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涉及到本国私事,闲杂人等已不便在此处,于是皓帝转向西秦太子笑道:“让这些琐事败了贤侄的兴致,朕着实过意不去,冯炳,带殿下和国师下去好生安顿,不得有丝毫怠慢。”冯炳闻言连忙上前。
没想到这位西秦太子却不领情,一摆手道:“不必了,本殿在这一旁待着便可,陛下大可不用在意本殿。”
“那怎么行,若是叫他人知道朕如此待客便要让天下人嗤笑了。”皓帝眼中为数不多的笑意正在渐渐消失,他又向冯炳道:“还不带殿下下去!”
“是。”冯炳连忙点头哈腰道,“殿下,请跟奴才这边走吧。”这一声殿下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略带的威胁之意。
“本殿……”
“殿下逾越了。”冷若冰雪的声音让所有人侧目。
昀桑看了眼方才一直未曾出声,此时才站出来的容璟,又收回了目光,便听到那位太子殿下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容璟你凭什么管本殿,你不过是个傀……”
“若是陛下知道您在齐国如此任性妄为,会怎样?”
“你!”这一声你恨恨而出,本以为这位骄纵的殿下会继续与容璟理论,没想到他最终只是甩袖离开,都忘了让冯炳为其带路。皓帝向冯炳使了个眼色,冯炳便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
容璟向皓帝微微低头道:“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贤侄是性情中人。”皓帝笑道。
“如此,容璟也不多加打扰,告辞。”向皓帝微微行礼后,便也退下了。
刚刚听到这位年轻的国师淡淡而又轻轻飘飘就打断了太子的话,并且神色依旧冷然地与皓帝打交道,昀桑垂眸,轻轻拢了拢袖子,看向猎场出口处。
这个容璟,怕是急难对付。
没过多久,便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正是凌准率禁军从林中出来。他向皓帝下马跪下行礼道:“陛下,臣已将太子殿下遇险之处及周边逐一搜查,贼人皆被捉拿,但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被捉住基本都服毒自尽,臣惭愧,只活捉了钟将军擒拿下的一人,并且臣还发现了此物。”
凌准双手献上的是一只箭和一张卷纸,皓帝面色阴沉地接过,只扫了一眼,脸色更是阴沉的仿佛要滴水凝冰。
“煜翊!”
长孙煜翊听见帝王隐现怒火的声音,面上不愈上前叫了声父皇。
“你自己看!”
长孙煜翊接过羽箭,赫然看见箭杆上用粗糙的笔触刻着神策军,不禁脸色阴沉向皓帝道:“回父皇,这只箭并不是神策军的。”
“朕当然知道不是神策军的,如此拙劣的模仿笔触不过是想引起朕的注意,但这些贼人胆敢今日潜入云台山且妄图对太子行凶,想来是有人通风报信,难保不准神策军内已混入了内奸!”
昀桑敏锐地瞟见皓帝一边对着毅王渐生怒火,一边眼神却扫向了一旁的瑞王长孙煜宸,他脸色依然是阴柔一片却透着一丝不可思议的冷意。此事应该与瑞王无关,但和瑞王身后组织有无关系还有待斟酌。
长孙煜翊见皓帝一直针对自己手上的神策军不放,拱手道:“儿臣定会调查清楚。”见皓帝不语,只是盯着自己,又咬牙道:“若是父皇不放心,大可亲自调查。”
沉静了一会,皓帝低声道:“看来朕是要亲自调查一番了,翊儿,就先将虎符交于朕一半吧。”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切切私语。都揣测皓帝现在是要逐步收回毅王的兵权了吗?
昀桑淡淡瞥过依然跪在地上的毅王和身边神色百态的官员,有震惊的,有气愤的,更有幸灾乐祸者在其中蠢蠢欲动的,其中便有瑞王长孙煜宸。
不过是收了一半虎符,又不是尽数收回,况且此事发生的始料未及,虽然难说皓帝是否是借题发挥,但昀桑认为,至少交上一半虎符的毅王比之前安全多了。反观近日瑞王愈发肆无忌惮对毅王的挑衅行为,不过是为了毅王手中兵符罢了,既然这么想要,他大可亲自去找皓帝要那半块虎符。
昀桑倏然觉得皓帝此举甚是英明,竟是变相保护了处于劣势的毅王。只不过凶手背后究竟是谁还是未知数,断不可掉以轻心。
长孙煜翊只好道:“儿臣遵旨。”
“起来吧,不必跪着说话,若是此时无关神策军,朕定会抓住那居心叵测行陷害之事之人还神策军一个公道。”
说罢皓帝向已经赶来的冯炳沉声道:“回宫立刻传大理寺卿来见朕!”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