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席地而坐,雯雯也拿来心爱的毯子,在我的面前做好,她认真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放好双手,认真的说:“奇多是一只金色的小猫,叫奇多是因为它长的像妈妈最喜欢的零食上的那只猫。”雯雯伸出小手比划,“猫大概这么大,会说话,它好像病了,它让我找一个卉卉婆婆。”
“那你问卉卉婆婆是谁吗?”
雯雯点头,“小猫说,卉卉婆婆是粉蓝色垃圾桶的主人,它的狗朋友说卉卉婆婆住在小区中间的房子里,叫什么叶的房子里。”
“那既然小猫知道卉卉婆婆这个人,也知道她住在哪里,为什么不自己去找?”我意识到卉卉婆婆应该是小区物业的人,也许就是提议放置粉蓝色垃圾桶的人。
“那是因为奇多说卉卉婆婆只会在白天住在那座房子里,晚上并不在那里。”我认真的思考雯雯的回答,难道这个卉卉婆婆是在物业上班的老太婆?小猫怎么不自己去,问道:“小猫完全可以白天去啊?”
“小猫病了呀,白天它要睡觉,可能它早上吃的药,所以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走不到啊。”
简直心思缜密,回答的无懈可击啊,突然,不知哪里吹来一寒风,我顺着风向望去,厨房的窗户关着呢,而且天色并没有暗下来,我看了一眼表,4:20分,物业应该还没有下班吧,现在去物业问问吧。随口说道:“我需要证实你没有说谎,我们去找卉卉婆婆。”
“好耶。”
二零一六年三月三日,下午四点半,小雨停了
换交通工具,一辆小三轮,前往物业,因为环状的物业内部,车辆是不能进入的。雯雯团在身边,紧紧的抓着扶手,我特意在座位上加设了很多安全装置和柔软坐垫。
玉中城花园,是一个方形小区,如同一个方形玉器,物业楼也是方环形状,长方形,外圈被河水包围,中间设置大的荷花池,退休之前,我一直居住在局里的宿舍楼,周末会前往儿子儿媳在桂溪悦府的独立别墅,想到退休之后,太把空余时间,大多的时间可能会呆在家中,于是我购置了离桂溪悦府最近的玉中城花园西面的边套二楼,入住时间为一个月零三天。
我把三轮车停在一个花坛旁边,雯雯第一次看到荷花池,笑着说:“爷爷,爷爷,这个游泳池好脏啊,里面都是泥土,都没有水。”三月的荷花池就是一个泥潭,过不了多久可能还要忍受大分贝的蛙叫。物业正大门的识别方法是庞大的钢化玻璃雨棚上,众成物业几个字还立在上面,只有物业入口的玻璃门上新贴上了信福物业的字样。要不是这几个字,这环形物业楼,找到大门还真是不容易。我拉着雯雯,来到了物业前台,接待我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这应该不是卉卉婆婆吧。
我单刀直入,直接提问:“小姑娘,我想问一下,这里有一位叫卉卉的女士吗?”
“你是找卉卉姨吗?她是我们的主任,请在这里登记一下您的电话,居住的位置,卉卉姨的办公室在二楼,从这边的楼梯上去,上去之后右转最后一间办公室。”
“好的,谢谢。”
我抱起雯雯来到二楼,楼道里有一些失败的灯光,惨白惨白的灯光,多少有点阴森森。放下雯雯,我转向右手边,右边的最深处传来开门声,关门声,远处一位女子正缓缓走来,驼色长款大衣,黑色连帽短款卫衣,蓝色牛仔裤,紫花色短靴,身挎绿包,怀抱一只白色狮猫,我不由得看呆,无法将此女子与婆婆联系起来。
女子走进,站在身高1米9的我前面,丝毫不输,去掉靴跟大概,那个,脑子突然短路,我微微一笑:“卉卉,婆婆?”
女子笑而不答,低头问雯雯:“小妹妹,这位老头是什么人啊?”
我哪有半点像老头。分明高大挺拔,浓眉细眼,风度翩翩。
雯雯立马拆台:“他是我的爷爷,阿姨,这里有一位卉卉婆婆吗?”
“哦,小妹妹,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还有你的爷爷?”女子说完转过脸对着我笑道。
难道此女子并不是卉卉婆婆?她手里的白猫跳到了雯雯面前,安静的蹲着,看着雯雯做出聆听的姿势。
白猫有半米高,我下意识的做出保护的动作。“楼下的小姑娘告诉我,卉卉是这里的物业主任。”我不放心的盯向了白猫。
“这位爷爷,我问的是你的孙女。”女子有点被冒犯,加快了语速。
“我叫雯雯,我找这里的卉卉婆婆。”白猫此刻喵的一声,好像在回应雯雯的作答,雯雯望向白猫,突然说:“谢谢,小浊。”
女子低头望了望雯雯和白猫,有种复杂的表情,蹲下微笑着告诉雯雯:“雯雯,很高兴认识你,其实阿姨就是卉卉婆婆哦。”
“真的吗?”雯雯开心地跳了起来,然后拉我的手,看着我笑了起来。
我突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明来意,诉说那奇怪的请求。
雯雯拼命的拉扯我的夹克,我硬生生的憋出一句:“我,我,我们想请你共进晚餐,然后,然后和你说个关于猫的故事。”
卉卉笑了,悠悠抱起白猫,说道:“猫的故事,那行吧,但是如果要一起晚餐的话,我需要先把我的猫带回桂溪悦府。”
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忧伤,想到了我失踪的儿子戴正毅。方卉卉敏锐的洞察到了,随即说道,“既然是猫的故事,雯雯又很急的样子,那我破例晚十分钟下班,我们可以在楼下的会议室相谈。”
还没等我回答,雯雯急忙插话:“可以,十分钟,我可以的。”
来到一楼的会议室,会议室不大,3米的落地大玻璃,能看到窗外的荷花泥潭。我站在雯雯身边,雯雯和卉卉在会议桌面对面坐着,白猫趴在会议桌上,望着雯雯,一脸痴汉模样。
“雯雯,现在说你的故事吧。”
“这样的,我肚子饿,然后起床偷吃了冰箱的巧克力,然后听到了外面的小猫在哭,然后我就开门出去了,到了门口,下雨了,我又回去了,然后穿了雨衣,还拿上了我的手电筒。然后那个粉蓝色的垃圾桶后面走出来一只金黄色的小猫,我走过去,那只小猫会说话,她说她病了,然后让我找卉卉婆婆帮忙,说卉卉婆婆住在叫什么叶的地方,是粉蓝色垃圾桶的主人。然后就砰的一声,好大声,小猫好害怕,它说好冷,我就抱它,给它戴上了我的黄色手绢,后来,啊的一声,小猫吓跑了,但是我看到了爷爷,然后我和爷爷回家了。我说了好久,爷爷相信我,然后带我找到了你。小猫说白天很困,很困,约好晚上见,等天黑了,你能一起去见小猫吗?”
砰的好大声,是风吹到房门了?难道是关门声吵醒我了?黄色手绢?是那条有黄色夜光的礼物吗?我看到的火球?雯雯说了有10分钟了。时间到了,不知道卉卉怎么回答,我也很期待。
卉卉认真的问“雯雯,小猫有多大?”
雯雯随即伸直手比划,看来这个小猫可不小啊。
“小猫肚子大吗?”
“嗯,很大,很大。”
卉卉站去身来认真地对我说话:“爷爷,那晚上8点见。”说着望向窗外,指着窗外的方向说道:“就在那辆三轮车的旁边。”卉卉突然跺脚,尖叫:“哪个白痴乱停三轮车?”
雯雯望向了我,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抱起了雯雯。
“那我们晚上见,卉卉婆婆。”随即抱起雯雯,火速离去。
回到家中,我终于可以吃东西了,准备晚餐,哪知饿了一天,胃有点不适,吃不了多少。晚饭过后,带雯雯和黑虎出门散步,然后回到家,呆在客厅,等待8点的到来。期间时间充裕,我还特意打扮一番,换上战衣。
三轮车肯定是不会再开了,我开着我的帕萨特提前半小时到达了物业区外围,停在停车位上。什么,帕萨特老土?65岁的年纪,很合适啊。下车之后,我和雯雯翻入物业区,徒步来到了指定的花坛旁边,晚上的气温有点低。
物业区的灯没有具备白天聚能,晚上亮光的功能,没有任何智能设施,所有的灯光需要人工控制,所以一到晚上,管理人员会直接关闭大闸,因为位于小区中心,有小河包围,晚间监控装置设在外围,所以也不存在安全问题。
晚间的物业服务设立在东南西北四个入口处,四个方向入口均设立了办公区和医务间。玉中城的设计很多适合老人的设计,购置这里的业主大多是退休的公务人员。晚上,物业楼区不允许有人进入,因为内部很多水源的设计,会有安全隐患。周围的木质护栏不高,但是晚间是闭合的。刚才我和雯雯的翻入肯定会惊动安保系统,但是想必卉卉婆婆有所交代。
今天的物业晚上并没有关灯,精美的路灯并没有全部打开,荷花池边的几个路灯亮着,荷花池很大,中间有精美的木桥,观花台,今天还特意开了灯,这个荷花池有点迷,白天才能进来欣赏,想必设计师非常喜爱荷花。关于玉中城花园这个楼盘确实有很多惊喜的不一样的设计,突然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房产销售人员,可以滔滔不绝。
我摸了摸雯雯的小手,很暖,今天晚上的气温达到了零下3度。我特意给雯雯戴上了她最喜爱的黄色围巾和绿色线帽,小孩子戴顶绿帽也没什么吧。就这样,我们祖孙两人等着卉卉和8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