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辰良很烦恼,瞪着眼前那半块牛排。是因为他不能自己结完帐先走吗?
maybe,他是苦恼自己还无法买下这个狭小的西餐厅。那样他就可以让所有人都滚出去,别在那碍眼。
还是女人先开口了:“来吧,和我说说你为什么生气了?我可知道,你是一个小‘绅士’,难道不喜欢在我这种美阿姨面前收敛一点吗?”
“佳玲”的语气充满玩味,通常很难有三十多岁的小姨和侄子像这么开玩笑。
看起来更像是差辈儿的姐弟恋。
徐辰良更加生气:“你不会是想让我道歉吧,难道说你认为我不应该生气吗?哈哈,拜托,你想想刚才说得蠢话。我凭什么要道歉,又不是向我的……”
“砰”的一声,“佳玲”一掌打在金纹瓷盘的边上,一个美好的圆边断开了一个角。
“又不是向你的母亲道歉!”“佳玲”抬起头,眉尖下压,盯着徐辰良说,“对吗?所以你就可以如此胆大妄为,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还要跳出来指责我了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佳玲”高亢的嗓音再次打断了徐辰良:“那你是几个意思?好好说说,说清楚!”
“等下!听着,我为我的无礼行为道歉,但是我们现在可不是纠结谁对谁错的时候,更不是比谁声音大的时候!懂吗?”
徐辰良目光扫视,已经有其他桌的客人在注意这边的情况,准备随时“吃瓜”了。
“佳玲”继续旁若无人:“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吗?辰良,我是个心理医生,我就是要听你说出来——听你给我道歉,告诉我,你生气的原因。”
旁边路过的男服务员对两人的对话感到惊讶,不由自主地偏过头来看了一眼“佳玲”,黑色贴身卫衣和紧身牛仔裤……这么性感的心理医生在哪里工作?缺人的话叫上我。
不过徐辰良似乎已经能够免疫这种魅力了,他不耐烦的说:“少来,唉……”
“怎么了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林殷殷你的真名?还用……她的名字?”徐辰良的语气有点无奈。
“我的名字,祝佳玲三个字可真不好听,毕竟只是一个现代丫鬟的名字,万一吓到别人小姑娘怎么办啊。”祝佳玲说完低声地笑了。
可能她也有点无奈,自己也没有办法买下这个服务态度极差的西餐厅,要不然就可以让所有人滚蛋。
特别是对面桌的那个中年男人,妻女陪在身边,还一直不停的色眯眯的朝这边看!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混蛋!”祝佳玲心想。
也许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大都源于此,别人没有的我们拥有,当我们想继续追求却被冠以“贪心”之罪。可是,追求不是人之常情吗?勿以己欲断他情。
回到刚才的话题,祝佳玲奇怪的回答让徐辰良不能平息,他说:“佳玲,我带林殷殷来应该是培养感情,增强我们之间的信任,是以这些为目的。”
“我只是运用了你的母亲的名字啊,挺好听的不是吗?俞良者也什么的……”
佳玲明明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却还是装得不清不楚。看来,这个美丽的少妇,内心并不是像外表那么纯美。
“算了,别扯了,走吧,一会回去晚了我爸又要说闲话。”徐辰良催促着说。
祝佳玲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从座位上起来。两人相随却不相伴,走出西餐厅,佳玲轻轻挽起徐辰良的手腕,却被他的另一手推开了。
“好吧,你也就还是一个小孩子,我来告诉你问题出在哪,”祝佳玲的语气几乎没有了最初的温柔,“这个林殷殷不合适,如果让她获得那么大的力量,那一定会击垮她的世界观。而从她谈话中的软声软气可以看出,她在崩溃之后,甚至都不一定能有发疯的魄力,我们并不是要找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所以,给她换个11吧,6都成为钉子户了。”
徐辰良冷冰冰地说:“然后呢?让她离我远点吗?说点那种人上人拒绝丐帮姑娘的话,就像我爸曾经对你说得一样吗?”
祝佳玲突然停下了脚步,玉手撺得紧紧的,盯着徐辰良。
“那姑娘我感觉很好,这我说过很多次了吧。而且刚才她游泳时你也可以看出来,在你的气功环境里,她对水元素的感知力很棒,几乎能控制那种原水,要不然她笨笨的游泳技术,早就溺水了。”徐辰良一直背对着生气的祝佳玲,天色暗了下来,新荥市青年路边的街灯从远处逐渐亮了过来。
最终照在祝佳玲身边,她脸上的怒气好像被点燃了。徐辰良见她不语,转过头来,被愤怒的表情吓到了。
要知道,在青年路这样的购物街,客流量一般都很大。特别是夜幕刚刚降临,忙碌了一天的年轻人刚来到天清风凉的长街,准备shopping,就能看一场令人放松的热闹。
一个身材高挑性感的美女在和另一个DK风格的男学生争吵,美女的声音愈来愈高,男生却一直心平气和的讲理,但是语气也逐渐有些无奈。
“兄弟你看!人家傍上富婆啦!”
“我天,还真是,你看看他劝解任性的富婆的样子。”
“是啊,看来小白脸也不好当嘛,哈哈哈……”
这句话却传到了徐辰良的耳朵里,距离很远,像是嘲讽乘着风撞进徐辰良的耳朵。
“看你媽?你看你那怂样!你懂什么叫小白脸吗?乱放屁……”徐辰良的高冷忽然崩塌,对着看热闹的人群破口开骂。
在场犯花痴的女生被吓了一跳。
“什么啊,原来是ZZ。”
“就是啊就是啊,可能真的是小白脸,要不然他怕什么?”
“那女的也真是个騷貨!多大年纪还穿成那样,不害噪吗……”
女生们的语言攻击也弥漫在人群里,可是一旦她们和祝佳玲的眼神相对,就被气势压的不再说话。
总体的氛围,人群里已经有些躁动不安。
徐辰良首先站不住了,向佳玲走过去,眼神疯狂示意她离开。而祝佳玲也没有再任性,跟着徐辰良穿过人群,默默离开。
男“观众们”就不是很愉快了,本来还期待,想看看那个性感美女歇斯底里的样子呢,可惜泡汤了。
少妇和青年冷冷的走了一会,青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个粗狂却礼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嗯,那这个月的最后一次指使权我就帮你划掉了,谢谢,我马上安排人来接二位。”
祝佳玲的温柔已经重新上线:“还有一个多星期呢,你这公子哥现在没有指使权了,过得习惯吗?”
“我倒是挺无所谓的,毕竟小时候也不是没像这样生活过,”徐辰良也没有再冷冰冰的,“倒是你,你以前可不是那么能忍气吞声的,我是说,要是放在以前,你高低也要给刚才那些女生整两句的吧。”
“那当然,放在以前,如果我像你刚才那样骂人,都算是姑奶奶心情好了,”祝佳玲被少年逗笑了,只不过笑容中充满着无奈,“不过别再回顾过去了,以前我虽然过得好、生活条件优越,却被蒙在鼓里,这么晚才与你相聚……”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祝佳玲抬起手轻抚着徐辰良的脸庞,温柔地说:“你看看你,才16岁就长得那么高了,我要是没穿高跟鞋,估计你都比我高了。”
徐辰良笑着说:“别这么肉麻,搞的真像是个富婆包养小白脸一样,人家都说闲话了。”
祝佳玲听罢,娇羞地掐了一下徐辰良的小脸,说:“人家爱怎么看怎么看,又没有谁敢站出来指着我骂,那群傻瓜,什么时候轮到她们管我和我儿子逛街了?”
徐辰良没有回应,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祝佳玲见状,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没事,我理解你,要让你突然接受这些事很残忍,别怕,我以后一定会陪着你。”
都说一如豪门深似海,更别说遇到徐辰良的爸爸那样的“风流人物”,难免是要给后代们制造一大堆麻烦的。最可怕的是这些风流事最终败露,将亲人们的感情撕裂。
徐辰良从前并不是一个内向沉闷的孩子,在家族亲人们的评价中,他小时候胖嘟嘟的,甚至有点憨态可掬。可是在他13岁那年,他的活泼性格迎来了考验,父辈闯下的祸事找上了刚上初中的孩子。
那一年,上文提到的“祝俞良”,也就是徐辰良曾经的母亲,遭遇车祸,被救护车送往医院。家族对此事十分重视,在医院里嚣张跋扈。有亲戚声称这是“谋杀”,劝说老爷子动用关系,将医院的一整层楼的护士全部更换为家族的亲信医务人员。其他楼层的医务人员也被主任和护士长训诫:有受虐倾向的人可以去七楼找肥婆骂,没有的就老老实实别按错电梯按钮。
当时,13岁不懂事的男孩徐辰良不喜欢无聊的待在病房里看着昏睡的妈妈,大多数人家都在讨论事宜,除了老爷子,没有人在乎一个小孩何去何从。
老爷子支开保镖,追出病房来,看到楼梯拐角处的孙子似乎在和谁谈话。他上前询问,想要带回孙子。女护士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是来拿验血化验单。
可是验血化验单不是早就交过了吗?
年幼的徐辰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奇的说:“爷爷,我能去验血吗?上次班里自我介绍时有人说自己是‘熊猫血’,特别稀有,很厉害!我想看看我是不是。”
这也正好给了老爷子一个理由。
“好啊,说不定我们家辰良真的是只稀有的大熊猫呢!女士,等我保镖来,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那天,护士倒是没出什么问题,验了血,员工名单上查有此人。
可是之后,孙子和爷爷一起取化验单,老爷子发现,儿子和儿媳的血型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