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热情不已的雌性们,管陶纠结着要不要重新睡帐篷。
诚然,启的窝很暖,俩人也一块儿睡很久了。可是她没打算对启负责啊,这样占了人家的地方坏了他的名声拍拍屁股走人,渣女本渣确定无疑了。
她双手抓着墙壁上凸起的石头很想去撞撞,又怕脑浆迸裂死得难看,只能靠着墙装死了。
启一身风霜回到家,就看到她挨墙挺尸。
“累了?”放下手里的工具,顾不上身上还冷冰冰的,他走过去关切地问。
管陶把脸侧过来对着他,满心复杂地问:“我走了,会有别的雌性不计较我们住在一起的事和你结成伴侣吗?”
“……”他伸出去要触碰她的手僵住,大睁着眼好似想要看清楚她此刻说话的表情,管陶也这么注释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她以为启不会回答时,他沉声道:“雌性可以有不止一个雄性。”
管陶吃惊地大张着嘴,最后问:“为了生小崽子?”
“嗯。”他转开回到火堆旁。
“大多部落,雄性狩猎防御野兽;雌性采集、烧烤食物、缝制兽皮、生养幼崽。生崽死去的雌性太多,为了部落繁衍雌性可以有多个雄性,只要她们愿意。”他难得又说了一长句话。
管陶从这话里听出了些别的,她问:“如果,我说如果一个雌性死掉了,她的兽皮食物分给谁?”
“部落。”他讶异管陶为何这么问,“也有分给幼崽。”
分给小崽子她懂,可给部落是怎么回事?
她抱手沉思,感觉前者做法类似母系社会的财产分配。
或许是她想错了,社会学对她这类学习平庸的人来说太过深奥了,管陶打算略过不提。
“部落的雪墙建好了吗?”她最近算是足不出户了,外面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启习惯了她跳跃式的说话方式,闻言:“快了。”
“哦。”既然快建好了,那他们出去狩猎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管陶决定今晚再把那两只袜子拿出来加工加工。
“你在担心。”她转身之际启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语气冷凝。“有人说了什么?”
管陶愣怔,随即大悟了。
她满是歉意有些不敢看他太过率直的双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瓜田李下的也难为别人不会说闲话……”
瞧他听得不是很懂,管陶换种说辞:“我和你睡在同一处,将来我走了就不回再回来,部落里的人可能会同情、嘲笑、可怜你的雌雄跑掉了不要你了。这些都不该是你一个人承担的,我很愧疚会造成这种结果。但我无法放弃回家的机会,若是能走我却没能离开,我想我会死的。”
从被启捡回来那一刻他们就捆绑在了一起,管陶知道她的羞愧和挣扎一点用都没有,心底煎熬又如何,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忽视。这事已经无数次在脑海里翻腾拆解过,良心会被压制一时却无法消失抹掉。
夜深人静头脑清醒时,她不止一次地长吁短叹,甚至不敢靠他太近怕自己无法面对他。
“不要死,我送你走。”他一把将人扯到怀里紧紧抱住,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涩的情绪突如其来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就启而言,她的烦恼困顿都是无意义的。
从黑暗退去太阳升起,谁都无法预料第二日会如何,与其困苦不如惜取眼前。
起码,现在她和他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