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元冲出山洞,姜厚尾随而至。两人越过一座山峰,便看见周家镇火光冲天。
姜厚见李孟元步履踉跄,反手一拉背上他,脚下步履如风,向火光闪亮之处冲去。
一道响箭飞出,数道黑影,包抄而来。
广场上诡异的仪式真在进行,那几个装束古怪的祭士,对黑甲将军低声耳语:“祭祀已经开始,李贤人来了,祭礼完成之前,绝不能让他到这里。”
黑甲将军挥挥手,招来两个副将一阵耳语。
两个副将带着数百人,冲入后山。
祭祀还在继续,祭士们不断的咏念“怨言”,诅咒李孟元抛弃他的信徒,真嵬军不断的将民众分批挖心屠戮。
姜观主被真嵬军将士打倒,斩断手脚扔在黑甲将军面前。
“虎符呢,爽快交出来,我让你死的痛快点。”
“你竟然用这等恶毒的祭镇斩神的仪式对付李贤人,真当满天仙人,天罡法禁都是瞎子吗。”
“没有动用任何的仙灵力,神灵力,妖灵力,人和人之间争斗天罡法禁管不了。我只是用众生在阴间的怨念,抹掉贤人身上的气运罢了。读书人没有了气运,也就是一条丧家狗。哈~哈~哈~”
黑甲将军放肆的大笑,诡异的笑声犹如厉鬼的尖叫。
姜观主也是嘿嘿的诡异一笑,闭上眼不再吭声。
道庭学宫,几个圣人眼巴巴看着地上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理圣长叹:“恶客欺主,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他未立言,你就将黑牌子给他,即便这天地有心庇护,也是无处用力啊。”礼圣也是喟然长叹。
“我们的大道到底缺了什么?明明已证不朽,为何无法动用天地之力。”至圣仰首问苍天。
一座仙云缭绕,仙气氤氲的仙山道宫中,一个年轻的仙人跪在地上正在哀求:“师傅您救救师弟,您答应让他善终。”
殿中年长仙人,面露忧愁。
“天机混乱,我竟无法推算你师弟眼下的祸福,冒然出手只怕害了他。”
“再耽搁下去,师弟只怕会流尽鲜血而死。”
“唉~~”
仙又如何?一声叹息,多少无奈。
~~~
姜厚左冲右突,无法冲出来者的包围圈。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姜厚停下身法:“李贤人,冲不过去了。”
他将李孟元靠在一块岩石上,长剑一抖,挡在他身前。蒙面人只在50步外围住并不靠近。
李孟元豁然明白,对方只是要阻止自己前往周家镇。他们不是要杀我么?为何围而不攻?周家镇上到底在发生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阻止我过去?我那如被撕咬古怪感觉,跟周家镇上正在发生的事有关吗?
只是如今自己全身酸软无力,怎么冲的过去呢?
他感觉冥冥中,那种被群蚁噬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同时有些奇怪的东西丝丝缕缕的落在自己身上。他识海沉睡的神体竟然从中获得了力量,突然开口,突然吐出两个字:“嗜血。”
李孟元觉得脑中灵光一闪,他一口咬开自己的腕脉,疯狂允吸自己的鲜血,他感到全身酸软迅速消退,肢体力量猛然变的更强大。他左手一抖,被咬开的血管瞬间恢复。
“姜厚,你让开。”
姜厚闻言,扭头一看,李孟元双目血红,嘴角身上都是斑斑血点,月光下诡异而又狰狞。
“咯~咯~咯~”李孟元发出几声令人神魂惊悚的恐怖怪笑。残影未息,他已到了正前方蒙面人眼前,那人还未反应,颈部血管被李孟元一口咬断。
“咕咚,咕咚。”寂静山林的夜空下,传来李孟元大口喝血的声音。
剩下的几个蒙面人,相互看了一眼,转身便跑,道观门前石子路上的无头尸体还在那躺着,诡异又来了。
跑?
李孟元吸干鲜血,将那干尸,揉面条一般揉的稀烂。一甩头发,似乎只是伸手一捞,又一人到了他手上,他拧麻花一样将那人脖子拧断,将头掐落,鲜血喷泉一般爆射,他张口一吸,一滴不漏的吸入腹中。
姜厚通体发寒,这还是那个李贤人嘛?这是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恶魔!
等他醒过神来,围攻他们的9个蒙面人高手,已经都成了李孟元的血食。
“我好饿啊!”李孟元狂吼一声,拉出一道长长的黑线,闪电般冲入山上,十人一组的真嵬军中。
“你们的血,为什么这么臭?”李孟元暴怒狂吼,他拧断一个士兵的脖子尝一口,呸的一声吐掉,便一巴掌将他拍成肉泥。
一个又一个,
数百个士兵,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被他全部拍成烂泥,血肉包裹了整个小山,血气蒸腾,犹如血色炼狱。
两个副将看着眼前魔神,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李孟元揪起一个,嘿嘿癫笑着问:“你说他们的血为什么这么臭?”
“不……不………不知道。”
李孟元双手捏着他脖子两边一分,他的头颅带着脊柱骨,从身体上硬生生的拔出来,他看的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如面团一般瘫在地上。
“愚蠢啊。”李孟元将他头颅往地上一扔,踏上一脚,踩的稀烂。
另一副将拔剑自刎,极度恐惧下双手无力,将脖子割的稀烂,竟然还没割破颈动脉。
“我帮你。”李孟元抓过剑,让他仰着脑袋,将剑从他喉管插入,将剑柄塞入他胸腔。又拧着他的头发,让他看从自己下身穿出来剑尖。
“身剑合一,爽不爽?”
在狂笑声中,一拳将副将的脑袋砸进胸腔。
~~~
“怎么可能?”黑甲将军盯着一步一步走近的李孟元,瘦峭的身影,如在闲庭信步,几步后已从镇外山巅,进到祭场之中。
一个正在咏念“怨言”的祭士,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一双血红的眼睛,离他的鼻尖不到一尺远。
“你的声音让人很烦躁呢。”
李孟元在他胸前一抓,一颗火热跳动的心脏,连带着血管,被扯出胸腔,塞进祭士的嘴里。
火光中,三个祭士嘴里含着自己跳动的心脏,下颌有节奏的抖动,仿佛正在咀嚼。正在挖心献祭的士兵,纷纷放下手里的祭品,想知道发生何事?
他们那不可战胜,冷血又残忍将军,被人从马上一把拖下来,一根长枪从他下体穿入,从咽喉锁骨处穿出,将他架在祭火的火堆上。
黑甲将军双手抓住枪杆,似乎想把自己从长枪中拔出来。
整个广场突然寂静,真嵬军、祈祷的民众屏住呼吸,一起看着那黑发青衫,一身血污的青年在那一本正经的翻滚长枪。
“我就是李贤人,你们向我祈祷,我请你们吃烤鸡。”声音不大,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黑甲将军手脚不停的扭动,仿佛在火上挑舞。
李孟元问另外几个将军:“铁板烤鸡,要不要尝尝?”
面罩遮挡,看不见几位将军的面容。
领头的副将,单手举起,向下一挥。“杀。”
真嵬军将士,一声呐喊,排枪如林,里外三层,团团围住火堆。
火堆边的年轻人,已经不知何时消失,还有两位副将,一起失踪。
众军士收起长枪,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人影一晃,李孟元提着两个赤身露体的男人进来,众人还在眼花,火堆中已经多了两个人,被穿在枪上,立在黑甲将军边上,手脚不停挥舞。
“洗洗,更干净。”李孟元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扭头问:“将军舞跳的不错,你们怎么样?”
话音方落,一道身影从围住火堆的一圈士兵身边闪过,士兵被原本手中的长枪倒钉在地上。
真嵬军中有人大喊:“撤,撤。”
军士们扔下武器,上马夺路狂奔。
来时侵掠如火,逃时其疾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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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回到周家镇,卫所前的操场,数千民众正对着一座大火堆膜拜祷告,大火堆边一个一身艳红的男子,正在架火烤人。
血色的眼珠,是自己的血。
红衣是真嵬军的血。
旁边还有上千具被开膛挖心的尸体。
只不过离开他两个时辰,便将他逼成杀人狂魔,唐婉心如刀割。
“孟元,你睡会。”唐婉抱着他,右手在他后心一抚。
“婉儿,你好香。”李孟元嘀咕一声,心满意足的进入梦乡。
唐谦在天色微明时,带着官兵赶到。
奔跑了一夜的官兵,看着现场,呕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