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威等少年闻言,很是高兴,连说一定要跟着师父,不留在乌衣楼。柳龙呈也是满口答应,中午时分,前面有一家“喜来客栈”,众人一起走进,整整坐了四十桌,幸好客栈够大。小二喜笑颜开的打招呼,对柳龙呈笑说:“客官,我看你一定是一派宗师,这些都是你的弟子吧?”柳龙呈笑着点点头。白雪衣笑说:“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们的师傅?”小二笑说:“我看这位客官年纪虽是轻轻,可是有一股浩然正气,因此就猜了一猜,果然言中,众位稍等,饭菜马上就来。”说着退去。白雪歌笑说:“师父,我们真的也来开创一派吧,就叫做‘柳白花派’怎么样?”
白露浓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江湖人听到,还不笑死?”白雪歌挠头道:“怎么会笑话,师父是姓柳,两位师娘,一个姓白,一个姓花,叫‘柳白花派’有什么不对的吗?”柳龙呈道:“门派不是说创就创,再说门派的名字不能像给兵器起名字一般简单,此事以后再说吧。”白雪威等人连连叹息。
正说处,忽闻一熟悉的声音笑说:“柳兄,你要做开山祖师了,真是恭喜呀。”柳龙呈闻言喜道:“杜兄,你们也在?真是巧了。”说话的人果然是杜晓菲,只见他和朱棣徐薇儿一起缓缓走了过来。杜晓菲笑说:“柳兄,好久不见。”
柳龙呈连忙站起,抱拳道:“王……”朱棣连忙阻止,说:“柳兄不要客气,快快请坐下说话。”柳龙呈知道朱棣不想暴露身份,点点头。
柳、花、白三女见到徐薇儿他们三人,也满是欢喜。花蝴蝶喜道:“徐姐姐,你们是回家吗?”徐薇儿微笑说:“是的,在此相遇,可要履行你的诺言,到我家玩几天呀。”花蝴蝶笑说:“好呀,来坐我这里。”说话的同时,拉住了徐薇儿的手。众人坐下后,柳龙呈对白雪威等少年道:“你们快来见过三位长辈。”白雪威等人立马站起抱拳道:“师叔,师姑们好。”
朱、徐、杜三人微微一笑。朱棣道:“不要客气,都坐下。”白雪威等人坐下后,朱棣问柳龙呈:“柳兄,你们这么多人准备上哪里?”柳龙呈道:“我们准备去济南,到乌衣楼把白明奇抓住,为白伯伯报仇。”
杜晓菲道:“为白楼主报仇?凶手是白明奇?”白熊道:“不错。”白露浓点点头,说:“是的,是白明奇害了我爹爹。”
朱棣他们自是不解,不过凶手不是白熊,他们也算松了一口气。徐薇儿道:“柳公子,你们一路走来,难道没有遇到龙中德等人吗?他们可是一心要找到你呀,你得小心一些。”柳龙呈感激道:“多谢关心,我在长安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他们并没有向我要将军令,我想他们已经知道将军令并不在我手上了。”
朱棣奇道:“如此说,江湖之上,还有人拿着真的将军令?”柳龙呈点点头,说:“是的,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赶到济南再说。”朱棣点点头,暗想:“龙中德等人已知柳龙呈没有真的将军令,那么浪人在少林冤枉他的岂不也就被洗刷掉了?”喜道:“左右无事,我们就陪你到济南一行怎样?”柳龙呈喜道:“好呀。”杜晓菲与徐薇儿已知朱棣有拉拢柳龙呈之意,心中也很高兴。杜晓菲拉住柳龙呈,笑说:“柳兄,咱兄弟以后可有机会好好切磋了。”客栈充满了温馨。
次日,众人一起上路,不几日便到了济南。济南果然是四季如春,清风徐过,甚是惬意,白露浓与白熊心中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乌衣楼不愧是中原第一大楼,占地面积五十多亩,气势磅礴,直耸在平地上。在乌衣楼十丈外就有巡哨,巡哨弟子见到白露浓及白熊,高兴道:“熊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白露浓点点头,指着柳龙呈等人,说:“叫人去打扫客房,准备好茶,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这弟子道声是,连忙退下去。白熊心中暗自奇怪白明奇怎么会不让门下弟子阻拦他们。
白露浓领着众人来到大厅,已有佣人上茶,白露浓对一下人道:“叫白管家来。”这下人道:“白管家?什么白管家?”
白露浓有了怒意,说:“除了白明奇还有谁是白管家?”下人道:“小姐,他现在已是楼主了,五天前他回到乌衣楼,拿着前楼主的银枪,说前楼主被……”说至此,对白熊看一眼,停了一会儿,继续道:“被……害了,要他接任下一任楼主,就连王萧天,龙中德等人都送来了贺礼,难道你不知道?”
白露浓等人闻言大惊,暗想白明奇动作倒是快的很,竟然连龙中德,王萧天也能请来,真是不简单。白熊怒道:“白明奇自作多情,我们是师父的弟子,没有我们的同意,他凭什么做楼主?”一声怒喝把这些师弟们吓了一跳,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白熊正在愤怒时,白明奇出现了,他哈哈一笑,说:“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莫怪,莫怪。”白熊哼道:“少在这里假惺惺,装孙子,我们今天是来找你晦气的。”白明奇哈哈笑说:“白熊,你欺师灭祖的账一会儿再算,现在有贵客,我可不敢怠慢。”柳龙呈冷冷道:“我也是来找你晦气的,你不必讨好。”
白明奇似是一惊,说:“哦,原来柳公子也在,不是听浪人说你掉到金丝崖下去了吗?怎么上来的?不好意思,刚刚没有看到你。”柳龙呈脸色一变,怒道:“你是故意找茬了?”白明奇淡淡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今天的贵客就是王爷和王妃。”说至此,抱拳对朱棣夫妇道:“王爷王妃光临敝楼,真是蓬荜生辉。”
朱棣心想白明奇定是有诡计,淡淡道:“白管家客气了。”白明奇微笑说:“王爷若是不介意,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谈谈。”朱棣倒是没有想到白明奇会有这样的要求,一时不知何以回答。杜晓菲冷笑说:“白管家,你是在做白日梦吧?既然知道是王爷,王爷又怎么会与你这样的匪类单独谈?”
白明奇脸色稍微一变,立即恢复正常,笑说:“杜少侠一起也可以,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朱棣心道:“难道白明奇想求救于我?说不定他还有什么秘密,去听听也好。”道:“好,本王就遂了你的愿。”见朱棣已答应,柳龙呈等人也不好说什么,况且有杜晓菲陪着,他们自然放心。
白明奇连连谢过,三人一起走到另一件屋中。白明奇关上门,跪下道:“白明奇不才,想投靠王爷麾下,我乌衣楼一千二百人众以后全凭王爷差遣,若王爷不弃,真是乌衣楼上下之福。”
朱棣看一眼杜晓菲,心想白明奇果然是在求救,他心知不是柳龙呈等人的对手,想让我做挡风墙,他的算盘可是打错了,柳龙呈比他强上好几倍,我怎么会为了他而开罪柳龙呈呢?他真是太好笑了,淡淡一笑,说:“白管家,只怕我养不起你呀,你还是另投明主吧。”白明奇道:“不久的天下,不是王爷你的,还会是谁的?难道王爷不相信我白明奇之言?”
朱棣淡淡道:“白管家误会了,本王只想在北平安度晚年,你还是请起吧。”白明奇闻言忽地站起,嘿嘿一笑,说:“你若是不答应,你对四周看看,你还能活命吗?”
杜晓菲与朱棣闻言向四周一看,只见墙壁上全是弓箭箭头,两人心知肯定有许多弓箭手藏在墙壁后面,杜晓菲怒道:“你使诈?”白明奇拿出一张纸,说:“没办法,蝼蚁尚且贪生,只好委屈王爷在这字据上签字了。”说话的同时,那纸缓缓飞向朱棣。
杜晓菲伸手接过,拿着凑到朱棣面前,说:“王爷请看。”朱棣准备伸手来接,杜晓菲道:“王爷这样看就可以了,小心纸上有毒。”朱棣感动,白明奇也是赞叹他的忠心。朱棣看完,说:“你既然一心归附我,为何用这种方式?”
白明奇有些无奈道:“还不是害怕王爷嫌弃在下吗?”朱棣微微一叹,签过字后,杜晓菲把纸扔给白明奇,说:“现在可以叫你的手下退下了吧?”白明奇接过纸,笑说:“白纸黑字,好,你们退下。”四周的弓箭手果然退去。
三人走出房间,白明奇故意道:“王爷,臣白明奇以后自当效犬马之劳。”柳龙呈等人闻言惊疑不定,朱棣则是一脸愠意。白明奇哈哈笑说:“我现在已是燕王手下的‘北平指挥使’了。”徐薇儿惊道:“北平指挥使?这是怎么回事?”
杜晓菲恨恨道:“白明奇他……”朱棣伸手阻止杜晓菲说下去,淡淡道:“白明奇,你既然成了我的部下,我的命令你是不是一定要听从呀?”白明奇闻言,心想:“王爷定是要我杀了柳龙呈?”喜道:“当然要听,王爷想杀谁,只要你一句话,臣绝不皱眉。”朱棣点点头,说:“好,我要你现在就自裁。”
白明奇一惊,说:“你……王爷……”
朱棣道:“像你这样的小人,本王若是用你,怎能管辖一方?你快快动手吧。”白明奇看着手中的纸,哈哈一声惨笑后,说:“好,既然你们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他一声令下,七八百乌衣楼弟子上来便围住了白露浓一行人。
白熊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白明奇乃是杀害楼主之人,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助纣为虐,想造反吗?”白明奇冷冷道:“想造反的是你们,杀了他们,一个不放。”朱棣怒道:“白明奇,你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动手?”
白明奇指着朱棣与徐薇儿,冷冷道:“好,这两个人先留活口,若是当今陛下那天想要他们的命时,再杀了他们献给陛下,定是大功一件。”
白露浓怒道:“你是在做梦,都不许动,你们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以小姐的名义命令你们别动,你们既然不明是非,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卷入我和白明奇的恩怨之间,就由我与他自行解决好了。”
乌衣楼弟子听白露浓如此一说,心想:“不错,一方是小姐,一方拿有楼主的银枪,帮谁都不好,还不如谁都不帮,谁胜听谁的。”众弟子有如此一想,齐齐退出去,守在大厅之外。柳龙呈知道白露浓不是白明奇的对手,心想还是自己出手暗助为妙,于是施展内劲,掌力挥出,门窗全部关上,把众弟子挡在门外,免得他们看出端倪。
白明奇滑如狐狸,怎会不知道柳龙呈的意头?暗自盘算道:“若是硬拼,定然不敌,三十六计走为上。”心有此想,人也冲天飞起,穿破屋顶,消失不见。
白熊哪能让白明奇逃走?飞身跟上。柳龙呈道:“我也去,其他的人留下。”白露浓上前拉住柳龙呈,说:“我也要去。”
柳龙呈道好,两人携手从房顶飞出。两人出得房顶,白熊已在五丈开外,柳龙呈如天马行空一般,大踏步追赶而上。白熊见柳龙呈与白露浓追来,说:“白明奇向西北角而去,定是到师傅的练功房去了,你们上前快追。”他自知功力不及柳龙呈,故而有此一说。柳龙呈道好,与白露浓如彩云追月一般消失在白熊的视线中。
两人到达乌衣楼西北角,白露浓道:“左边便是我父亲的练功房,里面有不少机关,我俩小心一些。”两人落地站定,柳龙呈奇道:“你难道不知机关在哪儿?”
白露浓不好意思道:“我父亲从来不让我们进入他的练功楼,下人更是不能进去,饮食他都是出来同我一起吃的。”柳龙呈暗想白伯伯真是奇怪,竟连下人也不用,难道其中有什么秘密?道:“我们就这样闯进去会不会对他老人家不敬?”
白露浓道:“管不了那么多,不杀白明奇,才是对他老人家最大的不敬。”柳龙呈点点头,正欲走进。白熊赶来了,说:“师妹,这可是师父的练功楼,能进吗?”
白露浓坚定道:“没事,我想爹爹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也会赞同我们进去杀了白明奇的。”白熊道:“好,我先进,你们在后面掩护。”他害怕里面的机关伤害白露浓,因此才抢着先进。白露浓理解白熊的苦心,可她更不愿柳龙呈上前冒险,只好道:“师兄,你小心一些。”
白熊微微一笑,还未走到一步,柳龙呈却已站在了他的前面,微笑说:“白兄,还是我先来,我会很小心的。”他说话的同时,人已到了门前,伸手推开门,屋内空荡荡的。三人松了一口气,相续走进屋内,门却自动关上了。
三人一惊,立马背对背靠着,形成掎角之势,环视屋内四周。片刻之后,还是毫无变化,三人吐出一口闷气,柳龙呈取笑说:“是白明奇在故弄玄虚,我们分开找。”
白熊点头称好,白露浓有些发虚,说:“还是不要分开的好,分开只是分散自己的实力,还不知道白明奇在这里布置了什么?”
柳龙呈与白熊心想也是,白明奇卑鄙下流,说不定早已将这里布置的机关重新布置,不明者定是寸步难行,说:“也好,我们先到左面的房间看看。”白氏双英点头赞成,柳龙呈拔出宝剑,当先而行。
三人俱是小心翼翼的走着,每走一步,都是先提着真气,缓缓落脚,然后慢慢输出真气,确定地面足以承受他们的重量时才全部吐出真气,另换一口。如此而行,十步之后,不见地面上机关,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再走十步,已到房间门前,柳龙呈暗喜道:“到了。”真气稍微一松,踏了一步。脚步刚落下,便觉不对,急道:“快撤。”双手伸直,真气涌出,把白露浓与白熊震出五尺之外。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地面三尺之内全是银枪刺来,柳龙呈深吸一口真气,腹部收缩,借力飞起七尺,躲过地上刺出来的银枪。可是他跳七尺高,头已快顶住房顶了,就在此时,房顶上又刺出银枪。幸好柳龙呈在飞身而起时已有准备,一招“风卷残云”画狐,银枪全部断成两截。他宝剑在房顶借力,人倒飞三尺,落在地上。可等他转身时,白露浓与白熊已经不见了,他一惊非同小可,茫然站在那里。原来,就在刚刚他伸展内力把白露浓与白熊震退落地时,地上竟然伸出两只手,点住了他俩的涌泉穴。同时二楼扔下来两根绳子,拴住两人,把两人拉上了二楼,这一切几乎在一瞬之间,柳龙呈忙于躲避银枪,自是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