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酒色和尚,昏死后醒来,发现自己那恶贯满盈的老二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想站起身,腿伤一阵剧痛,只好爬着去找存放在偏避处的包袱和马匹。包袱还在,可马匹不见踪影。他懂些草药,在周边找了些药后,敷药把血止住。他又坐下调息良久,试图运气,可真气总是聚集不起来。他惊到:武功定是废了。
在这遍大地上作恶多端的酒色和尚十分清楚,没有武功意味着什么:被仇家报复,被强者欺辱。他想自杀,可没有勇气。重伤后他又饥又渴,想到不远处有一个叫大雄寨的地方,住着一群土匪,为首的叫尉迟雄,便决定爬到那里找些吃的。他担心尉迟雄不容他,标志着他身份的那根熟铜棍都不敢拿。
他爬了许久,终于爬到寨边。见寨里亮着灯火,便大声呼喊:“救命啊!”
山寨喽啰把他拖到尉迟雄面前。
尉迟雄不认识酒色和尚,问道:“哪来的东西?这么一身肉,正好喂我那几只赶山狗。”
酒色和尚爬起来坐在地上,连连作辑:“寨主饶命,寨主饶命!小人遇到强人,钱财被抢,身体被伤。望寨主施舍一二,苟延残喘。”
尉迟雄并不同情,而是厉声问到:“你说遇到强人,是在哪遇到的?”
酒色和尚有气无力:“就在向北两里多路的那遍林子。”
尉迟雄喝道:“怎么可能?谁敢在我的地界上耍强?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来人,把他拖去喂狗!”
酒色和尚何曾受过等气。但如今武功尽失,由不得他自主,不禁叹道:“想不到我酒色和尚落到如此地步。也罢,死便死了,给你做狗食吧。早日超生,再来讨这笔债。”
尉迟雄挥手示意喽啰退下:“慢!你说你是酒色和尚?”
酒色和尚挺直腰:“正是洒家。”
尉迟雄不太相信:“能把酒色和尚弄成这般光景的人的确不多。难道你遇到了李存孝?”
酒色和尚:“洒家遇到的人,比李存孝还厉害得多。他手中那暗器,两个李存孝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尉迟雄满脸狐疑,起身走到他身边:“你既是酒色和尚,想你说的话不假。那你意思是若有那暗器,就是天下无敌了?”
酒色和尚:“那是自然。”
尉迟雄来了精神:“你说拿暗器的人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
酒色和尚一贯少说假话,但眼下不同了,命拿在别人手里。“还不很清楚,但有些线索。待和尚身体能行动后一定带寨主去找。”
尉迟雄“嘿嘿”两声:“大师真会说话,待你能行动后你还不把我的寨子给掀翻了吗,我等要守住你的秘密岂不成了死人?”
酒色和尚急忙道:“寨主有所不知,和尚武功尽失,已成残废,危害不了寨主。寨主放心便是。”
尉迟雄吃惊不小:“真的吗?那让我瞧瞧。”说着去翻酒色和尚伤处,“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和尚你家二弟去哪家做上门女婿啦?”
众喽啰听后,都去查看,堂里笑声一遍。酒色和尚两手擂地,羞愧欲绝。
尉迟雄又说起风凉话来:“色没有了,以后再叫你酒色和尚恐怕不妥,叫……叫酒公公吧。”
酒色和尚低下头,低声道:“是,叫酒公公,寨主。”
尉迟雄大声道:“别叫我寨主,叫大王!”
酒公公:“是,大王。”
饭桌上,李存孝坐在潘寨主和李娇娇中间。李娇娇排着陈兴文,依次是唐无为、唐素素、陈兴武,另一边是潘家寨的几个寨老。士卒们坐另一桌。
晚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唐无为对陈兴文耳语了几句,陈兴文点了点头。
唐无为抹了抹肚皮,站了起来,道:“多谢潘寨主盛情款待。李将军,在下也沾了你的光,现已酒足饭饱,我们几位是要告辞了。”
李存孝以为他说酒后话:“告辞?几位?”
唐无为用手划出范围,“我们四位,我兄妹和陈家兄弟。”
李存孝白了他一眼:“唐兄你要走我不拦你,带着别人走就不成啦。”
唐无为微微一笑:“实在抱歉,我也不想得罪李将军,只是兴文兄弟不走,我妹妹就不走,所以只能让兴文兄弟跟着我走。众位都吃了我的消力散,力量已与孩童无异。此时李将军拦不住在下。不过众位放心,一个时辰后气力就会恢复如初。”
另一桌的士卒纷纷地站起来,但显得软弱无力,连走去一旁拿兵器的力气都没有。
李存孝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察觉到对方所说不假,苦笑着点点头:“唐门不可小瞧,取胜不限于飞镖。这场我输了,你们走吧。”
陈兴文起身:“多谢将军成全。”
李娇娇也站起来:“我跟他们走。”
唐无为道:“你也中了消力散,你若跟着,会成为累赘,兴文就难脱身了。”
李娇娇怒道:“你干嘛让我也吃消力散呢?我和你们是一路的。”
陈兴文道:“多谢娇娇几日照顾,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再聚。”说完拉住陈兴武,迅速离开了。
李娇娇试图跟上去,可全身发软,只好道:“姓唐的,文哥哥跟着你,你必须尽心尽力保护他,若有个闪失,我和你没完!”
唐无为回头道:“李姑娘放心,我一定全力保护他。他就快成我妹夫了,我岂有不尽力之理?”
唐素素羞得脸唰地红起来,扭捏地扯着他哥哥,“哥,你别乱说。”
李娇娇朗声道:“反正还没成亲,还算不上是你妹夫。唐家妹子,约个时间,我俩决斗一番,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文哥哥归你!”
唐素素见她毫无顾忌、落落大方,也鼓起勇气大声道:“这可得看兴文哥的意思。”
陈兴文满脸通红,左右为难。
李存孝瞪着李娇娇:“娇娇妹子,他们都是要犯,休要与之瓜葛。”
李娇娇大声道:“我才不管呢!”
唐无为道:“娇娇妹子,你不用决斗的,到时我帮你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先走了。”说完拉着陈兴文便走。
陈兴文回头和李娇娇告别。
李存孝朝着他们的身背喊:“你们走不远的,李某还会把你们带回来。”
几人趁着夜色,往晋州方向跑。
陈兴文没有逃脱后的喜悦,“李将军说的对,怎么跑我们还是在晋王的地界内。”
唐素素挨近他:“兴文哥,你可以考虑去蜀国啊,那里晋王管不着。”
唐无为道:“我也正是此意,只要过了晋州,他们就鞭长莫及了。唐家薄有产业,安置你兄弟俩不成问题。”
陈兴文感觉到实在过意不去:“可连累了唐门,以后你们在晋国就不能做生意和走镖了。”
唐无为却道:“一家人别说两家话。素素早就说非你不嫁。我这个做舅舅的哪能把姑爷往火坑里送?”
陈兴文道:“我岂敢高攀素素妹子。”
唐素素不顾矜持:“兴文哥若不嫌弃,到了蜀中我们就成亲。”
陈兴文道:“我岂会嫌弃你?能与妹子连理,是我祖上积德,只是我身无长物,一件像样的聘礼都没有,和我共度一生,定会害苦了妹子的。”
唐无为道:“陈兄能工巧匠,还怕找不到吃的吗?蜀地国泰平安,正是陈兄施展之处。兄为长辈,这事就这么定了,为兄做主。”
陈兴文对唐素素早就产生爱慕,只觉自己身份不配而一直压住那种想法。今他兄妹俩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他内心自然高兴万分。可他预感到自己会漂泊一生,怕对不起唐素素,因此,他不敢答应唐无为。再有,李娇娇与他相处几日,自然也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不想让她难过。他心里矛盾极了,对唐无为的话,不敢作答,只低头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