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骛门的夜来的很快,此时,等到了驰骛门约莫不剩下一盏灯时,庄南换上了夜行衣,等待着席空朔的安排。
按计划,席空朔去月逍殿同荨留以及三位殿主周转,引开他们的注意,庄南和烟月娆再一同绕到后院寻找时机进去。
此时正是月圆之时,庄南的枝捂正能发挥大作用,席空朔示意二人可以出发了,于是,两人为不引人注意,步行而去。
待二人走后,席空朔这才朝月逍殿的方向走去。
到了月逍殿后,这大门竟堂皇地敞开,隔着一院的屋子亮堂地很,但除了正中那间屋子,其余却都是暗着的。席空朔往那屋子看了看,心中颇有疑惑,这景象,就像是......就像是主人专程等着人来的样子。
席空朔犹疑片刻,终究还是轻迈步子走了过去。透过纸窗能够看清屋内的人影,依稀能认得是荨留,于是轻轻叩门,待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席空朔才走了进去。
荨留此刻正对着席空朔,一手拿着书,一手背着手,就像是等着席空朔一般,神秘地对席空朔一笑,道:“将军,您来了。”
这本该是呆在那山中养伤的席空朔出现在此,荨留理应觉得稀奇才是。此刻却是满脸笑意一般。
席空朔狐疑,终于察觉不对,便直言道:“荨留莫是......知晓了些什么?”
只见荨留只是淡淡一笑,道:“我那徒弟,这几日定是给将军添了不少麻烦。”
果然,他全部都是知道的,那今日庄南救人的计划......
像是知道席空朔在想些什么,荨留也不兜圈子,直接解释道:“将军,南儿,是我有意送去的,原是想着若有任何危机,将军能护着她,却不想勐孤和青钰擅自封了山,给将军造成了不便,还望将军海涵。”说完,又拱了拱手。
“你知道我今日要来?”席空朔问道
“知道。”
“那庄南.....”
“将军若是想帮南儿拖住我,那多是不必,勐孤与青钰这几日驰骛门去了凡间办事,此刻不在。”荨留打断席空朔的问话,直接了当地打消疑虑。
席空朔闻言笑了笑,道:“庄南有你这个师父,倒是她的福气。”
“不过.....我却是是有要事相商。”
席空朔说完看向荨留,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便会意。
原是席空朔自醒来后便忧心魔尊,自己况且法力尽失,那魔尊体载深厚妖力,如此一来,命都可能丢了,如若此般,席空朔将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先回到魔宫,不过自己法力全失,若是碰上尧云绰,恐怕连这条命都要搭上。
“眼下,想办法摸清那魔尊的情况才是当务之急。”荨留道。
席空朔点头,可如何得知魔尊的情况呢?那尧云绰心肠狠毒,本就想置席空朔和魔尊为死地,如今,魔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正当二人思虑时,突然一人猛地冲进房内打破了二人思路。
是孟于。
此刻,见他神色匆匆赶来,席空朔和荨留心中便大惊不好。
“掌门,小殿下她.....她!!!”
见孟于支支吾吾,荨留心中焦急,不等他说完,便立刻冲出门。席空朔见状也跟着荨留一同跑了出去。
这边。只见庄南此刻嘴角挂着血迹,拿着剑将奄奄一息的炎鹭和烟,月娆护在身后,身子摇摇晃晃的,分明是站不住了。豆大的汗滴挂在庄南的额头上,此时庄南的脸色竟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却依旧坚毅地站在了烟月娆和炎鹭身前。
“自不量力。”勐孤嗤笑了一声,便猛地挥起剑来朝庄南砍去,这力度,定是会要了庄南的命。
只见庄南用尽了全身力气抵住了这一剑,被力度推的后滑了几十米,狠狠地盯着勐孤,勐孤见庄南竟挡的住,顿时愤怒一吼,腾出一只手来猛地打在了庄南的腰上,庄南猛吐一口鲜血,瞬间倒地。
烟月娆见状大惊,一手扶着失去意识的炎鹭,焦急地朝一旁的青钰求助。
青钰却满是矛盾,纠结着要不要阻止勐孤,看庄南的样子,分明是扛不住了。
此刻,勐孤走道倒地虚弱的庄南面前,缓缓抬起剑,道:“你们天宫的人,都该死。”说着,便眼看着要向庄南此去。
忽然,远处倏地飞来一剑,将勐孤手里的剑狠狠击落在地,几人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荨留,席空朔和孟于三人正站在了不远处。
此时,荨留显然是勃然大怒,紧紧盯着勐孤。
勐孤见是荨留,一时间慌了神,瞬间跪地道:“掌门,此女留不得!留不得啊!”
“留不留得你说了算吗?”
一旁的席空朔邪魅的把玩着手上的落叶,眼神犀利地看向勐孤。他不知为何,见庄南那般模样,心急了起来,竟想着将那勐孤一刀杀了。
勐孤看着席空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忌惮,却又鼓足勇气,上前对着荨留道:
“掌门,我与青钰方才从凡间回来,路过石牢,竟见石牢守门弟子被迷晕了个便,此女子分明是想劫狱!炎鹭是我驰骛门罪人,他.....”
话还未说完,忽的,众人只觉一阵刺眼的强光袭来,一时间,勐孤竟连眼睛都睁不开,待再睁开时,强光已消散,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竟站着个翩翩公子,一袭仙鹤云蓝衣,气质寡淡安静,像是那清漪的松竹一般。
这人正是朝圻,身后站着的是川轻禾与倫颜,此刻,朝圻正怒视着那勐孤,突然左手幻出一把扇子,猛地一挥,将勐孤打出好远。
随即走上前掐住勐孤的脖子将他狠狠拽起,狠狠道:“你敢伤了南儿,我今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勐孤只觉喘不过气,却被朝圻的力量压制的动弹不得,最终还是倫颜出手拉住了朝圻,勐孤才得以喘息。朝圻无心再顾忌那勐孤,一心担忧着庄南,便快步上前去抱住庄南确认情况,待看清庄南只是昏迷后,终于松了口气。
倫颜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荨留彬彬有力拱手唤了句“上神”,而一旁的川轻禾,帮着烟月娆查看炎鹭的伤势时,瞥到席空朔竟在此,震惊一时,随即也好好的掩饰了去。
荨留这才上前回礼,道:“竟不想是大殿下二殿下,有失远迎了。”
朝圻却一双好看的凤眼满是愤怒,讽刺道:“上神这当的真是个好师父,若不是我们及时赶来,我妹妹便要命丧于此了?”
“圻儿!休得无礼!”倫颜打断了朝圻,朝圻不甘心的哼了一声,便又看向怀中的庄南。
倫颜这时才向荨留解释道:“母后有令,择日便是我与夫人之成亲之礼,便命我几人将南儿带回,只是......不知是和原因,这二位殿主竟要伤我南儿和炎鹭?”
“大殿主,这中间无非是些误会罢了,既是天后之令,不好违抗,先带南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