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令我没想到的是,次日我们便再见了,往后几年,竟也算得上是朝夕相处。
前朝的魏谏官昨日宴后向父皇进言;“陛下子嗣单薄,应接一宗室子弟入宫教养,以保我天朝绵延。”父皇倒也爽快,即刻便下旨让我舅舅的三姨妈的二姑妈的二女儿的嫡子入了宫。
噢,如此算来,这是我平日里八杠子打不着的亲戚,实在是先祖争权夺位无常,造成了如今后嗣人丁单薄的局面。
这位远方亲戚叫徐锦年,是当下闻名的惊才艳艳的少年。据说,一岁能《咏鹅》,三岁能写下“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名句,五岁能改进制盐法,解了天朝大军的粮食之围。
虽然这些事迹据我皇弟所说,都不足挂齿。“他不是聪明,他只是背书背得好,我要比他先出身,我也能。”哦,不用管他,如今在我的世界里,我的弟弟还没有出身,我听到此番高论,是几年后的事情。此时,徐锦年依然是我心中福泽百姓、未来掌管天朝的最好人选,是我心中仰慕之人,不过,明天、很快就不是了。
第二日,为了见这位举世瞩目的大才子,我早早的催文先生下了学,去了母后的寝宫。
我一进屋,就听到母后唤我:“年年,你瞧哥哥这做的诗,当真是如今这天底下的少年天才,‘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这诗是君子之风,只是这人嘛,哼。我一进屋,瞧见那大才子的脸,便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也无法把昨日皎皎月下的风流登徒子与徐大才子联系在一起。
“妹妹来了,今天第一次见,便觉妹妹似那九天云层上的仙子,让为兄我心生欢喜。”他眼睛闪着不明的光,对我含笑道。
“妹妹蒲柳之姿,当不得这样的称赞。”我焉只得皮笑肉不笑地与他含蓄,这登徒子也忒不要脸了,在母后面前第一次见,就妹妹、妹妹喊得亲亲热热,把昨儿个的事情抛之脑后。
母后多年的教导让我忍不住挥出了手,得体且大度的抚了抚我的鬓角,母后面前头发丝乱不得。
未来的日子注定不太平呐,我心生感慨。
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有一个憋屈我,一个热情的他,以及母后面前的兄友妹恭,和谐得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