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有按照昀桑的吩咐好好服药。”
昀桑瞥了他一眼道:“殿下若是连药都未曾好好服用,现在便不会与我好好坐在此处说话了。”
长孙引修也不恼,只是在昀桑用眼神示意他时十分心有灵犀地将笔和纸递过来,眼神依旧温煦。
昀桑忽略他的眼神,一边提笔写药方一边问:“我给殿下的暖玉呢?”
闻言,长孙引修伸手入怀拿出那枚暖玉道:“此物有灵,自是要好好保存。”
昀桑看了他一眼道:“殿下没有按我的吩咐每天戴在身上吧。”
长孙引修一顿,却没有正面回答昀桑这个问题,眼里含了笑意问道:“昀桑如何得知。”
他这样问她,昀桑有点快被他气笑了:“殿下觉得除了吃药之外,我便这一个要求还猜不到吗?还有殿下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见昀桑似乎真的对自己的不遵医嘱有些生气了,才幽幽道:“这玉是昀桑给我的,如此珍贵之物,我自然是怕不甚丢弃,岂敢日日戴在身上。”
此话说得……甚是奇怪,但昀桑又无法找出合适的理由反驳长孙引修,因而估摸着这位太子殿下应该是怕把暖玉弄丢了才如此做的,于是心安理得地找着各种借口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有些幼稚的理由,才道:“殿下放心,若是弄丢了,我这里还有,况且我也相信殿下不会如此粗心的。”
“如此倒是多谢昀桑了。”不知为何说完后感觉长孙引修似乎,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略带探究地看过去,又发现他还是一副温温柔柔地模样,许是看错了?
不再多言,两人之间沉静了会,昀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长孙引修:“殿下是否参加了党争?”
察觉到长孙引修看她的目光似乎变化了一瞬,又归于温和,“殿下不必紧张,我并没有试探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询问,”昀桑搁下狼毫,将药方交于他,“毕竟若是被人发觉殿下经常不明女子见面,殿下会多出很多麻烦。”毕竟很多人都等着他犯错。
“没有。”
“既然如此,殿下介不介意今后换一处看诊?”
“昀桑但说无妨。”
“殿下以后若是看诊便来停姝阁找我即可。”
长孙引修眼里划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停姝阁之主竟是昀桑。”
昀桑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位认识多年的友人罢了。”不便多说只是道这里相对安全,“只要殿下不介意出入风月场所便好。”说罢终于带了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似乎是看见今晚的昀桑终于露出了笑意,长孙引修也忍不住轻轻笑了笑,从眼底漫上心间。
君子如珏,萧疏轩举,于烛光照射下更显朦胧。况且那位君子瞳孔深深,似要将人溺毙于其中。
昀桑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到一旁案几上的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上,对长孙引修道:“请殿下除去上衣,昀桑要为殿下施针了。”说完很守礼地侧过了身子。
知晓自己的目光许是过于放肆了,但她微红的耳廓却暴露这个姑娘的心思。也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长孙引修却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内心多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雀跃,那种纯粹的欣喜让人难以自禁。
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对她动心的,也许是知晓她身份的那一刻,也许是寿宴上她惊才艳艳的笛声,也许,便是第一眼自她分花拂柳从羊肠小道上走出,袖口在风中如春水般泛起涟漪,似是浮在他心间的点点波澜,亦或是鼻尖那缠绕不去的木槿花香,从他坠崖昏迷时便不曾离去。
也许是母妃去的太早,早到他几乎记不清那些关于她的记忆,使得他性格清冷,甚至是漠然,。人人都道他乃有“怀瑾”之称的九州四公子之首,清煦温雅,皎皎如月,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无情。但现在即使自己很想对对面的姑娘说些什么,还是太早了。
似是察觉到长孙引修一直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昀桑有些坐不住了转过身道:“殿下为何不脱?”
“我手臂上有伤,不太方便。”
昀桑一愣,心中有些怪自己把这件事忘了,连忙起身道“我来帮殿下吧。”
长孙引修心安理得地背过身子,任凭昀桑宽衣解带。
美人宽肩窄腰很是诱人,但昀桑无暇欣赏,一根根银针插入了穴位,施针完毕后,昀桑手掌附上长孙引修后背。由于毒再次反噬,昀桑只得将自己的纯阴内力传输给他,强行将毒逼出来。
直到传功,昀桑方才察觉到这个男人内力的深不可测,即使中了毒依旧不容小觑。阴阳相克让昀桑有些吃力,但还是强行突破了屏障,直到长孙引修倏然突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