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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琴腔(9)

“给你一个外行看,这点儿就够了。”很快秦绘就出了一身汗,他不敢马上坐下,一边在岳非面前走来走去,一边借着天台的风吹吹身子,“你看《少林寺》了吗?”

“没看过,听说前两年挺火,你看了?”岳非越看他那月牙般的弯腿,越想笑,费好大劲才忍住没乐出声。

“嗯,在梨园剧场录像厅里正播呢。形意拳,就是这个。”

秦绘伸出胳膊,手掌朝上,不怀好意地做了一个掏裆动作,岳非低着头乐了。

“你不学戏了?当年你爸凭一曲《斩马谡》,把刘团都震住了,直到现在,那种以肩为轴的快弓演奏,谁也拉不出如此明亮坚实的音色。”

“要不我求他把你收了?”

“怎么可能?不过,我爸说我要是出息,将来就让秦大大给我操琴,托着我唱《斩马谡》。”

一听是这话,秦绘把脸拉了下来,他放下架势,去拾起摊在地上的外套。

“有什么,人就是人,戏就是戏,戏再好,也是假的,空耗半生精血,不过玄虚幻梦。千百年出一个诸葛亮,他那么悲愤的心情和孤绝的处境,让你给演出来了,可能吗?那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戏子我见多了,上台你是赵云高宠,一杆银枪,忠直刚正,下台就为一点筋头巴脑的工龄、待遇和面子,多年师兄弟的手足情,说断就断。”这些话似乎有点吓到岳非了,也就是跟他,秦绘才肯把心底话掏出来,晾一晾,“但功夫错不了,练出一身好本领,跟谁也不服软,我信这个,你说呢?”秦绘仰着头直起身板,握住拳头,攥得鼓鼓囊囊,望着远方漫无天际的如细绒棉般柔静的白云,像千座小岛,数不清楚。

“你还真是个‘活赵云’呢,进了正赛,给我搭戏吧。”

“赵云一生,清白如玉,凛然磊落,克制而中庸,是个福将。”秦绘似乎没听到岳非在说什么,仍自顾自沉吟于他的道理之中,“我能领教到的,不过如此,其实纷纷扰扰,始于我执。否则,这千秋万世,也就唱不出《斩马谡》这出戏了。”

“你讲的话,我都信。”岳非站起身,喉咙“吭吭”两声后,迅速把胳膊搭在秦绘的肩膀上,“但你这套拳练得也有点糙,人说学拳先学步,你手去脚不去,没根。侧身调膀的姿势也不对,形意拳讲的是腹实含胸,腰活背圆,你腰不用力,一看就是没人领你入门。”

岳非这番话把秦绘说愣了,他几乎全是被对方拽着走下天台的。

“其实剧团里很多武生武旦,都练过这套拳,机理也还相通,你没问过你妈?我以为是云阿姨教你的,但又越看越不像,真要钻这个,早点拜师。”

岳非再怎么笑,他都没心情看了,下楼前,一阵清风掠过,空中那一抹白云再度划入眼帘时,秦绘忽然觉得,无趣和渺小的,又何止是剧团。

随着岳少坤牵头的选拔赛进入正赛阶段,有些微妙的苗头,大家也都看得懂,近百名孩子,谁能入围,是一回事。

岳少坤的心思和眼光,是另外一回事。他的儿子,本就是个眼睛揉不得半点沙子的小煞星,说白了就是祖师爷赏饭吃。

且不论比旁人入门早,单就是站定在戏台九龙口的位置一亮相,洒脱而洗练的腔韵,俨然就是一杆英气逼人的霸王枪。

随着老师傅越教越深,岳非在唱法上愈见考究,嗓子也亮起来,在对膛音、脑后音和口腔共鸣的掌控上,懂得用气充实。

天生的灵性就高出别人一等,学什么都快,容易上道,再加上如凝脂玉一般透净的肌肤,谁看了,都是爱一分,怕三分。

以至于少有人能跟上他入戏后的节奏,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小演员搭戏。

不用谁开小灶,岳非在初赛时玩性大发,小试牛刀反串《挡马》,“脚掏翎子”的绝活儿一亮,神态光彩照人,别人家孩子就只有当分母的命。谁又忍心自家小孩受这般委屈,忙完了业余组的几轮面试后,岳少坤开始准备亲自筛选,除了从票友大赛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外地孩子,以及想学点硬货的戏校生,团里只剩不到一半人还能硬挺着,秦绘就站在这里面。

秦绘演赵云,腰腿功夫是演到家了,身段、把子和工架,气度够,台风也正。他参赛的戏码是《长坂坡》,琵琶式抱枪令人眼前一亮,大战曹洪时以枪换刀,演到大刀战四将,一招一式,宛如钢浇铁铸,见棱见角,绝不虚浮飘晃。但就是有股不该是他这个年纪演出来的凝重,而且少变化,除非一些老票和同行能看出点意思,旁人保不齐会笑话。梨园人管这号受懂行赞许的演员叫打内,因内行外行审美迥异,要受到一致认可才算你能成。关键是他别唱,一张嘴就能听出缺乏调教。更可惜的是,若论演武戏比功夫,太多比他年岁大的戏校生,科班出身,从没在身子骨上吃过亏。不要说《神亭岭》里太史慈的跨腿耍剑穗、《芦花荡》中张飞的走边,以及《四平山》里的李元霸捻转双锤,就连山膀,趟马,朝天蹬甚至云手翻也不少见,人家按部就班,学的就是一个“帅、脆、准”,越玩越花。

团里武戏上还能立得住的,越比越少,这里秦绘岁数最大,岳非改演须生。之前云盛兰担心儿子的名字会带来麻烦,尤其是站在岳非身边时。后来她发现这种想法纯属多余,因为名义上岳团长是他师傅,可孩子太多,根本顾不上在这上面使什么幺蛾子。而且小伙伴们一个个聚精会神都很紧张,除了点名时松松垮垮地笑话秦绘几下,一入戏就没人再记这茬了。云盛兰更发现,岳少坤的儿子,简直就如水中明月一般的焦点,和秦绘少有交集。况且,从后面的几次分组授业和复试情况看,家长们都知道,副团长有意加快节奏,遴选几个真能年少成名的“科里红”。他私下不再见任何人了,何主任传话,到了拼真功夫的时候,怕被淘汰的就赶紧撤,这里没大锅饭可吃,最后推出来的孩子不会超过十个,推得太多,等于一个没推。

在秦绘眼里,京剧团是一个过于嘈杂且荒谬的世界,他不明白为什么唱戏要勾脸。在他看来,这里每一个人的面孔,都远比用油彩勾画的元宝脸和碎脸更有意思。他独爱赵云,最要紧的就是不论青年时期的武生,还是年老后挂髯口的文武须生,赵云从来都不画脸,这在万紫千红的京戏世界里,反倒生出一种孤高的素美。去不去得成上海单说,只要能扛到决赛圈,站在虎坊桥的工人俱乐部的舞台上,那曾经是马谭张裘联袂称雄的根据地,在梨园人和戏迷心中,那是一段永难再现的伟大传奇。父亲会看到,他拉了半生的琴才跨入的境界,自己也能进去。

决赛前的最后排演时,秦绘因为要演一出《镇潭州》,所以才能和岳非搭戏。这是一出传统的老生戏,岳非演最拿手的岳飞,秦绘则扮演杨再兴。虽然只是私下搭把手,但从岳非演武戏时逐渐收放自如的状态看,两人很快便达成了默契。

“这戏唱的可是岳飞收将,你这个秦绘,戏里戏外都跟我过不去。”下了台,岳少坤的儿子把平常衣裳穿戴好,忍不住揶揄对方。

“我只是给你搭把手,回头还是各演各的吧。”秦绘这话令岳非脸上有些挂不住。

“还想着你的赵云呢?”秦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更没有张嘴回答他。“你行,状态保持得不错。”

“你长靠武生有师傅了吗?”决赛前一天,秦绘被何主任领进一间昏沉灰暗的琴房里,刘荣正襟危坐,手里不断揉搓着一串小念珠,面前桌子上摆着一个搪瓷缸。他的嗓音很正经,但似乎总透出抹不掉的善意。

“没有,我爸不让。”

刘团没再说话,他摘下左腕上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然后用手势示意秦绘把脑袋伸过来。

“闭眼。”

秦绘照做。

咔嚓咔嚓的秒针走起来真好听,还没听够,就听到刘团叫他睁眼。

“刚才哪边响?”

秦绘蒙了,光顾着好听了,没记着声音的方向,他在慌张间举起左手。

刘团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又用手指甲轻敲几下缸子。

“你爸现在还练琴吗?”现在声音里连仅有的善意也没了,秦绘不知该怎么回答,按理说父亲一定是还在练,但他一次也没让自己听过,点了头,就说明他在偷听。

“我刚才弹了几下?你重新把节奏给我敲出来。”

“嗯?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团长又给出了新指示,不过他只是在问自己,不等团长再说第二遍,他就按吩咐又敲了一遍。

“你妈心高,生把你领上这条道,苦的终归是孩子。”刘团低垂着眼皮,好像是要考虑什么,不再吭声。秦绘不知所云地掰着指头,他感觉刘团面色玉润,白中透红,而且看他的眼神,也没外人传的如刀片一般冷飕。当刘团再度撑开眼皮,俯身轻轻摸了摸秦绘的头,然后请何主任进来带他出去。

“再看看这孩子的工架吗?底子还是不错的。”

“不用了,我还有个会,明天的赛制和程序,你去问小岳吧。评委的人选,我都说了,其他事情,你按他的意思办吧。”

团里人都偷着传,秦家夫妇天分那么高,孩子却是个登台哑巴。都说副团长中看不中用,人家儿子多提气呀。起初云盛兰也没往心里去,但越传越邪,说那个小岳非,透着一股灵劲儿,绝对是自云先生以来,团里培养出天资最高的好苗子,甚至足可比肩当年被挤走的倪燕。最关键是他不怯场,人越多越来劲,云盛兰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是给儿子瞭阵,二是倒要亲眼见识这小家伙真上台后,是不是徒有虚名。

赛制赶到这时候,岳少坤自己能把控的地方已经不多,所有孩子,全看造化了。最后评委的人选,是刘团唯一要拿的谱,这个面子不能撅,但念了一遍名单他又深吸一口气。

秦学忠赫然在列,他是团里唯一挤进最后评委席的人,旁人都是从院里和兄弟团专程请来的名家。岳少坤张罗到最后,连个递话的人都没有。更令他挠心的,是比赛后从巡演到戏校集训,都要打着云盛兰的名号揽生源。“有这么大角儿做招牌不用,你想干吗?她在院里一句话,得奖孩子的出路全齐了,能为团里省多少事?你跑断腿家长也不认识你。”这是刘团的意思,比赛办到最后,居然让秦家人说了算,岳少坤咬定,这个胖子又在搞平衡之术的政治伎俩。

决赛阶段的安排出来了,不知道谁的主意,让参赛小演员自行组队搭折子戏。岳少坤乐了,所有孩子里,只有他儿子和秦绘彼此熟悉,一个院儿长大的,首先在默契上就胜了一分,加上评委里一个秦学忠,另一位则是岳非的授业师傅,胜算就更大了。他便立即定出了参赛戏目,让二人赶紧磨合。

晚上吃饭时,云盛兰一手捂着腰,坐在棉絮沙发上,一手摸捋着儿子的头发,望着他。

“明天妈不去教课了,亲自为你站台。”

“其实也没什么看头。”吃饭时,秦绘毫无胃口,光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香菇菜心。“我演什么,您平时都看过了。”

“台上和台下,那看的可不一样,回头报幕员一喊,岳非、秦绘,你可别急。”

“不会的,团里已经交代按组报戏码,你别跟孩子瞎说。”

老秦实在听不下去,插了一句嘴,“记好了,真正的角儿,从来不用讲究事先排练,该怎么演每个人自己心里有数,到台上见真章,所以别听旁人说,你们俩是一个团,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爸,我懂,这次如果我拿到名次,你能给我改个名字吗?”桌子在晃,老秦看过去,云盛兰整个人都愣住了,身子在不停地抖动,这是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大人开这个口。

“明天你陪孩子去吧,过年前要搬到那套两居室去,我进评委席前,先在家收拾东西。”秦学忠没接这个话茬,朝妻子耳边低语着。

秦绘报的是《火烧连营寨》里的《赵云救驾》选段,打快枪后赵云困在众将之下用扫头独挑千军,这是最吃功夫的长靠戏。但这段的老生刘备完全是个背景搭子,岳非演得很吃亏。何主任提前把两个孩子叫到跟前,说是特意征求了院里老先生的意见,让改唱《战长沙》,岳非唱黄忠,秦绘唱关羽,两个角色势均力敌,问俩小孩有意见吗。秦绘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说听主任安排吧,何主任很不高兴,埋怨他这么小年纪就知道拿板了。

“不唱赵云你还不活了?”岳非戏路不仅宽,而且杂,什么都愿意唱,还都特别精,所以不管换什么戏,都能轻装上阵。

“先说好,如果是关羽,我只能对付着唱。”在后台听场的时候,秦绘头一次心里不踏实起来,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父亲的注视中,登台献唱。

“至于吗,这次算我欠你的,早晚还你,总可以了吧。”

正式演出前,后台吵闹而混浊,秦绘穿着母亲特意托人做的一身蓝缎面小长褂,躲在休息间,坐在当年父亲候场时的座位上。先进行的儿童组业余赛开始时,两侧出将入相的门边幕条里,放了几把盛满冰块的大铅盆,下场后有老师赶上去为小孩子蘸去满颊汗水,满盆清水到最后全被油彩蘸白了。戏台犄角的两处位置,放有一对直径足达两米的巨型电扇,来回来去地吹,一直没消停过,不时发出震耳的律动。

但开锣前,他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手脚冰凉,全不见平日耍滑头的鬼劲儿。两只脚不由自主地在往前迈,透过舞台光,他能望见青灰色的幕帘下,有无数颗粒灰尘在浮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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