嘲笑。
江水谣的脸色已经变了，打死她都想不到慕容初曦竟然还有这招。她狠狠地看了初曦一眼，甩手离开。
“你也敢过来吗？”初曦伸出手，随便指着还剩余的几个大汉。
那几个大汉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上墙。
“这是鹤顶红吧。”初曦的手里的碗突然跌落了下来，她哈哈一笑，“哪里是什么****，不过是鹤顶红而已。我的毒加上鹤顶红的毒，才会有如今的毒人，哈哈哈……”
初曦笑着看向端木琰，她的双手开始变黑，就像那个汉子一样。毒素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慢慢在她身上滋长，就像是妖冶的藤萝，一点一点的，将她的皮肤吞噬掉。
“她！”江水谣害怕地退后一步，似乎对眼前发生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是在寻死吗？”端木琰的眼睛里突然射出别样的光，那目光中有柔情有悔恨，更多还是不舍。
是她看错了么？
端木琰的眼睛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光芒？
一个一心想致她于死地的人，竟然还会有这种爱恋的光芒，是嘲讽还是悲剧？
初曦感觉到那黑色的毒素已经布满了全身，慢慢地爬到了脸上。她微笑着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生命最后的判决。
生者可以生，死者可以死。
生生死死，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初曦的表情很温和，像极了阳光照耀下那张天真烂漫的小脸。她白皙的脸上布满层层黑色，那毒素已然遍布全身。
“结束了。”初曦发出微弱的声音，双眼看着上空，那上面似乎有无数的星星在闪烁。她慢慢闭上眼睛，带着最美的微笑，安静而祥和。
“你……”端木琰感觉到初曦的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波动，他的心却突然一疼，那种不舍和难受铺天盖地袭来，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江水谣看到端木琰的表情，脸上的狠戾一现而过，“来人，将这女人的尸体给我拉出去。”
端木琰只是闭上眼睛，他紧紧攥住拳头，看着阳光下那安静祥和的女人，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悲伤。
甚至在一刹那，他有种想要抛弃天下，和这女子的尸体共同度过余生的念头。
这个念头刚刚开始，便被端木琰无情的掐灭。他是帝王，女人不过是稳固大权的筹码，传宗接代的工具，他怎么会对女人动情？怎么能对女人动情？
想到这里，端木琰的表情恢复冷漠，冷眼看着几个太监走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贵妃……”那几个太监齐齐低头行礼，得到允诺之后便开始将大汉和初曦的尸体往外拖。
“啊！”一个太监尖叫了一声，他触摸到初曦的尸体，那黑色毒素开始在他手上蔓延。
毒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慢慢地爬遍全身。不过片刻，那太监便已经倒地身亡。
“这……”一看身边的人死亡，剩下的几个太监都不敢动手，只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祈求皇上能饶他们一命。
端木琰也很惊讶，他从来没想到初曦的毒会如此厉害。
“皇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就将她拖到宫外烧了得了。”江水谣在一旁说道。
“在这里烧不行么？”端木琰冷冷地开口。
江水谣微微哆嗦，却是壮着胆子上前，“皇上，这尸体身上的毒太过厉害，若是焚烧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所以臣妾恳请皇上将尸体拖到宫外再焚烧干净。”
“也罢。”端木琰大手一挥，将心中最后的一点不舍硬生生摒弃掉，“就拖到宫外烧掉吧。”
江水谣眼睛一亮，吩咐太监取了一口大缸过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初曦的尸体弄到大缸里，便有人推来了车子。
“去吧。”江水谣对着一个小太监使了眼色，那小太监跟着几个粗使太监出宫监督去了。
“这间宫殿就封掉吧，对外就说皇后身子不好，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半步。”端木琰微微一愣，随后摇摇头，大跨步走出去。
江水谣嘴角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慕容初曦，这一次你可是输的彻底！化成灰烬，看你如何勾引皇上。
这样想着，她便跟着端木琰走出这座宫殿。偌大的宫殿顿时变得死气沉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沉降了一般。
有风吹来，明媚的太阳下竟然也有几分凉意。徐徐而过的风吹动着窗帘，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几个太监和剩下的大汉匆匆离开这个地方。刚才的惊吓还在，这座宫殿，绝对是不详之处。
宫殿里渐渐安静下来，冷风依然吹过。一条金黄色的小蛇慢慢地一个大汉的肚子里爬出来，漂亮的小脑袋看了看四周，寻到了一个熟悉的气味，便一扭一扭地向前爬去。
几个太监战战兢兢地推着初曦的尸体往外走，他们刚刚见识到了那尸体的毒，心中惊惧，刚刚走到郊外的某处便停下来。
“你们这群崽子，怎么不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烧掉那秽物？”被派来监视的太监捂着鼻子说道。
“林公公您刚才也见到了，这尸体毒性如此之大。若是咱们真的将她焚烧了，那咱们几个的性命也保不住。要不咱们将这尸体埋到这荒地里，反正也是死透透的了。”一个伶俐的小太监说道。
那叫林公公的太监心中惊惧，刚才那尸体毒死人他可是亲眼看见的。
看看四周，虽然人不是很多，倒也不是很疏通。这要是真烧起来，别说他们跑不了，就是皇宫也不一定能幸免。
林公公暗暗叫苦，这娘娘吩咐的差事不能不办。但眼下保住小命要紧，他转了转眼珠，和几个太监凑到一起。
“你们也都给我管好了自己的嘴巴。如今这尸体剧毒，咱们可能都逃不了被毒死，所以我们不烧她。将这尸体埋起来，反正也是死透透的了。”林公公翘着兰花指说完，那几个太监便开始干活。
过了好久，那几个太监才将大缸推到坑里，又有人填上土，算是完事。
几个太监兴高采烈地回去领赏，却见自己的手上依然沾满了丝丝黑气，不一会便扩散开来。
“这……”一个小太监率先发现了手上的黑气，他惊恐地看着黑色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像前几个死亡的人一样了。
“不要！”那几个太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丝丝黑气，便吓得一声尖叫散了开去，但没等走几步，他们便瘫倒在地上，任凭黑气蔓延，最后倒地而亡。
“你们……”那林公公翘着兰花指，脸色却被吓得苍白一片。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上，还好，没有那些黑丝。
“妈呀，这是遇见鬼了吗？”他尖叫了一声，撒腿向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呵呵，辛苦你了。”等那太监走远之后，远处的荒丛深处走出来一名白衣男子，他轻轻笑着，一手抚摸着缠在手臂上的小金蛇，一边冷笑地看着皇宫的方向。
“经过了今日，你可就是一个死人了。从此之后的事情，便不再是慕容家的三小姐了，你就是你。”白衣男子轻轻笑着，挥一挥手便有成千上百条蛇钻进土里。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那蛇便将尸体从土中带出来，这样的情景，诡异而恶心。但男子却像是很享受一般，直到他挥一挥手，那些蛇才向后退去，转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傻孩子，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就是新的开始了。”白衣男子将她抱在怀里，慢慢地向着远方走去。
那个大缸依然被埋在土里，成千上百条蛇将周围的土聚拢到一起，和刚才的情况相差无几。
只是，刹那间便是物是人非。
生生死死，不过只是在一瞬之间。
男子手臂上的那条小金蛇正好奇地看着慕容初曦，它摇晃着金色的小脑袋，像是不解为何主人怀中的女子一点气息也没有一般。
“晚晴，你可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复生了之后便不再是原来的人了。”男子轻笑着摸了摸小金蛇的头，像是对着小金蛇在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头疼欲裂，初曦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她睁开眼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到了竹林深处。那是苏青竹老人的住处。
“你醒了？”是绝尘的声音。
“你……”
初曦微微一愣，身体虚弱的要命。
“我是绝尘，也是陶醉殿下的暗卫。”绝尘轻轻地开口，“这次娘娘虽然受了些苦，但也算是值得。”他拱手立在一旁。
“你说什么？”初曦觉得自己转不过弯来。
“你所看到的登基并不是真的，而是假象。他也在受人胁迫。所以才利用了你。”绝尘依然云淡风轻，初曦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利用我除去那些人？”初曦后知后觉，明白了一些。
“可是，为什么要我假死？”她的嗓音有些嘶哑。
“其实，慕容恪是真正的叛国贼。要不是他的勾结，殿下不会这么做，百万大军不是少数……”绝尘说道这里闭嘴。
我懂了。
慕容初曦微微一愣，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慕容老将军手握百万兵马，的确是胜败的关键。
“陶醉在哪里？端木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慕容恪呢？”初曦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这个……”绝尘双眼微微眯起，“还是请殿下来吧。”他的声音有些清冷，转头退下的时候，身后映出端木琰那张英俊而熟悉的脸。
“你……”
慕容初曦大惊。
这时候，他应该在宫殿里接受众人的朝拜，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很奇怪是吗？”端木琰微微一笑，伸出手，“其实，那个三皇子，一直不是我。”伸出手，在脸上贴上一个面具，微微一转身，另一张熟悉的脸便出现在了面前。
“陶醉！”慕容初曦大惊。
端木琰微微点头，“不错，就是我。”他敛起眸子，声音有些飘渺：“看到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多少的仇恨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不是吗？”他伸出手，眸子中星光点点。
“你是陶醉？”慕容初曦依然愣住。
端木琰依然轻笑，他的那双手依然停留在半空中。
“初曦，朕已经知道，这一切的一切，跟你毫无关系。我对你的仇恨，只不过是对自己的愤恨而已。”他轻轻笑着，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限的温柔。
“朕？”
慕容初曦大惊。
端木琰微微点头，轻笑。
“你受苦了。”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初曦。
“你到底是谁？”初曦觉得自己的脑袋都不够用了。这些日子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太多太多。
“你昏睡了三天三夜。”他并没有回答初曦的话，而是爱恋的捧住她的脸，“憔悴了好多，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真的不想让你尝试那种死法。”
“我不懂！”初曦真的混淆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吧，我告诉你真相。你可知道我已经练成了神功？”
初曦点点头。
“不错，那三个月里我练成了神功，苏青竹虽然不是我杀的，的确死于我手。这个以后再谈。在这三个月里，我做出受重伤的假象。派人秘密将慕容老将军接回来，我此时已经知道慕容恪和幽月王朝勾结。针对他的一个计划也形成了。我又秘密联络了几个忠心的太监和大臣，有了朕的亲生弟弟的帮助，这皇位，怕原本是囊中之物。可是，在将要举事的时候，竟然有人找到了我，我被迫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包括你……”
“什么？”慕容初曦突然觉得不懂。
“你可还记得江水谣？”端木琰轻轻笑了笑，“她便是那人派过来监视我的，我得到了皇位，却受到慕容格和那人的迫胁，虽然是皇帝，却是傀儡。没办法，我和亲生弟弟定了这样一个计划。利用你来胁迫慕容恪交出军权，当然慕容恪不可能受我们摆布，所以我们计划了很多。那人见你死后便彻底信任了我，终于在昨夜带我去见他们主子。我把握住机会，和弟弟杀死他们的首领。清理干净之后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你也如期醒来。”
“是宫无痕？”初曦依稀记得那条金蛇。
“不错，是他。我的亲生弟弟。”端木琰摸着初曦的脸，脸上全是爱恋。
初曦看着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脑筋转不过来。
“根本就没有陶醉，陶醉不过是我的替身。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将你封为皇后之后才执行计划的原因。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皇后！”端木琰痴情地说道。
“独一无二的皇后。”初曦喃喃地说着。
“不错，独一无二的。”他的俊脸依然带笑。
宫无痕是他弟弟，他是陶醉，也是端木琰。但是……
“陶醉不过是个替身，有的时候是绝杀，有的时候是我。”端木琰像是看出了初曦的疑惑。
没有陶醉，这样说的话，那皇家园林中的刺杀，岂不是成了一场骗局？
想到这里，慕容初曦顿时觉得浑身冰冷。皇家园林里出现的那一切，原来早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处变不惊！
“好了，我累了。”初曦突然不想再听下去。
“那……你好好休息吧。”端木琰还想再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开来。
初曦闭上眼睛，心中酸涩，对着天空吸了吸鼻子，看到远去端木琰，觉得这个世界都在欺骗她。
她嘴角冷冷一笑，还要相信他么？不，当然不会！
笃定主意，初曦挣扎着起身，趁着夜色，跌跌撞撞地走向外面。
可能是因为端木琰吩咐过需要安静，竹林周围竟然没什么人。
“永别了。端木琰，永别了，谎言。”初曦冷冷地笑着，身子越发疲惫。她一步步走出竹林，不再回头。
雇了一辆马车，她选择远离这个地方。
慕容家，她是回不去了。月佼楼，也回不去了，或者，月佼楼原本是属于他的。若不是他，怎么能那么顺利的建成……
或者，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心中烦闷，便不再多想。只是愣愣地想着和端木琰一起经历过的这段日子。
第一次的心动，便是如此无尾的结局，是不是，这个世间最大的讽刺？
深呼吸一口，对着天空扯出一个微笑，踏入漫漫旅途之中。
邺城，春日。
有田野的地方必定有好风光。
正是春日的大好时节，春风缓缓，带着暖暖的花香，有种清淡的味道在空气中徜徉，深呼吸一口，便觉得神清气爽。
“妈妈，妈妈……”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什么事？”慕容初曦看着四岁的小正太，那日被人设计之后，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怀上了不知道谁的孩子。四岁的孩子眉眼像极了端木琰，只是，童童怎么可能是端木琰的孩子？
微微愣住，衣角却被人抓住。
“乖童童，怎么了？”童童撇着小嘴，一脸不悦地看着慕容初曦，“妈咪，楚叔叔快要死了，你还是去看看他吧。”
“什么？”慕容初曦大惊。
当年她选择离开华京城，来到邺城之后隐姓埋名，却还是被楚梦楼找到。
她为了救下假的端木琰，和明灭宫结下梁子，来到邺城之后便遭受到追杀。当时她怀着童童，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是楚梦楼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她，却也因此中了毒剑，身体一直反复。
尤其是今年，已经到了尽头。
慕容初曦微微一愣，拉着童童的小手来到楚梦楼的住处。
“梦楼……”慕容初曦看着楚梦楼那瘦削的脸，心中微微一疼，“你没事吧。”
楚梦楼微微一笑，眼睛依然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明亮。
“我没事，我很好。”他微微笑着，看着慕容初曦的眼睛，“他，也该来了。”
“谁？”慕容初曦下意识地问道。
“你从来没有忘掉他不是吗？”楚梦楼那明亮的不像话的眼睛里带着点点愁绪，“否则，也不会留下线索。”他的声音淡淡的，飘渺而悠远，“他也一直在寻找你。”
“不要再说了。”慕容初曦深呼吸一口，“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了。”
“初曦，不要再骗自己了。”楚梦楼咳嗽了几声，伸出那双干枯的双手，微微一笑，“童童，也需要他。”
“童童……”慕容初曦心中微微一疼，这些年，她费尽心思地躲着他，为的就是童童。若是端木琰知晓了童童的存在，那必定……
“童童，是他的孩子。”楚梦楼说完这句话，明亮的眼睛紧紧闭上，“我虽然不能洞察的太多，但我知道，童童是他的孩子……”
楚梦楼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变得虚无缥缈，如同天边的回声，虽然清脆，却遥不可及。
“你说什么？”慕容初曦大惊，童童是端木琰的孩子，这……，这怎么可能呢？
“你醒醒，楚梦楼，你醒醒……”
慕容初曦呼喊着楚梦楼的名字，却看到他依然含笑的脸。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永远地闭上。
“楚梦楼，你醒醒，醒醒！”慕容初曦发了疯似的摇晃着他，那瘦削的身子，随着她的手晃动，却永远不会再醒过来。
“楚梦楼……”
那个预言，竟然真的实现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她说，他这一生，必定会死在她的手中。
他说，有一种爱情，只能远远地看着。知道她活的好，这就足够了。
他说，今生我们注定无缘。若是来世能再次遇见，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他说……
楚梦楼！
慕容初曦失声痛哭。
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那个瘦削的不像话的男子，现在，竟然就这么永远消失在她的面前。一种叫做心痛的感觉在蔓延，彻底底侵蚀着她的内心。
“妈咪，妈咪……”
童童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怎么了？”慕容初曦擦擦眼睛，搂过惊慌失措的童童，慢慢地给楚梦楼盖上眼睛。
“楚叔叔怎么了？”童童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楚梦楼，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慕容初曦怀里。
“楚叔叔睡着了。童童乖，告诉妈咪，发生了什么事。”
“哦，妈咪。外面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叔说找妈咪，还说我是太子，还有什么皇后，什么皇帝。妈咪，那些东西能吃吗？”
“皇帝！”
慕容初曦心中大惊，抱着童童走出茅屋，才一出门便看到一身华丽衣衫的端木琰。
“好久不见。”端木琰微微笑着，双眼里带着无限的温柔，“你和童童受苦了，这些年，朕找你找的好苦……”
“你……”
慕容初曦看着端木琰那依旧俊美的脸，五年的磨练，他早已经变得沉稳而睿智。身上透着一股浓浓的天子之气，还有一种成熟的味道。
“你怎么找到我的？”慕容初曦呆呆地问道。
“他告诉我的。”端木琰的语气中，早已经说明，这一切都是楚梦楼的最后安排。
“你躲了我五年，跟我回家好吗？童童需要一个父亲……”端木琰伸出手，目光炯炯地看着慕容初曦，“我的皇后，别逃了，跟朕回去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