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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琴腔(7)

真等小孩生下来一看,原来是个儿子,抱回来两人才知道这个一居室还是小了,腾挪不开,也不隔音。这小子劲儿生大,每到夜里张嘴哭出来就止不住,隔壁就烦了,一开始还仅是猛开电视,再往后甚至传来故意叫床的哼唧声。云盛兰想下地去找对方理论,被她男人劝住了。

“都是新冒起来的角儿,没咱们那辈讲究脸面,算了。”

老秦反复劝也没用,她心思乱,睡不着,怔怔地盯着洒在床单上的月光,干硬干硬地靠在床头。

“咽下去吧,人活着,就是得把气往下咽。”他把腿贴过来,去暖她的身子。然后抬起头,看着躺在摇床里的孩子,那张红亮莹润的圆脸上,长有一双有如被信封拉过似的细隙。似笑非笑,鬼机灵的样子,一看便知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

“咽下去吧。”

他反复重复着,说给自己听。

当然也有等孩子过完满月,不怎么哭了才抱回剧团住的,比如岳少坤。老秦还在纳闷,他从哪儿突然也蹦出一个儿子。

剧团里很多去吃满月酒的人,私下都在传,岳团长在外演出期间,相中了当地剧团的一个好女子,说是工花衫,其实就是个底围子。和岳少坤一样,会得太杂,只是生得标致。岳团长碍于职务,才不好过于声张,如今名分办得妥当,何主任还专程帮她跑下了户口,关系也直接落进了团里。云盛兰这才想起,刘团曾特意跟她提起调职称的事,原来是想从她这儿挖个缺,匀给副团长的夫人。若不是师兄弟拼命拦着,她差点拎着穆桂英的雁翎刀,朝团长办公室窗户砸过去。

秦学忠很久没摸琴了,在厨房里捣蒜的时候,云盛兰问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他端着黑沉的蒜臼从厨房过来坐下,凿击钵底的“哐哐”声和刺鼻的蒜泥味令她烧心,但这些都比不过老秦的一句话。

“就叫秦绘吧。”他几乎没给老婆反对的机会,“说好了这个家我做主,尤其是在孩子的事上。”名字是绘画的“绘”,明摆着不愿意让孩子学戏,他拜师练的第一首曲牌就是《风波亭》。“是秦家的种,就扛得起这副担子。”云盛兰看得出,蔫人出豹子,他藏着掖着的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就没硬去较这个劲。在派出所片儿警面前露个怯不算什么,关键是怎么跟师兄弟说这孩子。有个唱了大半辈子岳鹏举的老生来看望云盛兰,见着孩子摇头晃脑的有股子愣劲儿,刚开玩笑想认他当干儿子,一听名字,脸就变了,摔门就走。

最配合的要数副团长,秦绘的名字一传开,就像抢注商标一样,他立刻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岳非。团里的人都说老秦自己傻也就算了,岳团长这么做就太不地道了,这不是诚心吗。云盛兰知道后瞒着秦学忠,找自己的师兄们帮忙,要他们抄家伙什儿揍姓岳的一顿再说。头天在电话里连时间地点都说好了,有人还要帮着找面口袋,说先套起来,方便动手,他也看不见是谁。云盛兰不让套,就是要让他知道她也有人,还得要往死里打。结果第二天郊区有个部队辖属的度假村要剪彩,哥儿几个全跳上火车走穴去了。

梨园行的人,还是很在意下一代能否续自己这一路香火,谁家孩子是不是这根苗子,从打小了起就要互相盘问个遍。

即便秦学忠不乐意,但秦绘还是在母亲的耳提面命下,整日拿着一根白马鞭,粗学了些最基本的手眼身法步和用嗓技巧。

云盛兰的说法是,权当是调教性情,她男人便不好再多话。

日子抻得一长,夫妻俩就发现,这小子浑身上下透着就一个“虎”字,谁也镇不住。尤其碰见《雁荡山》这种整出剧无须一句唱念,全仗武戏的演员们合练时,不论是刀枪藤牌,抑或徒手格斗穿插翻转腾越的跟斗功夫,秦绘必定窝在滑溜的条凳上,看得目眩神摇。

每到一家人凑齐吃饭的时候,老秦常端着饭碗,冷不丁地斜着眼瞅他儿子,却总反被儿子那双直愣愣的黑眼仁逮住,心里直发毛。吃饱了,小孩撂下筷子就走,在大院儿瞅见卸好了妆,捧着一壶酽茶的师叔,也不多言语,再近的人,也都隔心。云盛兰嗔怪这孩子不讲规矩,做人缺教养,做事少美感,长此以往,将来必吃大亏,言下之意就是嫌老秦不管儿子。他说这样挺好,跟谁都留着几手,再往下就不说了。

冬天除了大白菜,团里还要储煤,当然是各家囤各家的。

煤车由何主任从法源寺后街的煤厂统一调度,几辆一三零小货,掰几个大弯一拐到楼下。这时再看,武生、老生、花脸、花旦、净角和青衣,像演《西游记》一样,全抄家伙跟出来了。

男的抱着竹筐往里招呼,女的有几个利索的,就端着铁簸箕少搬几块。阴湿的天气像煅造出无数钢针一样,扎在云盛兰的腰窝,疼得她只能趴在硬板床上,看着家里的俩男人一起换鞋抄家伙什儿,临出门那一刻,她似乎触碰到一股,在戏台上不管怎么使劲,也体味不到的暖热感。

“爸,快着点,赶晚了就剩碎煤渣子了。”秦绘早已端好簸箕,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要冲出去。

刚一下楼秦学忠就傻眼了,满车的蜂窝煤,就像一个黑稠稠的马蜂窝,上面围满了密密麻麻的同行,生平积攒的腿脚功夫都用在这了,连整日在练功房走老旦步的几位前辈,也都一扫戏台上的神韵与矜持,直接扒车皮,能多搬一块是一块。秦学忠刚要上去,就被儿子拽住了衣角。

“爸你再等等。”秦绘高不过他屁股,嘈杂中声音更显细小,“搬煤,咱们还是等中间的。上面的多有颠簸,少不了挂着裂缝在暗处。下面的又吃重最多,压出的碎末也不禁用,就中间的好,咱们再等等。”他一边说一边横着步,把煤车四周的情形扫了一遍,那神态颇有《空城计》里诸葛孔明的意思。老秦将信将疑,只好生生按住焦心,爷儿俩就那么傻站着。旁边过来一唱花脸的师兄,一脸的黑汗顺脖子直流,知道云盛兰有伤下不来,又觉得这家男人靠不住,主动匀了一筐煤给秦学忠。父子俩都没要,一个不想接别人的好,一个还在等着中间的煤。

“俩傻帽儿,揍性。”师兄抬起筐就走。

实际上搬的时候,也不指望小孩子能帮点什么,老秦个头有限,也没力气,搬煤就知道倒腾小碎步。三层楼,说高不高,要说矮也不矮,儿子就跟在后面,小簸箕一次也能盛上个三四块。但反复次数多了,连大人都觉得小腿肚子要转筋,何况孩子。慢慢地,秦绘也就跟不上父亲的节奏了,煤渣洒得他满头发都是,在太阳光下,闪着的光亮如同星钻般耀眼。老秦的步子越迈越沉,薄滑的懒汉鞋“腾腾”地凿在地上跟砸夯一样。奇怪的是,搬煤任务接近尾声时,小家伙的效率却不降反升,来回几次都比他爸还快,小肩膀一晃一晃的,还越搬越来劲。老秦突然发现,儿子的簸箕里搬的不是煤。

“你先站住,你从哪儿搬来的?”秦学忠的眉头和煤糊在一起,拧起来像是黑包公。

“楼下……”

“你再说一遍,这是煤吗?这是炭!只有二楼楼梯口何主任家窗户底下才有这东西……”话还未及讲完,秦学忠就一巴掌贴到儿子脸上。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哪来那么大怨气。

打过去,悔是悔,但居然也有快意。秦绘顿时感觉两耳发闷,脸颊疼得直冒火星子,他想硬挺到底,但耳朵嗡嗡地催着身子往楼梯台阶下顺。这反应大了,老秦这手一辈子除了拉琴,没动过人,本是想把孩子拽起来,可还没容得工夫,就被一只手一把推开了。

秦绘终归还是没能躺在母亲怀里。云盛兰披着棉袄,把他全身裹住,等秦绘缓过劲后,僵硬的身体仍如同一根铁锨般笔杆条直。她的腰实在是用不上劲儿,抱不动孩子,心疼得她只能用双手在他身上来回地摸抚,好像她男人已把儿子打得遍体鳞伤。秦学忠意识到秦绘的那股虎劲儿正在往外冒,两眼发直地瞪着自己,怨怒中透着不解。眼下正是施以管教的好时机,他本想顺势拎住他后脖颈,扔回云盛兰怀里一起数落母子二人,可看着她此刻的表情,老秦百口莫辩。

“虎毒不食子,从今天起,你敢再碰他一根手指头,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在她暗含戾气的眼中,秦学忠感到整栋楼的人都在紧盯着自己,他万料不到妻子会有此等反应。但从她对自己动粗的反应上看,为什么会和岳少坤离婚的原因,他心里终于能结出一个定数了。

秦绘确实有一种很实用的天赋,是他父母从不曾拥有过的,那便是精准的计算出危险离自己有多远,随后第一时间找出解决方案。在楼梯口,秦学忠看他第一眼时,他就开始掐算着母亲走过来的步伐,因为上一趟搬煤时已察觉到她起身的动静。父亲意欲发力,他刚好顺势坠在云盛兰怀里,这时机拿得分毫不差,其难度不亚于在《挑滑车》里眼花缭乱玩踢出手的高宠。

云盛兰带着戏校的学生看演出、示范台功,尽量也领着儿子,当然会刻意避开《白罗衫》这种描刻奸相秦桧的折子戏。更何况,有太多更好看、更痛快的戏足够给他开眼。铁镜公主的旗蟒,元春的宫装,石秀的素缎箭衣,吕洞宾的登云履,那完全是一个奇异华丽到超然境界的人世。秦绘卧靠在母亲修长的臂膀下,死死地盯着戏台,三块瓦脸、花褶子、平天冠、挂流苏和尖翅纱帽,无数细碎的符号赋予一出戏以生命,那藏在戏服里的人,台上台下,古往今来,到底有几分可信,他不懂。一出《精忠记》,多少千古唏嘘,于风波亭,致岳武穆于死地的白脸净角,每一登台,他胸口就像被谁捂住一样。小小年纪便要学着不必把戏当真,实属不易。

做母亲的不用想都清楚,她儿子尚武,而且绝不白看。

独爱《回荆州》尤甚,台上的长靠赵云,白夫子盔,白硬靠,彩裤,厚底,硬砍实砸,俊扮素脸,干净。哪位表演细不细腻,唱念功夫足不足,他都门清。甚至还能说出最喜欢的是尚和玉的戏,大气,雅,他是真迷这个。背地里夸赞她儿子身骨刚猛的师兄,大有人在,只可惜学无常师,唱腔和跑圆场这些活儿没人去深教,更不用提翻扑跌摔打和下高等更吃本钱的动作了。逼得这小子只好走野路子,为了拔筋,整日贴住墙面,死压腿、硬扳,单凭记忆粗练些走步踢腿。

眼见秦绘愈发结实的三角肌和肩胛骨,在蓝白色混纺棉的运动校服下,鼓出了像小山丘一样的筋络线条,云盛兰心急如焚。和自己当年一样,这种台上台下,都想出头的心情,只有当妈的才懂。

偶尔上了饭桌,云盛兰习惯地先察言观色一番,感觉是时候了,就又等到睡觉前秦学忠给她揉腰时,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儿子将来的出路。

“听说姓岳的都开始收徒了,还带着他小孩。”她趴在床上,将印有亚紫色碎花的秋衣往上撩起来,裸露出平整柔韧的后腰。脑袋陷进淡粉的枕巾里,嘴唇紧沾着上面的绒线,吐字不是很方便。“还真有不识货的,削尖脑袋往他那儿贴。”

侧腰已被搓得热烘烘的一片,但彼此间的沉默依旧蔓延。

“一师妹看了,说那小家伙,了不得,不仅也是个样样通,一上手还就是老生,开嗓就把《辕门斩子》学得有模有样。

听说私下连话都讲不利索,上台数板竟能声如铜铃,亏了是没遗传他爸那个歪脖。同样屁大点年纪的小崽子,一亮相就尿裤子的大有人在。”云盛兰见仍没响应,就继续说,“我的儿子,我知道,在练功房只能干瞪眼看人家唱,那滋味我尝过。”

“你知道什么?”秦学忠终于停了下来,用毛巾把一手的红花油擦干净,口气听上去不轻不重。

“角儿都是捧出来的,这我太懂了。过去唱武旦都离不开练鞭,上扔三百六再去接,这叫掏鞭空法儿。这帮丫头早不练了,改用双头短枪,什么好接用什么,居然还有人留长指甲。这一茬孩子都不行,打出手也不再讲究把枪拍回去,都用手抓枪杆再扔。虽是稳了,可不好看,我们当年哪敢当师傅的面伸手抓枪?听说有女孩连顶功都放下了,嫌容易肩宽,不美,还说对嗓子不好。笑话,我练顶功长大的,我肩宽吗?”

“不窄。”

她顺势把老秦的手一扒拉,把上衣拽下来,不让他再动自己。

“我云盛兰的儿子,多少人私底下都在嘀咕他,怎么也不合群,别再是个神经病吧。整天偷偷摸摸地找没人的地方开胯,我心疼。眼瞅着骨头一天比一天硬,他的身手我看着都痒痒,这破名字已经够恶心人的,你好歹给他一句话吧。”

“嗯,你云盛兰的儿子。”老秦跟着重复了一下,她就喘了个粗气,不吭声了。“就让他跟岳少坤去学吧,人家好歹是副团长,你儿子不吃亏。”

云盛兰一听是这话,赶紧将弓身一缩,鲤鱼翻肚似的直坐起来,右手紧张地揪住松散的领口,用一只光脚垫在老秦的肩膀上,眼睛直泛莹亮。

“你不是不让他动琴吗?”

“父不授子业,这是规矩。他静不下来,自然不是动琴的料,但虽说人小,这么痴醉于拳法的,团里还真缺。纵是上不得台面,本事终也是落在他自己身上。你儿子,真能成器,总有你亲手带他那一天,如果到头来就是个不够一卖的柴头,权当磨炼心性也好。”秦学忠把老婆的腿扳下来,去写字台边够雪花膏,手悬到一半处,忽又怔住了,“你刚才说,‘别再是个神经病吧’,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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