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言小灵！”女孩子的声音怒气满满，冲到言小灵身边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她的桌子，皱着眉将头转向右边，脸上写满不屑和轻蔑了，“今天的事，我也有错，对不起……”万禾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那三个字小声的几乎都听不清。
言小灵站了起来，比万禾高一些，视线只稍稍在万禾身上停留了几秒便离开了，“黑喵！”
万禾被言小灵完全不一样的气场吓住了，早上的言小灵不是这个样子的。
“在在在！”在讲台上和人聊天的短发女孩蹦蹦跳跳地蹦到了言小灵的面前。
“上次借你的那本书看完了吗？”直接无视了万禾的存在，“我想看了。”
“已经看完了，马上找给你吧。”短发女孩坐在言小灵的前面，蹲在地上，翻找着书桌里被埋起来的书，“很早就想还给你的，但是看到你一直都在休息，就没有打扰你。”
短发女孩从一堆书里抽出一本书面微黄的小说，“给，谢谢哦。”将书递给言小灵。眼神有一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万禾，“万禾，你这是……”
“要你管！”万禾吼了她一句，转头看着言小灵“你倒是说句话啊！”语气强硬。
言小灵接过了短发女孩递过来的书坐在位子上，翻开了书的第一页。这书其实是小零买的，她并不爱看书，小零买了一堆书在家里堆着，还借出去不少，但是她都很少看。她对小说里那些男欢女爱的不感兴趣，但是偏偏小零又很感兴趣。
可能是因为不是一个正常人，无法体会正常恋爱的感觉而感到遗憾吧。
万禾看着无视她的言小灵，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窜，“喂！言小灵！”她的声音很大，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泪水一下子就蓄满了眼眶，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一样。
言小灵还是没有抬头，“我不接受你的原谅，你可以走了。”视线快速的在书面上来回扫动，语气很平淡，没有刻意的针对，没有嘲讽，没有怒气，只是平淡地陈述了一句，不接受她的道歉的话。
“好！”，万禾猛地拍了一下言小灵的桌子，抬头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将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言小灵！给我记住，这个梁子我结下了，你给我等着！”放完了狠话，便噌噌噌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八卦的同学们都在讨论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对她们两个各种的评头论足。
“小灵，万禾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啊。”短发女孩反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脸担心的望着言小灵。
“没有。”她翻动着书页，视线在书页上来回跳动。
“可是我看你好像不太开心。”她双手叠在小灵的桌子上，头放在双手上，望着小灵的双眼，甜甜的笑着，“那你开心点嘛。”
“没有，没有不开心，可能只是太累了。”语气平淡，听不出有任何感情。
之后小灵都没有再让小零出来，自己应付下了万禾的各种小报复，被丢的笔记本啊，被藏起来的笔袋啊，被弄湿的本子啊……
万禾就像是一个讨人厌的小孩子一样，用各种小伎俩报复小灵，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高兴一样。搞得全班都知道万禾在针对小灵，但是小灵表现的很平淡了，异常的平淡。她默默的收拾了万禾给她留下的烂摊子，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天渐渐黑了下来，下课铃声解放了被囚禁在学校的快乐灵魂。
言小灵晃着手里的书包，漫不经心的走在冷清的街上，一盏又一盏路灯靠近她，又离她远去。漆黑的影子慢慢的被拉长又缩短，深浅不一的影子分裂又合拢。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了下来，坐在一盏路灯下，摸出手机，打开了录音软件。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开启了录音键，“小零，我让顾奥把万禾绑起来了……”停顿了一下，像是在重新组织语言，“你吓吓她就够了，别做得太过。”说完将手机黑屏，全身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看这个世界和平时所见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天空异常的黑，路灯温和的光显得有些刺眼，却怎么也照不了一片漆黑的夜空。她侧过身，往日里一直踩在地下的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一直延伸进了黑暗里。那种感觉孤独的就像是……全世界都将她抛弃了一样。
轻轻地合上了眼睛，意识一步步的扩散。
像是被地上的冰凉突然冷醒了一般，猛的睁开了双眼。
她一脸疑惑的坐了起来，看了看手里握着的手机，自然而然的点亮了手机的屏幕，黑色的界面里面有一条安静静的录音躺在里面显示着“小零”两个黑字。
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点开了那条录音，“小零，我让顾奥把万禾绑起来了……”她的嘴角不断的加深，露出了无比甜美的微笑，最喜欢这种被她在乎的感觉了。
并没有把录音听完，关掉了手机。她大概可以猜出来，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她也并不是不愿意去听，只是……
她们所在的世界不同，她们所经历过的事情差异太大，造就了她们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她明白她的善良，但是她知道她不会明白她的恶。
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重重地吐了出来，脸上带着得意而轻松地笑。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顾奥”。
毫不犹豫的接通电话，“喂，顾奥？”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笑。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的确又是她的声音，又来了，这种让她厌烦的变化，“是我，你现在往学校后门左手边第二个巷子一直走到尾，那儿有一个铁门，你敲五下门就会有人给你开门，我们把人绑在里面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被荒废了很久的巷子，很容易就找到了。敲门敲五下，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但却成为了打开这扇铁门唯一的密码。
铁门被推开了，沉重的声音宣誓了它悠久的年龄。
铁门里面是另外一副景象，烟雾缭绕，几个身上带着不良少年标志的男孩，围绕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女孩，嬉笑调戏着。
言小零脸上的笑着，眼神却在看见万禾的那一霎那变了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