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半天后曼露才从两片嘴唇里挤出一句话来。
吴雁枫没有吭声,他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
“是啊!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活人让尿憋死吗?”曼露一边下楼一边对吴雁枫说。
“要不找找孙主任。”吴雁枫突然说:“她老公是民政局的一个科长,找他帮忙先领证,再补登户口手续行吗?”
“你是说找孙贵勤?”曼露眼睛睁得铜钱大望着吴雁枫。
“怎么?不行吗?”
“做好事!她那张满天吹的喇叭嘴,事没有做,马上全公司都会知道我们是无户口簿打的黑结婚证。”
“那怎么办?”吴雁枫再次问曼露。
“怎么办?”曼露也睁开眼睛看着吴雁枫。
一对年轻的企业高管,却在这个小小的事件上为难了,像两个木头桩子打在街边人行道上,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要不不上节目了?”曼露泄气地说。
“开玩笑!”吴雁枫脸一下就落了下来:“你去跟林平说,我是没有脸面再反复了。”
正说着,林平又来了电话,叫曼露到电视台拿佳宾的台词提纲。
“什么?你不是一个访谈类节目吗?”曼露叫起来。
“是呀!”
“那为什么还要背台词?你不是故意考验我们吧?”
“哎呀!叫什么叫的?不要背的台词,只是一个引导,熟悉下就行,大概按这个意思去说,不是要全部背下来。”林平解释。
“这还差不多。”曼露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平问曼露:“现在在哪里?快过来拿吧!”
“唉,在家里,准备去公司。”曼露有气无力地说。
“叹什么气?快过来拿,我在这里等你来。”林平催促。
“我们又打不到结婚证,拿不到户口簿,我们还不是正式夫妻怎么能……”曼露把不想告诉林平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算了吧!曼露,你可别跟我说不能上之类的话了,有不有证无所谓的,别人又不知道,这只是做个节目,就像演戏一样。”林平大声地说:“姐姐,别想那证的事了,想想台词吧!”
曼露突然一声叹息:“唉,不想了不想了,多大点事呀!我们不想了,就这么顺其自然吧!”
“嗯,今晚的节目可不能随便,可是你们露脸的时候,不要出错哟!也是我露脸的一关哟!”停了停,林平又问:“吴总在那里没有?你把电话给他。”
“麻烦!”曼露把手机交给吴雁枫时牢骚了一句。
吴雁枫接过电话时,林平就开叫了:“这还算麻烦?比我替你们上北京去还麻烦些吗?”
“别别,只是开玩笑!”吴雁枫连忙解释。
“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吴总,你可知道,人家企业还想就这机会打广告呢!你们可好,有这机会还嫌麻烦。”
“姑奶奶,我们不敢嫌好吗?”吴雁枫恳求道:“你快说吧!有什么指示?”
“谈不上指示。是这样,吴总,我们今晚的向幸福迈进的首场直播,有五个市洲电视台联播,还有市妇联主任要为我们这个节目的开播剪彩讲话。”
“天哪!这规格这么高?”吴雁枫手已经发抖了。
在全公司大会上,不管什么会,他的应急发言总也博得一片掌声,可是今天听林平这一说,他的心却稳不住了,他不是怕什么发言不好,毕竟他是一个大国有企业的老总,这场合对于他那是小菜一碟,但是他怕的是这一露脸,对于他和曼露,会不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当然!我林平也不是吃素的,要搞就搞大动作搞最炫民族风!”林平朗朗地笑,手机都震动了。
“大动作?最炫民族风?”
“当然!今晚首场,小标题就叫向幸福迈进的总裁们,呵呵!”林平的得意已经从话线那头流了过来。
“哟嗬,好夸张哟!”吴雁枫故意带点讽刺夸道。
“当然!今晚出场露脸的全部是年轻的总裁黄金搭档,而且全部是帅哥美女级,一共五对,嘿嘿!”林平轻轻一笑:“不过只有你们这一对黄金搭档是大国有企业的,嘿嘿,所以放第一上场。”
“其他是什么?”吴雁枫顺便问。
“其他?其他都是私营企业,个体老板,包括家庭作坊老板。”
“嘿嘿!”吴雁枫也轻蔑地笑了一声。
林平连忙问:“吴总你笑什么?”
“好滑稽!”吴雁枫答应一句后主动收线:“好啦!我要去开会,我叫曼露来拿台词提纲就行!拜拜!”说着关了机。
这时候,吴雁枫和曼露两人正好走在去公司的路上。
吴雁枫正想喊公司的车送曼露去市电视台,突然有一个车就“哧”的声刹在他们面前。
是公司的小车,驾驶窗探出个头来喊:“吴总,销售部的孙老头坐在办公室,等着你去向你汇报,说有急事。”
“急事?什么急事?”吴雁枫问,然后想了想然后说:“好,小张来得正好,管他什么急事,你送杨秘书去市里电视台办事,我走路去办公室就是。”
小车载着曼露朝市里跑,吴雁枫就朝公司大步走。
销售部方面主管洞庭湖河西劳改监狱片供货的孙老头就坐在吴雁枫办公室。
吴雁枫一走进去,孙老头就问:“吴总,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孙片长慢慢说。”吴雁枫在办公桌子边坐下边说。
“民品销售刚旺起来。”孙老头叫孙刚,是个老销售员,掌握着西南地区的大片河山销售网点。
“这是好事呀!是不是要我们庆贺一下?”吴雁枫开着玩笑。
“可仓库民品鞋断货了?”孙老头眉头皱得堆起山。
“你这个大将不是可以到各大军区去调兵吗?”吴雁枫开着玩笑。
“调什么?我们的民品成品加工点,这两年全部出去外联后,防滑鞋这一块加工点都在劳改监狱了,现在正需要防滑鞋,各地到处是水灾,我们防滑鞋销售量急剧飚升。”
“这是好事呀!有什么问题吗?”吴雁枫站起来,走到孙老头身边的沙发上坐下,用亲近的口气说。
“可是河西监狱炸监了!”孙老头把眼睛鼓起来,血丝发红。
“炸监了?”吴雁枫惊得突地站起来,原地打了几个圈子。
“是呀!就是犯人闹事了。”孙老头进一步解释。
“那不停工了?”吴雁枫问。
“不光停工,还是罢工了!”孙老头说话间,头上汗珠直冒。
“天哪!这怎么办?”吴雁枫摸着脑袋。
“是呀!这时候是关键时候,正是市场刚刚启动,要货要得可急咧!”孙老头说:“几个销售点上的仓库都空了。”
“哪个点监狱最厉害?”吴雁枫问。
“就是汪久久的点。”
“他的点?”吴雁枫惊讶得神经绷起来:“那可是本公司最大的加工点。”稍停,吴雁枫问:“谁告诉你这消息的?”
“汪总。”
“那我打电话问问他。”吴雁枫去拿桌上的电话。
“不用打,是他刚才亲自告诉的?”孙老头手一扬说。
“这样啊?”吴雁枫慢慢收回伸到电话机上的手。
“就是。”孙老头眼睛眨了一下说:“要是小加工点,我就不用这么惊慌了。”
“我们去一趟吧!”吴雁枫说着起身打电话给刚才的小张司机并让他转告曼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