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去前厅的?
看样子他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他。
林箐玉心里存疑,跟他保持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准备跟在他后面找到回前厅的路。
当他们到前厅的时候,人还没有来全,看见在自己位置上干着急的椿芽,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便坐下。
干坐了一会,这件不大不小的屋子便来满了人。主人加仆役大约三十来号,位置安排紧凑有序。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她看那引路的少年在尾巴那坐着,便猜测是侯爷年岁不大庶子。传闻中于渊手断奸佞,冷酷残忍。这个少年除了性子冷点,品行倒也不坏。
思量着,宴会便进入正题。
侯爷有模有样的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话锋一转,看向了坐在左侧第一位的少年:“这是我家的嫡长子,于蟾,今年刚刚及冠。”
那坐在左侧的少年眼一斜,目光有一丝轻视。
林箐玉礼貌一笑,反正她也看不上这个贪图享乐的嫡子。大家都互相讨厌,反而倒是好拒绝一些。
老侯爷给下席使了个眼色,便有人说现在阳光正好,不如就现在去后院赏花。席下两两三三的开始起哄,都起身往外走,只是那引路的少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在林箐玉走到他的跟前时,缓缓起身。
林箐玉转头看向他,依旧是挑不出错的微笑:“刚才有劳公子引路了。”
“不妨事。”依旧是惜字如金。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阳光升至头顶,照的人微微有些晃眼,她头一偏却不知那少年何时转头,他眸色澹澹,如同极寒鞘岭之花,嘴里吐出两个字:
“于渊。”
一路再无言。
很快就到了槐林,槐花为多生花,开花时洁白的花朵把树枝压弯。像柳枝一样,有一片花瓣落在箐玉脸上,她捻下来,闻了一下,有一种清甜的香气。
她摘下来一朵,在手心里慢慢揉着,槐花花身很软。她揉着很舒服,她又凑着鼻子去闻,甜甜一笑,将花瓣别在耳后。
于渊侧身望她,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既有十几岁女生的娇俏,又有几十岁女人的气韵。他从未出府,母亲又走得早,大多心思都花在书本上,若非要形容一下应该就是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林箐玉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心思。摘花玩花的动作只不过是缓解一下压力,明明来之前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见到真人后大脑就一片空白。
她深呼一口气,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畏手畏脚的,她可是握着剧本的女人。
她笑着开口道:“听说公子一直在找那本《飞鸿记》原本?”
《飞鸿记》是元启开年期间一位名叫陈默的书生所著,后任四库房掌房,官居四品,据说是他谢绝了当时圣上的好意,一直不肯升官。潜心钻研四库房内关于山川河流的记载,于晚年辞官,游历元启大江南北,才有了元启第一部地理著作《飞鸿记》。
此书一出,举国震惊,元启当时的皇帝害怕此书流入外敌之手会威胁元启的城防建设。随命人删减一部分流入尘世。真正的原本,则被人保管在四库房内。
“怎么,难不成林阁老有这本书?”他的眼神一亮。
“有是有,前些日子父亲将它借与我阅读,但我对元启地理原貌不甚感兴趣,若公子喜欢,我可以将它誊一份送与公子。”她也是偶然听说圣上将这孤本赏给了父亲,遂将其要走,这么多年了,元启与别国征战地域面积早已大不相同。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就将其得到。
想当年为了拉拢于渊,廖澄邈也曾将其送给他,但于渊性情孤傲,看不起这虚伪狡诈之人,就谢绝了他的好意。
“为何,你我不过第一次相见,何必送我如此大礼呢?”于渊心中存疑,他知道她此行是为了和他的哥哥联姻。一个风头正盛的于蟾和一个家中不受待见的庶子…
“公子别误会,我只是想跟公子,交个朋友。”她甜甜一笑,“我初遇公子时就觉得公子气度不凡,是我欣赏的类型,这本书,算我交友的诚意。也希望公子不要跟我客气,以后可以把我当成可以说体己话的真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