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的心思她无从得知,只是他越从容大肚管陶就更无地自容。
这么久的接触,他寡言却有担当,妥帖不失细心,冷面之下有着颗热心肠。与她在一起从未言语神态轻佻浮躁,便是和她睡在一窝都规规矩矩。
这样的人放在现代都稀缺,何况这贫乏荒凉的远古大陆。
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遇上他可谓烧了三辈子高香,管陶不止一次地想,要是回不去那她找不找启做伴侣。
无数次之后她否定了,感觉那是利用,对不起他满腔的赤城。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否则,她过不了良心的谴责。
启依旧没轻没重地拍着她后背,嘴里重复那一句:“不要死,我送你走。”
“我胆小,怕疼,不会死的。”她低低说着那些零散破碎的话,“我只是对不起你。”
“你对我,很好。”除了幼年记忆中的阿父阿姆和云朵外,他再也没感受过这样的温馨。
况且,管陶也非一无是处。她性格好,每每见到她的笑容他不禁会轻松自在,懂的事也多。即使不如部落的雌性们强壮,也不会动不动就生病。
她其实真的很好!
管陶这种不定时会敏感低落的情绪他很早就发现了,但他嘴笨不懂该如何去安慰她,或许只有回到她的部落她才会真正地开心起来。
舍得吗?
舍不得的!他已经察觉到了,内心不愿管陶离他而去。然而,她不是他的猎物,强迫留下她的后果是否能承担,启完全没有把握。
管陶这人瞧着温温软软的,但要真让她生气了,她会强硬得让人无从下手。
用她们部落的话就叫做“外柔内刚”。
“大地之神,保佑你。”他抱紧了怀中柔软的雌性身体,强势地压制住了那些窜起来的蠢蠢欲动的念头。
“我们打个商量吧。”她轻轻推了推他,笑容略微勉强。
启困惑不解地松开她,眸低是还未退去的深沉。
“要是我走不了就帮我在这旁边建一座房子,我们做邻居吧。”这是她思考了许久的法子,“我会简单地种点地,会保存食物的办法,衣服鞋子我都可以改良。你若是没空这些我都可以替你做,将来你有了伴侣我便搬离。”
她绝对是个上道的人。
杏眼光泽水亮,在阴暗之中依旧熠熠生辉,她等着启给答复,孰料等到了他一声冷嗤。
这是……
她惶惶难安,思来想去没觉得哪里说的不对。
“以后再说。”没有把握的事他向来不做,何况是承诺。“雪季过了就找路。”
管陶:“……”
还好没有生气,她呐呐地咧开嘴角,不敢再提。
事情算是就此揭过了。
她以为日子会就此平静而忙碌地过下去,哪成想才过了两日就听到了一个噩耗。
大暴雪后被牙狗咬伤的雄性死了三个。
当时她正教云朵改做坏了的兽皮衣,就听部落那边传来悲恸的哭嚎声,很快就有个瘦小的未成年雄性跑来告知消息。
死去的人有个是溪和花的阿兄,两个小雌性听到消息一下就晕了过去。她们手忙脚乱把人弄醒,花和溪已经满脸泪水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