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的家也是在三环楼区里,距离学校并不是太远,但和李思思的家并不近,乘公交车也需要十几分钟。我们到达他的家里后,敲开了他的家门。
打开门的是张初,我说:“抱歉打扰了。”
张初摇摇头说:“不,没有,我爸妈现在不在家?”
秦知丽听了我们的话后有点吃惊,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我,“不是要找他的父母谈话吗?”
“我没有说过是来找他的父母。”我说。
秦知丽眼角吊了起来,有些气恼说道:“但刚才我们不是去找了李思……”
“好了进去吧。”我打断了她的话,朝她暗暗使了个眼色。她虽然看起来不太明白,但也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
张初挪开身体说:“老师,进来吧。”
秦知丽问:“我们突然来访,你难道不觉得惊讶吗?”
张初不明白地歪了歪头,反问道:“为什么要奇怪?老师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中午要来的,所以我才一直待在家里。”
秦知丽用可怕的微笑看着我,却声音温柔说:“宫老师还真是做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
“嘛,也不是什么需要说出来的事。”我扶了扶眼镜,缓缓地说,“毕竟我一开始就是准备一个人来的,我也问过秦老师你的意见了,是你要跟来这里。”
“话是这样……”秦知丽脸色抽搐了下,看起来很生气的模样,勉强露出笑容说,“不过下次,我觉得宫老师还是跟我说一声比较好,毕竟我也不想完全被蒙在鼓里。”
我咳了咳说:“好了,先进去再说吧。”说完我走了进去,秦知丽也跟着进了来。
但进到里面之后,我才发现并不是只有我和秦知丽张初三人。齐言,李白和陶立文三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我,齐言笑嘻嘻地挥了挥手,“老师,你来的太慢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苦笑起来。
“那……那个……”张初连忙说,“抱歉了老师他们不久前打电话说要到我家里来玩,我拒绝不了只能答应。对不起了,明明老师说好叫我一个人的……”
我缓缓说:“嘛,这是你的家也没什么,况且我这边也多了一个人。”
“哈?”秦知丽瞪了我一眼,“说的好像我是不速之客一样,真是失礼!好歹我也是因为关心学生才来的。”
“我也没有说过你是不去之类,而且这里也并不是我家。”我说。
“你话里明明就有这个意思!”
“抱歉了抱歉了。”张初连忙说,“宫老师和秦老师,是我的错!你们请坐下吧,我去给你们泡杯茶。”说完就匆忙地去准备茶水了。
我们也在沙发上坐下,齐言看向我们笑着说:“老师和秦老师的关系真好呀,真让人羡慕!”说着发出了“笑——笑——笑——”的让人不明所以的声音。
秦知丽说道:“别说这种让人厌恶的话了,宫老师这样高智商的人怎么可能会和我关系好。”
齐言看着沙发,翘起二郎腿,裙子被撑起了一角,露出了雪白的大腿,依稀可见粉色的内裤。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我只能移开目光,咳了咳说:“那个……会走光的……”
听到我这么说,其他人不明白我的话,沉默了少许,然后目光齐看向齐言,一瞬间又纷纷朝我投来了恶心的目光。真是有点受伤啊,明明我是善意提出来的说。
齐言倒是丝毫不在意,也没有改变身体的姿势,可爱地笑着说:“老师真是和以往一样变态呢……”
我苦笑说:“最不想被你说了,别露出那样的笑容却说着这么过分的话,会让人受伤的。”
“哼?”齐言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稍微朝我身边挪近了下,“老师……也会受伤吗?真是意外呀。”
“会的。”我说,“谁都会受伤的。”
“是嘛……”
“这个倒是不用怀疑。”我扶了扶眼镜说,“那么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齐言笑了下说:“哼哼……因为知道老师会来张初的家里,所以一放学我就赶过来了,只不过看来老师的行动要比我们慢许多呢。”
“怎么知道的?”我问。
齐言转过头,缓缓地说:“秘密?”
“不,下次再趁交作业的时机偷偷查办公司的电话记录我就把你当做小偷了。”
齐言朝我嘻嘻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看向陶立文和李白:“那你们呢?”
陶立文朝我投来复杂而无奈的目光说道:“我是被她强行拉来这里。”
李白嘻嘻笑着说:“我也是听过大哥要来这里,所以我也来了,想和大哥聊聊关于凛同学的事。”
“抱歉,我已经说了你没有叫我大哥的资格。”我按了按太阳穴,头疼地说。
片刻,张初端来了茶水,送到我和秦知丽面前,自己也坐了下来。
“多谢了。”我说。
秦知丽端起茶吹了几口气后,浅浅地尝了一口,脸上滋润地笑了起来,“很好喝的茶呀,这是铁观音吧。”
“嗯……嗯……”张初说,“这是我爸在佛山出差时带回来的,平时都舍不得泡,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我也端起茶品尝了两口,味道确实很不错,味甘而醇,滋人心田,不禁说道:“的确是很不错的铁观音,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了。”
张初不好意思地说:“哪里,也不过是普通的铁观音而已。”
齐言用嗯?的语气笑着说:“开始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吧,我是很想知道老师来这里的目的才来的,要是不快点说可就扫兴了。”
“不,既然你知道了我会来这里,难道就猜不出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猜不到呀……”齐言像是不满地别开了脸,“不知道老师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真是直言不讳的丫头,我心里苦笑着。秦知丽也说:“对呀,宫老师,既然不是来家访的,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咳了咳,缓缓地说:“嘛,吃个饭吧。”
“吃饭?”不仅齐言和秦知丽呆了呆,李白和陶立文也吃了一惊的样子,虽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确实会让人感到意外就是了。我又说:“就是为了吃饭,昨天张初帮了我的忙,虽然已经感谢过他了,但还是想正式地请他吃饭,就是这样。”
张初说“老师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我当时也有点吃惊,不过老师一直在坚持,我也不好意思推脱。”
齐言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矣,真的吗老师?明明昨天比赛以后不是一起吃过饭了吗?”
我说:“那个只是单纯地填饱肚子而已,嘛,我说了想请他吃顿正经一点的饭。”
“现在也是。真的只是单纯地吃饭?”她问。
“嗯,当然了。”
齐言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站起来说:“好呀,其实我中午也还没有吃饭,那么老师请客了。”
“抱歉,我只是想请张初吃饭而已,昨天只有张初为我流了汗,不劳动者不得食。”
齐言咂了咂嘴笑着说:“老师别那么小气嘛,这样子可不会受女孩子欢迎哦。”
秦知丽也奸诈地附和着说:“说起来我也还没有吃饭,宫老师请我们吃东西也没什么的吧,算是我不辞辛苦地陪你家访的回报好了。”
不,那是你自己要跟来的。我想要这么说,李白已经笑了起来,爽朗地笑着说:“好了大家一起去吃饭吧,大哥不愿意请客那就让我来请客好了,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的。”
“再叫我大哥就揍你了哦。”我说。
李白说:“好嘛老师,你就别那么薄情了,既然大家都在,一起去吃个饭也没什么,都是同班同学和老师,张初也没有意见的吧。”
张初忙说:“我当然不会介意,一开始我也没想让老师请我吃饭,大家一起吃饭当然好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拒绝,便答应了。于是片刻之后,我们几个人就离开,到了一家饭店里。
饭店里面的设施倒是很豪华,李白点了一桌子的菜,大概一千块吧。虽然他执意要请我们的,但作一个老师无故让学生请吃饭也说不过去。于是商议了下后,我和秦知丽出自己的那份钱,其他人则是由李白请客。秦知丽对比看起来颇为不满,不过也接受了我的提议。
李白的家境很富裕,父亲似乎是某间公司的懂事之一,这点钱对他来说当然不会在意了。不过令我有点在意的是陶立文坚持着出自己的那份钱,所谓挚友便是这种感觉吧。虽然是我自己的感觉。
而桌上的菜肴虽多,却也无非是鸡肉猪肉猪肉为主的许多菜,其中也有虾。齐言对虾似乎很是喜欢,每三筷中就有一筷子夹向虾。
见此张初不禁道:“齐言同学真的很喜欢吃虾呀,昨天在饭馆里也是。”
“哼哼?个人爱好嘛。”齐言意外地露出了个柔和的笑脸,语气却很平淡地说道。夹起一只虾去掉头后,沾了酱油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起来,享受地笑了笑。
饭桌开始十几分钟后,李白叹了口气说:“只有我们几个在这里吃也太浪费了。嘛,早知道就应该多叫几个人来才对。”
“你想叫谁来?”陶立文问。
李白笑了笑,看向我说:“就叫凛同学来好了,嗯……我想现在也不迟吧,老师要不要打电话让她来?”
我停下筷子,苦笑说:“抱歉,我没办法让凛过来。”
“吼吼……”李白脸上闪过了沮丧的神情,放下筷子说,“为什么,原因呢?老师又没有打电话去问过怎么知道凛同学愿不愿来?”
陶立文白了他一眼说:“原因当然就是你了,谁让你老师心怀鬼胎的。”
李白的脸抽搐了下,露出痛苦一样的神情玩笑说:“什么心怀鬼胎?我也只是想和凛同学做个朋友而已,说的真是太过分了,是吧老师。”
我对比无语置评,齐言在此时漫不经心地说:“老师说的没办法并不是因为凛不愿意来,嘛……反正你也不可能和凛成为朋友的,所以死心吧。”
“不。”李白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淡淡说,“说的你好像很了解凛同学一样,难道你就是她的朋友吗?”
“我是哦。”齐言用捉弄他的语气说道,又拿出手机,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一样地看着屏幕,“我虽然不是很了解凛,但和凛是朋友喔。”
听她说完后,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或者是我的错觉,气氛变得沉默了下来。其他人脸上都是从未知道的神情,嘛,这是班级圈外的事不知道倒也可以想象。
李白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站起来向齐言靠近过去说:“啊啊……小言,我们是朋友吧,可以把凛同学的联系电话告诉我吧,可以吧?”
齐言恶心地回视了他一眼,语气不知为何变得很冰冷,“我们并不是朋友,还有别叫我小言。”
李白的身体僵住了,有些发愣地起来。陶立文和秦知丽也是如此。不过说实话我也感到有点意外,齐言会和她平时形象不相符的话来。大概李白触碰到了她心里的什么底线吧,但也没有发现李白的话里有什么过激的。这家伙,会不会是很反感自己在手机的时候别人突然靠近过来吧。
李白显然还没有发觉这事情,靠也不是离也不是,勉强地笑了笑。不过相对的,更加令我在意的是在刚才齐言打开手机看什么东西的时候,张初似乎也收到了什么信息,看了两眼手机后脸色由缓和变得慌张起来,虽然他在极力地掩饰也还是显得很忐忑。
吃完饭后,时间大约是下午一点半了。气氛也是很愉快,不如说是有李白在使得吃饭变成了一件愉快的事。他意料中是个很多话的人,也会很快就适应气氛。在被齐言用冷淡的语气说完后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也能很快重新活跃起来,是个意外的能和人相处的人。
期间张初曾借口上厕所出去过一趟,却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大概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不过想了想也能察觉出是为了什么事。
吃完饭后由于时间剩下的也不多,便一起回学校,张初则称有东西忘在家里让我们先走,自己就回家了。
片刻后我也推脱说有点事要处理,让秦知丽他们先走了。意外的是齐言并没有跟着我,而是乖乖地和秦知丽回学校了。以我平时对她的理解来看她并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不过她能回学校不管怎么样真是帮忙了。
之后秦知丽他们往学校方向回去,我则一路尾随着张初。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有事瞒着我们,借口回家的理由也不是很好,真是个不会撒谎的人。虽然已经隐隐地察觉到了他瞒着的事情,不过还是去看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