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的搜寻结束了,韩冬生在众人的劝说下,回到了北京。他整个人已经毫无生机,他开始绝望了。虽然大家还在羌塘无人区的周边区域等待万俟曼走出来,而且从经验上来说,四十天之内走出来都是有可能的。但韩冬生还是绝望的,他开始不敢用力的呼吸,每次呼吸都会触动他心里绝望的开关。
他就坐在沙发上盯着房间的大门,从白天到黑夜,他觉得万俟曼随时会回来,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是万俟曼对自己的考验。现在考验应该通过了,他对万俟曼是真心的喜欢,他把万俟曼看做了唯一,万俟曼要嫁给他,他们要永远的生活在一起,过完此生。
在万俟曼消失的第三十九天,韩冬生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门开了,消瘦而黢黑的万俟曼出现在韩冬生的面前。
韩冬生走上前,一把抱住了万俟曼。他问万俟曼是怎么回来的,万俟曼什么也没说,把身上的包扔在了地方。她和韩冬生说,她太累了,想睡一觉。等睡醒之后,她会把消失的这段时间的所有经历,都告诉韩冬生,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万俟曼连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没有脱,就一下瘫在了床上,睡着了。
万俟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自己的床现在就是她的天堂。韩冬生就坐在床边看着万俟曼,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万俟曼不再是那个清秀的万俟曼,她原本白净的脸颊,现在变的像干涸的河道,裂成一块块的。她柔软的嘴唇,像涂上了一层干了的浆糊。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变成了一丛枯草。
韩冬生就呆呆的看着万俟曼,刚歇了一会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了下来。人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呢。只是男人们可能没有女人进化的完整,他们很难让自己找到哭的捷径。韩冬生天生就比别的男人聪明,所以他一旦真的哭起来,比女人的眼泪还汹涌。
万俟曼睡了一天一夜,韩冬生守着她一天一夜。万俟曼睡醒之后洗了个热水澡,韩冬生给她煮了一碗白粥。万俟曼和韩冬生相对坐着,万俟曼喝着粥,韩冬生看着她喝粥。
“我们分手吧”韩冬生打破了沉默。
万俟曼没有抬头,继续盛着碗里的食物往嘴里递。
韩冬生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打算继续说完。“昨天我想了一天,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和你在一起,在你的心里,大海、高山和那个羌塘这些都特么比我重要。可你就没有替我想过吗?你知道你消失的这些天,我是怎么找你的吗?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就像一个傻X,大傻X!万俟曼你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你从来不懂得别人对你有多好,你只关心你自己的那些破事儿。你和你的山,你的羌塘过去吧,我受不了。我不知道你哪天又失踪了,我不知道你下次还会不会活着回来,真的,我真的受不了这种煎熬,真的太难受了。”
万俟曼依旧喝着粥,依旧一言不发。
韩冬生:“你说话呀,你能说句话吗?”
万俟曼把粥喝完了,把勺子轻轻的放在碗里,她抬头看着韩冬生。
万俟曼:“好吧,我们分手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然后万俟曼开始去收拾她的东西,十分钟之后万俟曼提着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离开了韩冬生的家。韩冬生没有动,全程就盯着对面的墙,墙上有一个钉过钉子的洞。在万俟曼离开的四十分钟之后,韩冬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他开始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