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慢点儿。”丁父一语双关地提醒她,同时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丁母会意,拉着丁宁雅下楼,等任家关上门后,她才凑近丁宁雅的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宁雅,太极哪儿去了?”出门的时候明明是三个人,回来却只剩下两个,在这种“敏感时期”,实在难怪她会浮想联翩呐!
丁宁雅倒是没想太多,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朋友打来电话,叫他过去了。”
“哦。”丁母隐在黑暗里的脸上漾开老狐狸般的微笑:这借口也太明显了吧?先是散步,再是电话,她才不相信那两兄弟没预谋!
轻咳一声,她装作很平淡的模样问道:“你们聊了些什么呢?”
“就聊他相亲的事啊,我劝他说干脆先找个合得来的交往试试,弄不好那个人就是他的真命天女呢?你不是常说,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嘛。”丁宁雅想了想,无限感概:“只是这种以结婚为目的的见面,会考虑得更现实吧,唉!”
对她后面的感慨听而不闻,丁母只急着想知道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呢?太行呢?他没说什么特别的么?比如……”
“老婆,注意香蕉皮。”丁父适时地打断她,睁眼说瞎话地指着干净的路面提醒。
老婆的好奇心他再清楚不过,自从那天无意间看见任太行拿着宁雅的照片发呆后,她就一直盼望着国庆,盼望着宁雅回家,好近距离地观察这发生在身边的八卦,要不是他拦着,她大概已经忍不住在电话里提前告知宁雅了吧?虽然太行这孩子很不错,他也很喜欢,但宁雅才18岁呀,才刚刚跨入大学校门,接触到的人还太少,他不主张老婆这样急着看好戏的做法,不希望因为她的好奇心误导了宁雅的选择。
何况,他看得出,宁雅对任太行的定位只是“哥哥”,他们若瞎参合,胡搅一气,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而已。
近二十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自家老公的性子她岂能不知?丁母打住话,拉着丁宁雅“迈”过那个透明的香蕉皮,话题突地一变:“我刚才听你任姨说,太行现在才刚进去,还是轮转医生,过几天就要到下面的小县城里去了,要在那里呆一年,明年才能回来,相比之下,太极就舒服多了。”
丁宁雅并没什么特殊反应:“当医生是要辛苦些,不过那是太行哥哥从小的志愿啊,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高兴还来不及呢,一年的时间很快的。”忽而想到什么,她拍手笑道:“哈!这下他可以暂时躲开相亲啦!还不高兴死?嘿嘿,这回该轮到太极哥哥烦了吧?看他整天没心没肺的瞎胡闹,也不知什么样的才栓得住他。”
盯着女儿的脸瞧了好一阵,丁母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认输:“老公,你赢了,听你的。”
“宁雅!宁雅!”
七号下午,丁宁雅正不畏烈日地站在火车站出站口,一双眼睛忙着过滤人群,企图从眼前的“返校流”中找出某张熟悉的脸孔。可惜眼睛都看花了还是一无所获,她正考虑着,是不是该高举一块牌子,上书“苏宁看过来”时,忽听背后有人大喊她的名字。
回头,她看见那个本该从前面出站口出来的某人,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使劲儿地朝她挥动手臂,兴奋地大叫:“宁雅!宁雅!我在这儿呢,看到我了没?”
又喊又跳的,能看不见么?丁宁雅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有种角色互易的错觉,好像自己才是被接的那个。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排开人群走到她身边,丁宁雅看看她永远都活力十足,此刻不知是热红的,还是兴奋红的脸,又转头看看拥挤却还算有序的出站口:她和太行哥哥一点四十分就守在那儿了,火车一般不会提前进站,不晚点就算好的啦!她应该不会看漏啊,怎么这头猪不但跑后面来了,手里还拿着半截雪糕?
苏宁卖关子地坏笑几声,满脸写着“问我吧,问我吧”的强烈暗示。
丁宁雅假装没看见地低头看向她的行李,心说:果然是几大包耶!幸好把太行哥哥叫来了,不然今天非被挤死不可!
等半天等不到配合的苏宁嘟起嘴,万分不甘地指着左手边的小木门道:“看到没?那里是新开的VIP通道,我刚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唉,VIP果然就是不同,里面的过道装饰都要豪华许多,又宽敞又凉爽,这年头,果然有钱就是大爷!”
丁宁雅转头看看那个橘黄色的,显然是新增的小木门:“这位爷,VIP通道多少钱呢?”
上一秒还得意洋洋的脸立刻就皱了,苏宁嘴巴嘟得更高:“十块!简直是坑爹啊!就短短几分钟而已,就是十块钱耶!你瞧,你瞧,那个人和我是同一个车厢的,不也和我一起出来了嘛!坑爹的VIP,害我少吃几根雪糕!”
“活该!谁叫你好奇心泛滥的。”丁宁雅弯腰试了试她放在地上的行李箱,转头看向一旁的任太行:“太行哥哥,这么多东西,车子放得下么?”
“可以的,交给我。”任太行还是一脸悠然温柔的笑容,仿佛此刻不是站在太阳底下暴晒,而是畅意地坐在树荫下唠嗑。
“哇!”苏宁两眼发亮地盯着任太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到任太行将她的所有行李都塞进车后座,连带的把她也塞进去后,她才靠在丁宁雅的耳边吐出一句:“帅哥耶!”
不待对方回答,她又急匆匆地追问:“他是你哥?你们是亲戚?什么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