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菲利克斯很难找吗?”楚铭寒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
据楚铭寒所知,墨西哥毒贩在当地确实非常猖獗,但这并非是因为他们狡兔三窟,而是有着各种层面的原因。
大的方面不谈,单就单个毒枭而言,主要是很难掌握确凿的犯罪证据,而哪怕是好不容易获得了证据,也可能被毒枭派人销毁。
如果证据实在是被藏的太好,那么毒枭为了逃脱罪罚,便会猖狂的直接派手下的杀手,枪杀任何敢于控诉他的检察官与法官。
此外,除了很难将毒枭定罪判刑以外,抓捕毒枭同样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要知道墨西哥当地的警察,几乎八成以上都被毒贩收买了,所以等到警察去抓人的时候,毒枭早就收到风声逃跑了。
不过这些麻烦对作为杀手的楚铭寒来说是完全不存在的,只要能得知对方的行踪,那解决一个毒枭也就是一枪的事情。
“没错!这个菲利克斯和其他喜欢抛头露面非常嚣张的墨西哥毒枭不太一样,他可以说是相当的神秘,组织唯一掌握的线索是通过他过去的一些信件,推断出他应该是个左撇子。”詹姆斯回答。
“有这么夸张?”楚铭寒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由于南美那边过于混乱,所以组织的触手伸得不深。
可组织的情报网,楚铭寒也是非常了解的,只要有心,甚至连调查对象当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都能查出来。
而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情报网,居然搜集到的有关菲利克斯的信息,几乎约等于零!
“怎么样,这个任务你接不接!”向楚铭寒简单介绍了任务的基本情况后,詹姆斯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中不无期待地问。
“嗯——”楚铭寒鼓了鼓腮帮子,说实话他现在真的挺纠结的。
刚完成一个任务,楚铭寒确实感到有点累!可一百万美金又的确非常具备诱惑力,要知道加西亚的任务,也就二十万美金而已。
“零,你不用太担心!其实发布这个任务的雇主还找了另外一个杀手,那个杀手听说是个找人的行家,你们俩联手肯定没问题的。”
詹姆斯看到楚铭寒踌躇不定,以为他是担心费半天功夫最后还是找不到菲利克斯,结果白忙活一场,于是又向楚铭寒透露了更多的信息。
“这样啊!”楚铭寒眉头一皱,随后道:“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吧!”
楚铭寒这么说,分明就是在委婉的拒绝,这让詹姆斯不由急了。
要知道这个任务已经在他手里搁了挺久了,若是再没人接手的话,这任务的期限可就快要到了。
而詹姆斯之所以会这么在意这个任务,那是因为作为管理员,他得到报酬的主要方式就是从杀手获得的佣金中抽取提成。
一百万美金的任务,抽成自然是相当的丰厚,詹姆斯可不想让这块到嘴的肥肉飞走了。
当然为了能说服楚铭寒接下任务,詹姆斯是肯定不会把实情告诉楚铭寒的,于是他嘴皮子上下一翻,就开始忽悠楚铭寒。
“零,这个任务可是抢手货,你如果犹豫的话,可能过段时间就被别人接下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关照你!”
“行了,我知道了!”楚铭寒站起了身,却仍是没有要给出明确答复的意思。
其实假如不是詹姆斯最后说雇主已经另外雇佣了别的杀手的话,没准楚铭寒纠结半天之后也就答应了。
可在知道这个任务是需要和别的杀手联手之后,楚铭寒心里便基本已经将这个任务给否决掉了。
一来是楚铭寒自身的性格原因,楚铭寒比较内向,他不擅长,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二来和一个素未谋面的杀手联手完成任务,怎么想都有点不太安全。
委婉地拒绝了詹姆斯之后,楚铭寒脚步显得格外轻松地走出了办公室
楚铭寒已经想好了,最近他已经完成了组织规定的任务指标,所以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他一定要好好的放松一下。
“楚哥!楚哥!”
迫不及待准备离开魔鬼岛去放假的楚铭,刚走出任务管理处大楼,便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
楚铭寒回头一看,却见原来是蒋斌。
蒋斌今年二十三岁,要比楚铭寒小一岁,但两人是同批进入组织的,加上曾经的一些事情,所以楚铭寒和蒋斌之间一直都保持着如同兄弟般的亲密关系。
“斌子你搞什么,怎么弄成这样?”楚铭寒望见向自己跑来的蒋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的那件蓝色衬衫大敞着,纽扣全都不知了去向。
“楚哥,救命啊!”蒋斌扶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楚铭寒的跟前。
“斌子,发生了什么事?”楚铭寒看着模样狼狈不堪的蒋斌,在自己面前不住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皱着眉问。
“楚哥,有人要杀我!”蒋斌瞪大着眼睛,声音急促的对楚铭寒道。
“有人要杀你?为什么?你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
楚铭寒的话才刚问完,没等蒋斌来得及开口回答,楚铭寒就看到有一伙人各个绷着张脸,气势汹汹地向他和蒋斌狂奔而来。
此时听到身后纷乱的脚步声,蒋斌回头也望见了那伙人,于是他连忙躲到楚铭寒身后,只探出了个脑袋指着那伙人对李也道:“楚哥,就是他们想杀我!”
“斌子,你到底干嘛了?”楚铭寒面色渐渐冷了下来,他渐渐感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我,我没干嘛啊!”蒋斌一摊双手,满脸的无辜。
就在楚铭寒和蒋斌说话间,那伙人已经旋风般的来到了二人跟前。
其中为首的一名光头男见蒋斌躲在楚铭寒身后,立刻用手一指楚铭寒的鼻子怒声道:“小子,就是你让蒋斌偷我们事务长的东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蒋斌偷了你们东西?偷了什么东西?”楚铭寒一头雾水地问。
“小子,还敢装蒜!”
已经认定了楚铭寒和蒋斌是一伙的光头男,以为楚铭寒是在耍他,于是他当即冲着身后的一群恶汉一挥手道:“上!把东西抢回来。”
得到了光头男的指示,他手下的恶汉立刻一个个眼露凶光,像恶狼一样扑向了楚铭寒和蒋斌。
见此情形,楚铭寒虽然有心想要了解情况,但也只能先动手再说了。
眨眼间,冲在最前头的一名恶汉当先冲到楚铭寒身前,对着楚铭寒的脑袋搂头就是一拳。
楚铭寒抬臂将恶汉的拳头格挡开,跟着挥掌一招单鞭拍在恶汉的小腹上,都无需动用体内的真气,楚铭寒单凭手上的劲道便将恶汉打翻在地。
跟着楚铭寒头也不回,听声辨位,一式干净利落的掩手肱捶,左肘击打在了另一名意图从身后偷袭他的恶汉的胸口。
空旷的场地上,一时间拳掌翻飞,呼喝声不绝,恶汉们将楚铭寒和蒋斌包围在中间,展开了围攻。
原本依照楚铭寒的实力,对付这些恶汉倒也并非难事,可问题是他身旁还有一个蒋斌。
为了替蒋斌抵挡恶汉们的拳脚,反倒令楚铭寒身上挨了好几下狠的。
不过好歹楚铭寒的实力摆在那里,片刻后,凭借娴熟的太极功夫和体内的紫霞真气,楚铭寒将一干恶汉全都给打趴在了地上。
看到自己手下的二十多名恶汉都在那儿痛苦地呻吟着,一滴冷汗从光头男的额头缓缓淌落了下来。
随即光头男瞧见楚铭寒向前迈了一步,以为楚铭寒这是要对他动手,立刻伸手一指楚铭寒恫吓道:“小子,你别太狂!我们事务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光头男说话时的表情非常的凶狠,但他那色厉内荏的语气,以及指向楚铭寒的那根剧烈颤动的手指,都将他内心的惊惶暴露无遗。
果然在撂下一句狠话后,光头男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
光头男手下的恶汉们见自家老大都跑了,哪里还敢逗留,一个个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跟着仓皇而逃。
望着光头男和恶汉们踉跄远去的背影,楚铭寒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和脚印,轻哼了一声。
“斌子,人都跑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随即楚铭寒转头看向蒋斌淡淡地道。
“楚哥,没啥事儿,肯定是他们搞错了!”蒋斌低垂着脑袋摸了摸鼻子,漫不经心地道。
“说实话!”楚铭寒盯着蒋斌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我说的是实话啊!”蒋斌抬头看向楚铭寒,毫不畏惧的与楚铭寒对视,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可楚铭寒认识蒋斌这么多年了,所以他太了解蒋斌了,于是楚铭寒猛地探出一只手,揪住了蒋斌的衣领。
“斌子,你这套对我没用!”楚铭寒与蒋斌脸贴着脸,声音无比低沉地道。
楚铭寒用的的力气很大,衣领直接勒住了蒋斌的喉咙,令蒋斌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放开,放开!”蒋斌用拳头使劲捶打着楚铭寒的手背,想要迫使楚铭寒松手。
但楚铭寒却不为所动,并没有松开蒋斌的衣领。
“行行行,我说,我说!”愈发感到难受的蒋斌见楚铭寒就是不松手,只得松口道。
“哼!早说不就行了,非要我费这个劲!”楚铭寒冷哼一声,甩开了蒋斌的衣领,“说吧!”
“妈的!楚哥,下那么重的手,还是不是自家兄弟?”蒋斌抖落了一下衣领,憋闷的胸腔这才感到好受了点。
“少废话,快说!”楚铭寒白了蒋斌一眼。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从乔事务长那里拿了点资料。”蒋斌耸了耸肩道。
“乔事务长!哪个乔事务长?还有你拿了什么资料?”楚铭寒追问道。
“还能有哪个事务长,乔敬轩咯!至于资料吗!就是一点关于他管的东南亚那边毒贩的情报!”蒋斌撇撇嘴道。
然而虽然蒋斌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的话音刚落,楚铭寒便再一次揪住了他的领子。
楚铭寒的眼中跳动着怒火,冲着蒋斌低吼道:“斌子,你敢惹乔敬轩!***是不是活腻了!你知不知道乔敬轩他爹是谁!”
“松开,还有完没完了!”蒋斌不耐烦地抓住了楚铭寒的手腕。
等楚铭寒松开他的衣领后,蒋斌满不在乎地道:“我当然知道乔敬轩他爹是谁,不就是市场部的副部长乔远吗!”
组织之中,有着非常严格的等级划分,而其中掌握着组织最多资源、最高权力的是圆桌议会。
可以说组织里所有重要的决策,都是由圆桌议会的成员们来拟定,并下达的。
不过作为组织的最高权力机构,却很少有人真正知道圆桌议会的成员有哪些,甚至就连圆桌议会究竟有多少成员都不为外人所知。
可也许正是因为最高层保持了足够的神秘,这才使得组织在历经多次风浪后,仍能屹立不倒,始终不曾伤到筋骨。
圆桌议会之下是组织的各个不同部门,部门的领导人称之为部长。
在组织众多的部门中,最具份量的一共有三个,分别是杀手部,情报部,以及市场部。
而之所以以上三个部门最具份量,那是因为这三个部门是最能为组织赚钱的。
杀手部,组织的最强暴力机构,不仅能够依靠接取暗杀任务牟利,同时还担负着清除组织叛徒,以及组织敌对者的职责。
情报部,利用网罗的情报人员在世界各地收集各类情报,将其中有价值的贩卖给政府机构或是大型企业,以换取巨额资金。
市场部,其涉及的业务有贩毒,开赌场,开会所,各种高科技犯罪等。总之所有来钱快的行当,市场部都有所涉猎。
各部门中,部长之下是副部长,副部长之下是主管,而主管下面是事务长,至于事务长下面,就是比小喽啰稍高那么一丁点的组长。
乔敬轩作为市场部的事务长,这个官衔确实不算大,但奈何人家有个好爹。
市场部副部长乔远,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组织高层。
因而就和楚铭寒说的那样,像蒋斌这样的组织里的小人物去招惹乔敬轩,那真就是抓着老虎尾巴喊救命——自己找死了。
不过蒋斌也不傻,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呢!
“楚哥你放心,没事儿的!这情报可是权事务长让去偷的。”蒋斌嘴角一翘,轻笑着宽慰楚铭寒道。
“权事务长,是权树恒吗?”楚铭寒眼睛眯了起来。
楚铭寒对蒋斌口中的这个权事务长有那么点了解,知道他的名字叫权树恒,并且与乔敬轩一样是个职位不高,但后台很硬的家伙。
难怪蒋斌一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是有所倚仗啊!
“斌子,权树恒和乔敬轩之间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掺和进去?”楚铭寒皱着眉问。
知道蒋斌是在帮权树恒做事之后,楚铭寒就差不多已经明了了事情的缘由,无外乎就是组织不同派系之间的相互倾轧。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
虽然组织之中有着非常严苛的制度,却也不能免俗。
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源,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组织里的成员上到各部门的部长副部长,下到最低层的小喽啰,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者不在少数。
甚至即便是圆桌议会的议员,也早都为了自身的利益,形成了不同的派别。
因而像楚铭寒这种哪头都不靠,孑然一身的人,反倒是组织中的另类。
“权树恒许诺我,只要我帮他弄到了情报,他就把我调到市场部,然后提拔我当组长!”蒋斌脸上泛起了红光,神情有些亢奋地道。
“就为了当区区一个组长,你就去惹乔敬轩!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啊?”楚铭寒指着蒋斌责问道。
“我知道啊!但楚哥你了解我的,权树恒抛出的这个筹码我实在是没办法拒绝!”蒋斌抿了抿嘴唇,随后说道。
“对,我知道!可我就是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就那么想要往上爬?”楚铭寒眉头紧蹙,疑惑地问。
“有什么可不明白的,我之所以一门心思往上爬,只是想改变我自己的人生而已。”蒋斌突然拔高了音量,因为楚铭寒的问题触及了他心中一根敏感的神经。
但随后蒋斌就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了,于是歉意的对楚铭寒道:“不好意思,楚哥!”
楚铭寒摆了摆手。
“楚哥,我跟你不一样,你有本事,有成为顶级杀手的潜质,但我没有,所以要是我不想一辈子都当别人的狗腿子,就只有努力的钻营,你懂吗?”
听了蒋斌的话,楚铭寒哑口无言,一个人有所追求,想为自己的人生奋斗,自然是无可指摘。
良久,楚铭寒方才摇摇头,表情无奈地道:“行吧!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干涉!”
听楚铭寒这么一说,蒋斌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虽然楚铭寒没说支持他,但只要楚铭寒不反对,蒋斌就觉得够欣慰的了。
“得了楚哥,别哭丧着一张脸!你要多往好的方面想想,没准以后兄弟我就飞黄腾达了呢!”蒋斌昂着脑袋,拍了拍楚铭寒的肩膀。
然而蒋斌的乐观并没能驱散楚铭寒心中的阴霾,他用手按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的对蒋斌道:“白日梦你还是晚点再做吧!这回的事儿我是帮你挡过去了,可你偷了乔敬轩的东西,乔敬轩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你最好还是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应付吧!”
楚铭寒的担心确实是非常有必要的,就在楚铭寒和蒋斌对话的同时,乔敬轩已经从光头男嘴里了解了情况。
脾气火爆的乔敬轩,当场大发雷霆,虽然他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权树恒指使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决定派人暗中干掉蒋斌和楚铭寒。
一来为了出气,二来也是为了杀鸡儆猴。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悠扬的歌声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地飘荡,酒客们三三两两地分坐在酒吧不同的角落,尽皆眼神迷离。
忙碌了一天,能在这样一间安静的酒吧里喝上一杯,绝对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蓬松的秀发披散在肩头,一双清澈的眼眸顾盼生辉,秀婷的鼻梁下是如樱桃般诱人的小嘴,酒吧的吧台前独自坐着一名女子。
即便这名女子此刻眉头微蹙,表情冰冷似水,却也难以掩盖她绝美的容颜。
徐婉清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冰块撞击发出悦耳的清响,她抬手将酒杯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那略显妖异的蓝色液体。
酒精刺激着味蕾,那淡淡的苦涩中又带着点甘甜的味道,瞬间让徐婉清烦闷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
“小姐,这有人吗?”
就在这时,一个颇具磁性的男性声音在徐婉清耳边响起,徐婉清转头看去,却见是一名模样俊秀的青年。
“对不起,这里有人了!”徐婉清放下手中的酒杯,幽幽的对青年道。
她看出青年是来找她搭讪的,但是今天她并没有心情和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聊天。
“是吗!可我看小姐你一个人已经在这里坐了快一个小时了!”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徐婉清身旁的椅子,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实在是个让人生厌的男人!
冷漠地转过头,徐婉清不愿再搭理青年,自顾自地转动起了手里的酒杯。
然而尽管徐婉清已经露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但青年对此却浑然不在意。
他抬起胳膊,用右手扶着吧台,摆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潇洒的姿势,随后同徐婉清自我介绍道:“小姐认识一下,我叫汪晨,是隆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听自称叫汪晨的青年说他在隆安律师事务所工作,徐婉清不禁秀眉一扬。
隆安律师事务所,位列国内十大律师事务所之一,可以说名头是非常的响亮,而能够进入隆安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无不是行业内的翘楚。
徐婉清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似乎十分轻浮的汪晨,居然会是隆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感受到徐婉清目光中的讶异,汪晨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每次只要当他亮出自己律师的身份,就总能引起女人的注意,从无例外。
“小姐有兴趣的话,我们加个微信怎么样?”汪晨说着,微笑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没兴趣!”
徐婉清一句极其冷漠的话,瞬间便令汪晨僵在当场,他没想到自己亮出了隆安律师事务所律师的身份,徐婉清居然还这么不给面子。
好在汪晨也是搭讪界的高手了,是以他很快收拾起了自己尴尬的面容,重新恢复了一张笑脸。
“小姐,我真的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汪晨直视着徐婉清,尽可能让自己显得真诚一些。
“对不起,我真的没兴趣!”
汪晨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渐渐让徐婉清感到了厌烦,于是她说完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小姐别这样嘛!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汪晨见徐婉清要走,立刻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徐婉清的手。
虽说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汪晨也见识过不少女人,但像徐婉清这么漂亮的,还真的是非常少见。
因而方才正在寻觅猎物的汪晨远远一望见徐婉清,当即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徐婉清搞到手。
“你给我放手!”徐婉清细嫩的小手被汪晨突然抓住,不由俏脸泛红,跟着使劲甩动手臂想要挣脱开来。
可徐婉清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他的力气又怎么能跟汪晨这么一个大男人比,是以不论她怎么用力,汪晨的手始终抓的死死的。
“小姐我真没恶意,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认识你的机会吗!”看徐婉清的表现,汪晨知道自己已经给徐婉清留下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印象,大概率是没戏了,但色迷心窍的他仍旧不想放弃。
“松手!”
就在汪晨与徐婉清纠缠不清的时候,汪晨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跟着身后传来了一个极为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汪晨下意识地松开了徐婉清的手,转头看去,却见不知何时一名青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谁啊?要你多管闲事!”汪晨愤然的对这名想要破坏他好事的青年,大声地嚷嚷。
青年刚要回答,可还没等他开口,徐婉清一步来到他的身旁,瞪大眼睛惊喜地道:“铭寒,这么巧!你也来酒吧喝酒!”
“是啊,今天我是想来放松一下,没想到你也在!”楚铭寒转头看向徐婉清,目光中的冰冷瞬间消散一空。
同时楚铭寒虽然嘴上说得十分随意,但他那紧紧注视着徐婉清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言不由衷。
徐婉清以为此刻碰到楚铭寒,只是一个偶然的巧合,但她却不知道实际上这两天楚铭寒天天都来这家酒吧,目的就是为了和她“偶遇”。
说起来楚铭寒和徐婉清最初认识的经过,绝对称得上是一段非常狗血的剧情。
那一天,深夜的江城大雨滂沱,楚铭寒和徐婉清不巧都没有带伞,于是两人只能站在酒吧外的屋檐下,无奈地等着有出租车经过。
耳畔雨声滴答,周遭黑漆漆的一片,当时互不相识又都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的楚铭寒和徐婉清,谁也没有要与对方交流的意思。
二人皆都呆愣愣地注视着前方空旷的马路,偶尔将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向对方,随后又迅速收回,空气中的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直到过了许久,方才有两道光束由远及近来到了楚铭寒和徐婉清跟前,解脱了二人。
瞧见腿都快站麻了终于有辆出租车经过,徐婉清顿时大为欣喜,她连忙将手提包顶在脑袋上,冒雨跑向了出租车。
可当徐婉清正准备拉开车门时,忽然一只手同样按在了门把手上。
感受到对方手掌上传来的温度,楚铭寒和徐婉清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对方。
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徐婉清的脸上莫名的泛起一朵红晕,而楚铭寒则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女士优先,我等下一辆吧!”楚铭寒冲着徐婉清微微一笑,展现了他的绅士风度。
“谢谢!”徐婉清向楚铭寒点了点头。
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下一辆出租车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到,所以徐婉清最后还是拉开车门上了车。
看着出租车在自己面前启动,楚铭寒重又退回到了刚才他站立的位置。
可令楚铭寒感到奇怪的是,出租车才开出没几米,便又忽然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徐婉清表情犹豫地问楚铭寒道:“你家住哪儿?”
暴雨噼啪打落在地面的声响掩盖了大多数的声音,由于雨势太大,所以楚铭寒只看到徐婉清朝着他张嘴,却并没有听清徐婉清在说些什么。
“我问,你家在哪儿?”徐婉清见状,只能提高音量,冲楚铭寒大喊道。
“呃?”楚铭寒一愣,这回他虽然听清了徐婉清的话,但却不明白徐婉清为什么要问他家住哪儿。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住的和我家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徐婉清瞧见楚铭寒脸上诧异的表情,再次大喊道。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缘分,楚铭寒租住的公寓刚好就在徐婉清家再过去几条马路上。
一同并排坐在车后座上,楚铭寒和徐婉清之间相隔了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昏暗的灯光下,两人与方才一样依旧沉默以对,但两人的耳朵里却都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声音,那是他们的心跳声。
在经过那一次一起搭车的事情后,楚铭寒和徐婉清又在酒吧里碰到了许多回,是以一来二去的两人便渐渐熟络了起来。
而随着对徐婉清了解愈发的深入,楚铭寒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女孩儿。
假如楚铭寒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他或许会鼓起勇气对徐婉清展开追求。
但可惜楚铭寒是一个杀手,而爱情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楚铭寒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对徐婉清造成任何的伤害。
不过尽管楚铭寒将自己对徐婉清的爱意深藏心底,但楚铭寒每回任务结束,仍是会情不自禁地去到徐婉清所在的江城,去到徐婉清经常去的这家叫做幻夜的酒吧。
目的只为了与徐婉清见上一面,然后再闲聊两句。
看着适才对自己一直冷言冷语的徐婉清,此刻站在楚铭寒身旁巧笑嫣然的模样,一股无名的妒火立刻从汪晨心中蹿升而起。
“小子,敢坏我的好事!”被嫉妒的火焰冲昏了头脑的汪晨想都没想,一拳就朝楚铭寒脑袋抡了过去。
“小心!”一旁的徐婉清见状,失声惊呼。
“哼!”面对汪晨的偷袭,楚铭寒冷哼一声,随即轻舒猿臂,仅凭单手便把汪晨的拳头抓在了手掌之中。
紧接着楚铭寒手指一用力,直将汪晨的骨节捏的咯咯作响。
“啊!疼!疼!”拳头上传来的剧痛令汪晨一张原本还算俊俏的脸瞬间扭曲成一团,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看到汪晨疼的眼泪水和鼻涕都冒了出来,再加上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向他们这里投来了视线,徐婉清感到有些不安。
她表情局促地拍了拍楚铭寒的胳膊,小声道:“铭寒,算了吧!”
依照楚铭寒的意思,汪晨敢调戏徐婉清,他自然是要给汪晨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但既然徐婉清开口了,楚铭寒便打消了心中的这一想法。
“看在婉清的面子上,***!”楚铭寒说着将汪晨一把推开,松开了手掌。
待到汪晨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后,徐婉清转过头表情十分惊讶地看向楚铭寒。
“铭寒,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是特意练过的吗?”
“也没有,就是平时自己胡乱比划两下!”楚铭寒挠了挠头,有点傻呵呵地道。
虽然认识挺长时间了,但楚铭寒从没告诉过徐婉清自己是个古武者,因为楚铭寒觉得关于自己的事情,徐婉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徐婉清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注视着楚铭寒,语气很是诚恳地道。
“朋友吗!应该的!”
“也对!”徐婉清也觉得自己好像过于客套了,随即她便恢复了平时落落大方的模样,“铭寒你想喝什么?我请客!”
“一杯苏打水吧!”楚铭寒随意地道。
“又是苏打水?为什么每次在酒吧里碰到你,你喝的都是苏打水啊?”徐婉清柳眉微蹙,问出了这个过去她其实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
“因为我不喜欢喝完酒那种晕乎乎的感觉!”楚铭寒微微一笑,半真半假地回答。
不喜欢喝酒后迷糊的感觉,确实是楚铭寒很少喝酒的理由之一,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楚铭寒是个杀手。
尽管从没有明文规定,杀手就一定不能喝酒,但长期饮酒的的确确会对大脑神经造成损害,从而影响到一个人的反应。
所以别人楚铭寒管不着,但至少楚铭寒自己对酒向来是敬谢不敏,能少碰就少碰,能不碰就不碰。
“不喜欢喝酒,那你还来酒吧干嘛?”徐婉清奇怪地问道。
“因为我喜欢酒吧里这种安谧的气氛,而且……”
楚铭寒话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令徐婉清不禁好奇地问:“而且什么?”
“而且还有你在啊!”楚铭寒在心里这么说道。
“没什么!”但表面上,楚铭寒却摇了摇头。
“什么嘛!”徐婉清还以为楚铭寒会说出什么特别的理由,可结果最后什么也没说。
看到徐婉清撅着小嘴,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楚铭寒报以淡淡的一笑。
第七章遭袭
楚铭寒的到来,令原本心情有些糟糕独自一人喝闷酒的徐婉清,刚好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于是两人坐在吧台前,徐婉清便像是只可爱的黄鹂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将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诸多不如意的事情,一股脑全都告诉了楚铭寒。
听着徐婉清的叙述,楚铭寒绝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默默地倾听,只有偶尔会附和一下,或者发表两句自己的看法。
“呼——”
许久过后,徐婉清长舒一口气,她感觉整个人一下变得轻松了许多。
“铭寒,和你聊了一会儿,我心情真的是好多了!”徐婉清笑眯眯的对楚铭寒道。
“是吗!那挺好的!”楚铭寒嘴角微微扬起。
“铭寒,我说了这么多!现在该你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小说写得还顺利吗?”徐婉清转而问楚铭寒道。
“小说!”楚铭寒一愣,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对了,他一直都和徐婉清说自己是写网络小说的来着!
“就那样吧!没什么起色,主要还是靠打零工维持平时的开销!”楚铭寒耸了耸肩胡诌道。
“这样啊!”徐婉清抿了抿嘴唇,听楚铭寒的语气似乎他的境况并不是很好。
为了不使楚铭寒灰心,徐婉清伸手轻轻拍了拍楚铭寒的肩膀鼓励道:“放心吧铭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
“谢了!”楚铭寒嘴上道谢,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只是随便胡说而已,没想到徐婉清居然当真了。
“对了铭寒,要不你把你的小说给我看看,没准我还能帮你参考参考!”徐婉清瞪着一双大眼睛,向楚铭寒提议道。
“噗!”楚铭寒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苏打水差点没有喷出来。
徐婉清这么说自是出于好意,可写小说什么的纯粹是楚铭寒在忽悠徐婉清,所以楚铭寒又怎么可能真的能拿出什么小说出来。
“别,我就不献丑了!我写的东西,其实我自己都没眼看!还是等什么时候,我觉得有进步了再说吧!”楚铭寒连忙推脱道。
随着墙上挂钟的时针滴答滴答不停地转动,时间在楚铭寒与徐婉清二人的闲谈中飞快地流逝,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深夜。
不过聊得很是开心的徐婉清并没有觉察到,最后还是楚铭寒见时间实在是太晚了,主动提醒了徐婉清。
“呀!没想到这么晚了!”徐婉清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到了深夜两点,惊讶的一下从吧椅上站了起来。
“不行了铭寒,我得回去了!不然我明天上班铁定会迟到的。”徐婉清说着伸手便去抓她放在桌上的小挎包。
可结果因为徐婉清一个没拎牢,挎包从她的手上滑落了下来,所幸楚铭寒眼疾手快,最后帮她抓接住了挎包。
看到容貌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的徐婉清,做起事来却是一副毛手毛脚的样子,楚铭寒不禁莞尔一笑。
巷子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十分的不寻常!
虽说深更半夜确实不会有什么声响,可此刻巷子里的这种安静,是死一般的寂静,静的机会令人窒息。
而且越往巷子深处走,楚铭寒就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阴寒,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楚铭寒的目光陡然一凝,停下了脚步,他的直觉告诉他,情况有点不对劲。
尽管直觉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准,但楚铭寒从来都非常相信他的直觉,因为他的直觉在过去已经不知道帮到过楚铭寒多少回了。
果然,楚铭寒的直觉没有错,他在原地驻足没多久,一名身形佝偻,穿着粗布衣衫,将面容隐藏在斗笠下的男人出现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桀桀桀!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机警的吗!”王庆和看着突然停了下来的楚铭寒,很是意外地怪笑着道。
“你是谁?找我想做什么?”楚铭寒两眼紧紧盯着打扮颇为怪异的王庆和,冷声问道。
“做什么?当然是要你的命了,谁让你得罪了乔少爷呢!”王庆和嘴角邪邪地扬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楚铭寒道。
“乔少爷?是乔敬轩派你来的!”楚铭寒眉头一皱,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虽然楚铭寒早就料到乔敬轩会找他和蒋斌的麻烦,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