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雅摇头:“不是亲戚,是邻居,不过关系比亲戚还好。”
看她一副急巴巴,巴不得冲上前自我介绍的模样,丁宁雅好笑地开口:“太行哥哥,这是和我同一个寝室的猪,苏宁同学,我们寝室有两只猪,她是其中之一。”
“去!你才是猪!”很不满这种介绍的苏宁决定自力更生:“你好呀,我叫苏宁,就是苏宁电器的那个苏宁,但是我和他家没什么关系哦!嘿嘿,你叫什么名字?”
任太行从后视镜里瞟她一眼,微笑着点头:“很好记的名字,我叫任太行,太行山的太行。”
“哦哦,你的名字也很好记。”苏宁自来熟地趴在椅背上,兀自笑得灿烂:“谢谢你来接我哦,我还以为今天会很难挤上车。”
“喂喂!”被忽略的丁宁雅戳戳她的腰,惹来她一阵扭曲:“太行哥哥是我叫来的耶,怎不听你谢我啊?重色轻友的猪!”
“哪会嘛!”苏宁推开她作乱的手指,转过头暧昧地眨眼:“有关系这么好的邻居哥哥,谢他还不就是谢你嘛!”
“去死!他是太行哥哥,不是邻居哥哥,收起你的邪恶思想!”丁宁雅停顿一秒,坏笑两声,靠近她耳边,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还以颜色:“是你自己喜欢吧?我可以帮你牵线哦,到时候记得给我红包……”
忽地想起某事,丁宁雅脸色不由自主地一变,突兀地停下话,坐直身子。
“怎么了?”苏宁转头研究她,自顾自地发挥想象力:“嗓子堵?肚子痛?忘台词?脑抽?老年痴呆?唉,请节哀!”
丁宁雅皱眉看她,没心情和她瞎胡闹,犹豫两秒还是低声地告诉了她某位大主席的“天价路费”的事,末了加以声明:“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他来要账,我就把你卖给他,反正我是为了送你才被敲诈的,你要负全责!”
“这个……这个……”苏宁不敢置信地眨眼,再眨眼,“这个”了半天没“这个”出下文来,直到车子过了两个红绿灯,她才爆出一句:“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看丁宁雅一脸“你疯了”的表情,她乱七八糟地解释:“你知道,有些男生喜欢找些莫名其妙的借口来接近喜欢的人,当然,主席不会这么白痴,还有些男生喜欢对喜欢的人恶作剧,当然,主席不会这么无聊,还有些男生喜欢欺负喜欢的人,当然,主席不会这么幼稚,所以,所以……”
“所以,他不可能会喜欢我。”丁宁雅替她把推论说完,附带地补充一句:“而且,我感觉得出来,他对我不是喜欢。”
“哦……那是什么?”
“天知道,就当他是无聊,太闲,吃饱撑着吧!”
后座的两人越聊越投入,没注意到已经渐渐超出“悄悄话”的音量,也没注意到前面开车的任太行变换莫测的脸色,更没注意到在她们的车滑进停车位的同时,一辆蓝色保时捷也滑进了旁边的停车位;在她们推开车门下车的同时,旁边保时捷的主人也推开车门下车,于是……
“啊!”惊吓的短音属于丁宁雅。
“啊!”兴奋的长音属于苏宁。
沉默的打量视线来自于车头另一边的任太行。
“真巧。”淡漠冷静,教人听不出任何情绪的醇厚嗓音发自于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睨着某女的某大主席。
气氛僵持,空气凝固,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四人维持原姿势静止四秒,丁宁雅缓缓,缓缓地抬头看天:明明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为毛她会忽然被雷劈?难不成,这人与曹操有亲戚关系,一说就到?
丁宁雅看着眼前悠闲站立,放松地半靠在车边,一手插在裤袋里,显然不打算先走的大主席,心中暗暗叫苦:她记得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啊,她虽然不是善男信女,但起码是个不偷税漏税的,不****反国家的,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啊,有时候她看见街边可怜的乞丐,还会慷慨解囊,好吧,她知道只给五毛以下的零钱是有些少,但好歹也算是做好事了啊,而且她还是学生,不必太计较多少吧?偶尔看见老婆婆过马路,她也会主动搀扶一把,她一直觉得,自己应该能算个好人了嘛,怎么最近雷公老是劈她呢?要惩罚她也换个方式嘛,总是把这个人丢过来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还在暗自祈祷,希望那天的路费事件真的是自己多心了,真的是他一时无聊,随口说说而已,也希望天大地大,他尽管走他的阳关道,她继续过她的独木桥,最好永远也不要再碰上,谁知这才刚祈祷完没几分钟,他就以这种戏剧化的方式出现了!这,这难道真是老天在惩罚她?
“啊哈哈,翔少你好呀,真的好巧哦,你这么早就回来学校了啊,我以为你会很忙,要到明天,或者更晚才会回来呢。”丁宁雅干笑着,心不由主地同他打招呼,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也不知道啥意思的话,私底下却在埋怨着: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我,自己先走么?反正你拽也不是一两天了,现在用得着这么有礼貌?
欧阳翔瞰睨着面前东张西望,貌似急着找退路的小女人,狭长的眼里紫光流转,不发一语地看看跟在她身后,兴奋得紧咬下唇,两眼发亮的绑辫子女孩,再看看车头另一边默默打量自己的瘦高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义的笑痕:“是很巧。”
“嗯……嘿嘿,翔少您一向比较忙,您先走吧,不用管我们了。”有人这么接话的么?“是很巧?”然后呢?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意思?他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