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极力压抑的咳嗽声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老人,老人赶快轻拍妇人的后背,没一会儿,夜再次回复了平静。“你怎么醒了也不叫醒我啊?你想干什么,叫醒我啊!”“我就是想帮你拉一下衣服。”“你叫醒我就可以了,下次千万不要在勉强自己了。”“嗯,我知道了。”“怎么醒了?身体痛吗?”“不是,整天睡啊,觉都睡光了,都不困了。”“医生说要多休息,你要听医生的话啊!”老人说话的样子就像是在哄着自己疼爱的孩子,妇人听到他这样和自己轻声轻气的说话,不由得笑出声来,老人也不介意,依旧笑着说:“你现在困不困啊?不困的话,我陪你说说话吧!”看到自己的老伴红血丝缠绕的双眼,妇人真的是很不忍心,她装作打哈哈的样子,对着老人说:“真的是要多休息啊,我现在又困了。”“好,那你就先睡觉,什么时候睡不着的时候,我再陪你说说话。”老人扶着妇人躺下去,又帮妇人盖好了被子,看着妇人闭上了眼睛。嘴角不自觉的上翘,幸福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在一起。
看着妇人渐渐的睡着了,老人就再也无心睡眠,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老人晚上睡觉的时间渐渐的短了,他睡觉也像以前那么熟了,妇人的轻声的翻身,他都会从梦中惊醒,他会怕,怕妇人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就这样走了,怕她会在他熟睡的时候,因为病痛而呻吟,还好啊,如果不睡觉可以换的她短暂的平安,他也觉得是值得的。
天空才刚刚破晓,可可就已经起床了,想着要给父母做一顿饭,还没走到厨房,就听见里面传出了响动,可可走过去一看,原来父亲早已经醒了,已经开始帮母亲熬药了,看到可可在厨房前发呆,老人叫着她的名字,“可可。”“爸!”“你去照看你妈就可以了,这有我呢!”“好!”可可刚转身,老人就又叫住了她,“可可啊!和你妈多聊聊天,昨天夜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睡不着,可能是这段时间太无聊了吧!”“嗯,好!”“怎么了?伯母觉得无聊了吗?”JONE的声音是着实吓了可可一跳,没想到他会起那么早,“那我们带着伯母去外面转转吧!”“去外面转转,好啊!”可可满口答应着,可是看到父亲却是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爸,怎么了?这个建议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就是会不会太麻烦,而且我担心你母亲的身体会受不了。”“这也是,可是让母亲一直在房间里呆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然,伯父,您给伯母的主治医生打个电话,问问他伯母是不是可以外出,如果可以外出的话,我们再带伯母出去。”“好,好,好,我去打电话。”看老人激动的样子,也是希望妇人可以再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吧!
知道母亲可以外出,可可心里很高兴,就想着要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去告诉母亲,她知道虽然母亲都没有说过想要外出,可是可可感觉母亲应该会比较高兴。“可可,等一下。”可可刚走出一步,就被JONE留住了脚步。可可回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先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伯母,等我们一切准备妥当了,再给她个惊喜吧!”听了JONE的话,可可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就点头答应了。可可进去陪母亲,JONE有事出去了。
老人看着两人,心里有些乐,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女儿和JONE是比较相配的。JONE那么会为人考虑,真的很不错。什么都比不上将自己的女儿放在心上。
过了上午,也没有见到JONE回来,可可觉得有些奇怪,问父亲,父亲也说不知道,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思考再三,她没有把电话拨出去,她觉得那样太干涉JONE的隐私了。
下午的时候,可可在母亲的房间照顾着,一听到汽车的声音,可可就隔着窗子往外看,好几次都只是从自己家的门前过的车,老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汽车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这一次可可再往外望时,真的是JONE回来了,她想跑出去看看的,可是刚转身就又转了回来,父亲也没有勉强她,说:“那我出去瞧瞧。”只知道,父亲出去了一大会儿,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可还是一点也不知道。心里有些着急,终于再可可觉得等了大半天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可可一看是JONE就直接又把他拽了出去,随后关上了门,“你干什么去了?”可可因为比较着急,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是在审问自己的丈夫,JONE明显的一愣,随后就笑指着屋中新加入的物件说:“那,就是去买它了。”看清了拿东西是什么,可可的脸一下子红了,“真是的,我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有什么关系,我不是记得吗?”“谢谢你啊!JONE.”“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吗?”
老人看他们在说话也就没有打断,自己回房间告诉老伴这个好消息去了。看到老人离开了,可可才又笑着对JONE说:“真是谢谢你了。”“能帮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晴空万里无云一朵,初露光芒照射四方。外出的好天气,让可可觉得特别的高兴,看着母亲眼中久违的亮光,可可心中充满了对JONE的感激之情,一路上大家都说说笑笑,老人和妇人更是拿出了可可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来增加气氛,虽然有着外人在,可是可可并没有阻挡母亲和父亲,许是太久没有见到他们那样的笑脸了。
车开的并不是很快,车中的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依然是边嘻嘻笑笑的说着自己记得的开心事,边欣赏外面的美景,和家人在一起,可可觉得自己心中有说不完的话,想到这里,她的心疼痛了一下,老人和妇人并没有察觉可可这一瞬间的变化,看着面前恩爱的父母,互相扶持的父母,可可觉得这才是一家人,有着说不完的话,如果不能再做一家人,就一定会像自己和岳林一样,分别的时候已经不想要再说任何的话。
失神的可可被温柔的目光所注视,回过神时,看到JONE看着自己,她强装出欢笑,“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的。”JONE并没有问她任何的话,就已经知道了她心中想起的事,冲这一点,可可决定要相信他的话,相信他说的一切都会好的。
妇人和老人注意到两人的交流,脸上都泛出了浓浓的笑意。妇人想起了昨天老人告诉自己可可喜欢这个外国人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或许是因为不同意所以不相信,可是看到现在的两个人,她相信了。
可可推着坐着轮椅的妇人,穿梭在以前熟悉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的通州大道,道路的两旁也长出了参天的白杨,可能是坐在轮椅上的关系,妇人觉得世间的万物更加高大了,自己越来越渺小了。“妈,你冷不冷?”“不冷。”“妈,你累不累?”“不累。”“妈,有没有不舒服。”“没有。”“妈,你渴不渴?”“不渴。”“妈,你饿不饿?”“不饿。”可可一次次的问着,妇人一次次的答着,谁都没有觉得不耐烦,谁都格外珍惜着这简单的一问一答。是啊,这样关心的问话会有几次,这样关心自己的人会有几个,有不珍惜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