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驾着马车,朝着西郊香叶林而去,果不其然,那北府密探也一路尾随跟来。
马车上,蓝星轻音告知了北堂封计划,待车子驶入香叶林深处,蓝星会突然发难,到时,北堂封只管驾着马车就行,不用插手。
北堂封随意蓝星折腾,不过进了这香叶林,的确清新气爽,林深处传来阵阵山泉流淌声,伴着间歇的鸟鸣,的确令人神往,既然不需要自己动手,他干脆闭上眼,神游起来。
“呼...”北堂封睁开眼,林间微风有丝异常的颤动,他猛地回头,发现蓝星在车板上一动不动,两眼微眯,仔细看去。
不是真人!
是残像...好轻功!
“哈哈...”林间突然传来蓝星笑声,北堂封听声辨位,已经锁住了蓝星位置,只是他心头一惊,这蓝星轻功竟如此高绝。
只见蓝星虚空轻踩,宛如一道青烟,身影乎高乎低,时快时慢,北堂封攥了攥拳,聚气会神,心神为之一愣:“竟也不是身法,还是残像。”
残像成形以假乱真,可见速度奇怪,让人误以为还在途中,其实刚才那笑声就已经...
北堂封急忙停住马车,朝着密探方向望去,果然,蓝星已经从背后搂住了密探的脖子,只需要轻轻一扭,此行便可结束了。
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对,蓝星与那密探举止似乎有点怪异...
莫说北堂封觉得怪异,蓝星自己都觉的别扭,在搂住密探脖子的一瞬间,一股香气入鼻,蓝星就暗道不好,谁知这一迟疑,密探想挣脱出来,便有了在蓝星怀里扭来扭去这一幕。
这密探扭得急,蓝星也不耐烦的安慰道:“好了...好了...这就送你去...”蓝星双手刚要用力,哪知怀里密探竟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
这一反常的喊声,完全超出了蓝星的理解,蓝星听的心烦,直接一掌将密探劈昏了过去。
北堂封驾着马车也来到了一旁,看了一眼昏倒的密探问道:“女的?”从刚才喊声中北堂封就已经明白了。
“嗯。”蓝星尴尬的点点头。
北堂封指了指林子深处,说道:“你花一百两银子找人给她算的风水宝地还用的着吗?”
“当然用的着,走!”蓝星深呼一口气,便将女密探抱到了车板上,然后牵着马就往林子里去。
北堂封没想到蓝星竟如此绝决,摇摇头,好笑的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到了地方,此处位于林中一块低洼地,四周树木高大,远处隐约能看到山的轮廓。
“这女的要杀要剐随师兄处置。”北堂封坐在树边,欣赏景色,只听蓝星在一旁无赖的说道。
北堂封没搭话茬,指了指车上的女密探说道:“赶紧杀了,过会还要赶去重云山。”
蓝星见北堂封不吃这套,便二话不说,一脚从马车上踢下一块木板,慢腾腾的走到一边,挖起坑来。
北堂封冷眼旁观,倒要看看蓝星会怎么处置,九岁便敢拿族人开刀,如今当了元门至尊,反倒心慈手软了?那就更甭提对付慕天苍了。
——
“你要干什么?”
蓝星正忙着刨坑,突然听到有人问话,抬眼看了看,被劈晕的女密探已经转醒过来,坐在车板上,疑惑的朝这边看过来。
蓝星指了指土坑,对女密探道:“给你选的风水宝地。”
蓝星说完,便继续挖起来,挖着挖着,也不见女密探说话,便回头看去,
只见女密探正两眼狠狠的瞪着自己。
蓝星被瞪的心里发毛,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说道:“你说你这么笨,何苦做密探啊?”
说完又摇摇头:“你这不是给你们北府权鹰丢人吗?”
“你说谁丢人?”好像被点到了痛处,女密探一下子眼角泛起了泪花,愤愤的问道。
蓝星见着女密探还有心情还嘴,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不笨?那为什么我俩的行踪你不上报?
女秘探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说完想了想又道:“你俩就是两个浪荡公子哥,干的事根本就不值得上报。”
蓝星听完,拍了拍头,撩起腰间的玉佩道:“我们跟和尚分别的时候,你应该看到了吧?我在珍宝会馆门口,给伙计那块玉佩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吧?然后我们就被请进了珍宝会馆,你也应该看到了吧?我们做的这些,哪一点不值得怀疑。如今,朔州城上上下下,拜你所赐,都没有一个人来调查我们。”
女密探眼角泛着泪,被蓝星说的一愣一愣的。只是,却依旧不服气得反驳道:“没人来调查你们,怪我干嘛,你们不会自己去朔州官府投案自首吗?”
女密探此话一出,竟驳的蓝星哑口无言。
“再说了,就你俩一路来,吊儿郎当的样,有什么情报可言。这朔州城里达官贵人那么多,出入会馆,随便打赏是常有的事,我高看你一眼,以为你在大门口扔的玉,是你打赏那迎客伙计的呢。还有,被请进那个珍宝会馆,就很厉害吗?以前我就经常去,要不是因为跟踪你俩,进去怕被认出来的话,我早进去了。”
女密探端坐在车板上,劈头盖脸对蓝星一顿猛批。
蓝星听的一阵头疼,大张着嘴,想要反驳,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打赏之事见怪不怪,经常出入珍宝会馆,感情这姑娘应该是朔州城哪位大户人家千金吧?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会做密探?什么事在她眼里稀松平常一般,莫不是有单纯喜欢尾随跟踪别人的嗜好。
蓝星败下阵来,平复了下心情,挤出微笑,问道:“今早上,会馆外可是有你很多同僚,既然我俩如此不堪,你怎么不干脆跟着他们。”
“我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我跟他们说了,可他们说,今天有重要任务,让我尽量离得远一点,小心误伤。”
蓝星心中好笑:“人家是怕你连累了他们吧?”
两人聊得火热,蓝星干脆扔了木板,也不刨坑了,坐到车板一角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同僚为何不直接进会馆监视?”
女密探也聊的忘我,揉了揉脖子,想了想,说道:“他们应该是怕花钱吧,这会馆花销挺大的的,纯靠俸禄很难消受得起...”
见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离谱,北堂封在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慕天苍的北府权鹰果真名不虚传,招人都招如此有特点的。
不等蓝星开口,他干脆直接问道:“你可知道,这珍宝会馆的背后可是元门?”
女密探突然喜道:“元门,我知道啊,慕爷爷就是元门大弟子,元门至尊。”
女密探还要再说,却被蓝星直接打断,呵斥道:“他早就不是元门至尊了。”
北堂封好奇道:“你认识慕天苍?”
女密探道:“认识啊,小时候慕爷爷经常到我家来。”
北堂封一愣,迟疑道:“你家是?”
女密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转口道:“我家啊,我家就在朔州城里,一个普通人家而已,父亲做点小买卖。”
话都说到这了,还耍小心机。
北堂封也不惯着,拂袖一点,制住女密探,朝着蓝星说道:“杀了吧。”
蓝星会意,点了点头,一把抽出女密探腰间短刀,抬手便抹向脖子,刀速极快,劲风过处,只觉一丝凉意,不知是风凉,还是刀凉。
女密探嫩颈肌肤里已有血丝渗出。
“我看走眼了,这两人哪里是什么浪荡公子,一言不合,翻脸无情,分明就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此时此刻,女密探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我爹是贺兰纵横,你们杀了我,我爹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爹是朔方伯,朔州镇抚使贺兰纵横?”
北堂封大感意外,见蓝星询问的看了过来,直接说道:“带上她,先去重云山再说。”
蓝星还当真是选了个风水宝地,平白捡了一个宝。贺兰纵横的女儿,在这扑朔迷离的朔州城里应该会大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