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妡窈二人走进客栈时,栀然正在和巡捕杨晔争执着,栀然气的满面通红说:“杨大人,我再和你解释一遍,这位夫人我都未曾和她说过一句话,她就被害了。我和我们小姐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我手上的血是因为想要为她点住血道,救她而沾染上的,客栈里面的人都可以作证。不要你们抓不住凶手就拿我顶包!”
倪尘君上前示意栀然冷静,上前与杨晔攀谈,“杨大人,看您很是面熟,您是知州刘大人的好友吧?一年多前我和我师父来大雅游历,刘大人盛情款待的我们,我记得您当时也在宴席上。”
巡捕杨晔沉思了片刻说:“我想起来了,你是跟在鹤栖山暮大哥身边的那个小弟子,刘大人当时还夸你年少有为,想要将女儿嫁于你呢。这位栀然姑娘是你的友人?你们怎么会缠上这种古怪命案?”
“杨晔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和我师姐暮妡窈、栀然来大雅游玩,从女伶案开始这已经是碰到的第二起命案了,说来也不巧,次次都让我们撞上。刚才的情形确实如栀然姑娘所言,这妇人我们只同她说过一句话,根本不认识。我和我师姐这刚查到很重要的线索,不如我们找地方详谈?”
杨晔对倪尘君深信不疑,指挥属下抬走女尸送去义庄交于仵作。带着倪尘君三人来到了巡捕衙门,坐定后倪尘君向他介绍了暮妡窈,又将宋氏疯小姐的事情和盘托出,杨晔听完大为震惊说:“原来宋大人离开大雅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我们都在揣测为何他匆忙的带着家眷就离开了大雅,这宋小姐也属实可惜了,当年多少人倾慕她想要娶她为妻呢,这梁中宁可真是我们大雅的一个祸害!”
倪尘君认真地分析着整件事情,“杨大哥,婢女小婉、女伶澜芙之死是因为她们与梁中宁有情,可我听掌柜说这少妇昨日早晨才到的大雅,就是来走走生意的,难道她也是和梁中宁有染吗?还有我们最大的困惑是,宋小姐与梁中宁虽然有极大仇恨,但她此刻神志很不清楚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如何又能杀人于无形呢?我想杀人凶手应该另有其人,并且如果我们再找不到真凶,很快又会有人无辜死掉。”
沉默多时的暮妡窈猛地抬起头说:“糟了!梁中宁那个未婚妻在哪里?可有人保护?”
杨晔和倪尘君心里只觉不好,几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王氏府邸,暮妡窈抬头看天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而此时顷刻阴云密布。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王府的家丁看到是巡捕大人拜访赶紧将他们带进宅院内,杨晔赶忙问道:“你们家大小姐呢?可在府里?王老爷此时在哪?”
家丁说王小姐一直在府里准备待嫁的东西,并未外出,老爷不在家,但是王夫人在府上。杨晔焦急地说:“别管什么礼仪规矩了,人命关天,快找你们夫人去小姐房间,你现在就带我去见小姐。”
几人刚迈进王氏小姐所居的院落就听见尖锐的叫喊声从屋里传出来,倪尘君飞身破门而入,一阵强大的阴气呼啸着从屋里席卷而出。一双无形的鬼手掐着王小姐的脖子,高举在空中,眼看她脖子就要被掐断,地上散落着肢体残缺不全的数名婢女。倪尘君冲上去用尽内力猛击鬼手,鬼手化作一阵青烟瞬间消失了,“尘君,穷寇莫追,先救人要紧。”
暮妡窈抱起王家小姐,只见她面色青紫,气息微弱,赶紧护住她心脉灌输温和灵力。半个时辰后,王家小姐脸色略微红润,渐渐苏醒过来,赶来的王家老爷夫人看见这等惨状抱着女儿老泪纵横。
望族王氏家中凭空出现鬼怪伤人,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梁中宁也焦急地闻讯赶来询问未婚妻安危,暮妡窈看见他气不打一处来,杨晔将他带到角落无人处狠狠地推到墙上,质问着:“你还敢来这里做什么?祸事都是因为你引起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倪尘君上前稳定住杨晔,对着梁中宁说:“梁公子,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这个妖邪,它极其丧心病狂,算上今日死去的三个婢女,已经杀了六条人命了。望你对我们说实话,在禄来客栈的玫娘你可认识?”
梁中宁被杨晔吓得不敢动弹,连忙摆手否认:“什么玫娘,我可不认识。我身边的都是年轻女子,我是真不认识啊,她…她也死掉了吗?”他身边跟着的小厮小心地走到杨晔身边说:“巡捕大人,我昨天和我们公子到禄来客栈对面的胭脂店买胭脂时碰见了一个妇人,我听胭脂店老板叫她玫娘玫娘的,难道她也死掉了?”
梁中宁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我想起来了,我昨天去胭脂店买胭脂碰见个美少妇,我们因着一个古法制作的胭脂盒聊得挺投缘,原来她就是玫娘啊!”
暮妡窈怒目圆睁喝道:“梁中宁,这些人命的无辜惨死都是因为你!就因为你和玫娘说了几句话,你招惹的妖邪就为她带来了杀身之祸!何其冤屈?还有你对宋家小姐做的好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算到你头上。”
暮妡窈对着吓破胆子的梁中宁说了一大通,平复了心情说:“现在看来只有一个办法能解决掉这个畜生了,梁公子,那日在雅林居你不是跟我一直想与我敬酒吗?今晚我就给你个机会,你我二人好好喝上一壶。”
戌时刚过,梁中宁与暮妡窈坐在家中湖旁的凉亭中月下畅饮,暮妡窈换上一套温婉的芙蓉色蚕沙长裙,巧笑嫣然间头上步摇不住地摇摆婆娑,纤细白嫩的手指捏着酒杯与梁中宁喝酒谈笑着。倪尘君与杨晔躲在暗处,仔细听着梁府内的风吹草动。
暮妡窈轻蔑地瞥着梁中宁小声说着:“一会要是邪物来了你自己最好找个狗洞躲好,我可保护不了你。要是它把你杀了那就更好了,算它为民除害。”
两人正说着时暮妡窈突然凝神不语直视着月下的湖面,只感觉一股强大的邪气扑面而来,一时间万籁俱静,虫鸟不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