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把凤九请到这里来。“梅天凛忽地下令说道,随后便是一脸的自负跟嘲讽,“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算怎么救他。“
“不过什么?“梅天凛猛然间觉得有了一丝希望,眼睛一亮便问道。
谢池春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上半长的胡须,皱眉说道,“寒尸毒极寒,虽无药可解,却可以以毒攻毒,老朽听闻毒门正宗的筮血檀能解任何一种毒症,可这筮血檀只有一尊,似乎一个月前已被巫医教凤九命人夺走……“他说着抬起眸看向梅天凛道,“少时凤九来了庄主倒可以问他一问。“
梅天凛闻言刚想说话,傅霄侯却已皱眉先道,“可他早已用筮血檀为我炼了药——“
谢池春听他这么说不忧反喜,一拍手便道,“筮血檀药性极为特殊,炼药是毒,服用则为药,凤九用它来炼药必定已深中剧毒,只要趁早将他体内的筮血檀之毒用内力导入梅姑娘体内,这样一来,非但寒尸之毒能解,梅姑娘的内力也会大增。“
梅天凛这时却沉默了,过了半响他抬眸看着大厅里面的人,低低出声说道,“老夫为救女儿,绝不会对凤九留情,老夫现在想问一句,你们会不会阻止老夫?“
他说着目光从大厅里的几个人身上慢慢移到了傅霄侯脸上,傅霄侯明白梅天凛的意思,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跟凤九的仇恨最深,可却也反常地助过凤九,只现在是为了救人的性命,他想他不会阻止,更没有理由阻止。
这么想的时候,凤九出现了。
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依旧一脸苍白淡漠的样子。
他缓缓环视了大厅一周,视线掠过傅霄侯的时候也不曾停留,最后经过躺在地上的梅芳华身上再回到梅天凛这里,就是没有说话。
“你可知道老夫请你过来的目的?“梅天凛这时便开口道。
凤九看着他,淡淡道,“原本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说话的语调还是一样低缓,听来总有一股浓浓的倦意。
“哦?“梅天凛冷笑着问道。
“她被寒尸毒所伤,定是有人闯入了梅庄,找我是为了引他们过来,又可以解了寒尸之毒。“凤九道。
“果然不愧为巫医教教主,只一眼便清楚了眼前的状况。“梅天凛抚掌赞道,然后眸底精光一现又道,“凤教主要怪就怪你手下的人不听话,硬是要前来救你——“他话音未落手中钢爪已出。
凤九脸色未变,只随意拂袖出掌。
梅天凛本以为一击必能制住凤九,虽说凤九是自愿被俘,可毕竟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又是一教之主,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早在凤九身上下了禁手,封住了他全身穴道,使他与常人无异,可不想此时凤九的出手竟完全看不出穴道被制。
若真是这样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内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深不可测、难以捉摸,不过即便是这样,要化解他下的禁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再难测的内力,此时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梅天凛这么一想便又加了三层内力于爪上,反手便向凤九的肩头抓去。
凤九轮椅稍偏便又一掌对去。
“庄主,不可——“谢池春一见凤九欲引梅天凛与他对掌不由大声叫出声道。
梅天凛心中一凛,暗叫好险,因为他的目的是取凤九内力,如果跟他一对掌后果就难以预料了,于是他猛地撤爪,一脚踢向凤九座下轮椅。
凤九一跃之下人离开了轮椅,轮椅霎时被踢了个粉碎,他胫骨被伤,所以便落在大厅门坎处,一手扶住了边上门框才能勉强站住。
梅天凛屡次出手都未能得手,又想到一边女儿生死未卜心中一急便道,“来人,一起给本庄主拿下凤九——“
大厅中多半为梅庄之人,此时听庄主的命令便一拥而上,纷纷对着凤九出掌,凤九嘴角讥诮一笑手中刀掌便出。
傅霄侯心下一凛,他本一直在一旁观战,可此时见到凤九手中的刀掌不由想起自己父亲丧命于刀掌之下的惨状,又见一旁梅芳华面上寒尸毒已加剧了不少,心知再这样拖下去恐怕梅芳华性命不保,他母亲被寒尸毒折磨的样子他也是亲见,心念一转之间天蚕丝便出了手,对准凤九举起的手腕缠去。
天蚕丝细如发丝,轻易穿过众人卷住凤九的手腕,凤九心底一沉,顿时撤掌,垂眸望向手腕上多出来的丝线。
他一撤掌那些人的掌力便都击中了凤九,凤九硬是受下,瞬间闭了眼,一口腥甜涌上喉间,血丝缓缓从嘴角溢了出来,而他扶住门坎的指尖已深深刻了进去,留下了几道血痕。
在那个竹林里,傅霄侯有很多事都忘不了,他手中的天蚕丝便是其中之一。
“天蚕丝?“
那根丝线既长又坚韧,细得就像是一根发丝,色泽如白银流泻,放在掌中煞是晶莹好看。
“嗯,便是用上千只天蚕吐出的丝炼成的,世上只有这一根。“
他眼睛便是一亮,晶晶亮瞅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