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就连海面上吹拂着的海风都夹杂着一股干燥的气息,依靠着岛上不多的淡水滋润着干涸的喉咙,沙滩上丢下的尸体散发着难闻的恶臭,漂浮在海中的躯体被海浪冲积到一处海湾,堆积在一起。今天是登岛作战的第五天,拿下贺志岛后,始终不能向本岛前进半步。
此刻心急如焚的不仅是前线作战的士兵,统帅忻都望着远处的海面,在甲板上焦急的踱步,终于一艘小帆船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那叶小帆船上竖着一面金边黄底的大旗,上面写着一个金字。这艘船上载着的正是进攻博多湾的高丽军指挥都元帅金方庆,此番忻都召金方庆前来,正是为了商议当前的进攻的计划。
本以为准备充足的忻都、洪茶丘胜券在握,不等与江南军汇合便兀自统帅蒙汉丽联军进攻日本,谁知倭军吸取了第一次防御时的教训,加强了沿海防御,并沿着博多湾的海岸线修建高约一米半的“石筑墙”,并由御家人日夜巡逻,早在进攻对马岛时,幕府便得到了元军进攻的消息,元军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加之倭军占据了地利,人数又比元军多,虽说元军作战勇猛取得了战果,但自身消耗颇多,弩炮、箭矢、淡水、兵源都处于不足的状态,如今拿下贺志岛后连战三日无任何进展,加之海边烈日的炙烤,湿气蒸腾,战殁者的尸骸来不及掩埋,正畏“大战之后必有大疫”,大军之中爆发了瘟疫,轻者四肢无力,呕吐不止,重者不食不寐,一命呼呜,有千余将士死于军中爆发的瘟疫。
忻都、洪茶丘心中萌生退意,此次正是想召金方庆商议退军。漂泊的船舱里,三位将军一言不发,忻都便先开了口“奉圣上明令,六月十五日之前,江南军与东路军定要在壹岐岛会师。如今期限已到,却仍不见江南军的影子。我军连日血战,船腐、粮尽,其将奈何?”
洪茶丘附和道“如今之计不如退回合浦从长计议”
金方庆恶狠狠盯着二人,口中道“今损失如此多的将士夺来二岛岂可轻易拱手让人?既圣上有令,江南军必至,我等坚持些时日便可合军一处。”
洪茶丘听闻起身驳道“江南军本就是前朝降军不可成事,怎能将全军将士性命给予此等人身上”
金方庆亦起身驳斥“江南军本就擅长水战,因前朝失德才降了君上,怎可说可成事?”
看二人争的面红耳赤,忻都抬手示意二位将军落座,长叹一口气说道,“今我军接连血战,将士疲累,加之迟迟得不到补给,倭军连日夜袭,搞得士兵身心俱疲,持久下去怕是不仅丢了岛,连将士性命也丢在此处。如若至此,该如何向君上交代?”
金方庆虽不愿退军,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莫不言语。
“前军作后军,将轰天雷、武器、补给等全部搬上船只!”
“这是有何计划?”我一边收拾着军械,一边不解问道
“难道是要撤军?”刘能说
“也可能是移军另寻进攻地点”殷鉴说
“这死了这么多弟兄,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岛就这么扔了?”张起愤恨说
我听了宽慰道“战争不在于一城一地之得失,而在于出奇制胜,现在这是死地,待下去只会白白搭送兄弟们的性命啊!”
殷鉴听了说道“或许统帅找到了更适合突破的地点”
虽然心里不愿,但是张起觉得我们说的在理,便也不再说什么,默默收拾起来。
为了防止撤退途中遭遇突袭,我们树立栅栏,留下少数最后撤退的士兵,故作声势,大军就这样全部撤退到战船上去了。
船队调转船头与进攻博多湾的高丽军合队一处,向着壹岐岛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