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不太好看“你们如此不计后果行事,事后倒是要让哀家来给你们善后。”
“太后此言差矣,我们并非鲁莽行事,若是此次成功将太子除去,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神策军的兵权也收回有望,怎能说是鲁莽行事。”
太后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反驳他,又或是这言语安慰了自己,却也不再纠结于此,只道:“需要哀家做什么?”
“需要太后助我们入大理寺即可。”
太后拨了拨手中的佛珠,抿了口茶,望着座下宫女,眼神威仪:“可是能保证万无一失?”
宫女抬眸:“太后大可放心,我们银环堂何时失过手,只要能入的了大理寺,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此事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得了太后承诺,宫女这才俯身行礼道:“多谢太后。”
接连几天为长孙引修施针逼毒,这才堪堪将毒素清除大半,但这毒素已拖得太久且二次反噬,对长孙引修的身子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若是日后不悉心调理,恐遗祸无穷。
昀桑这才回道府中没多久,门外便有人求见。
“进来吧。”
来人是昀桑府中负责与长青宫传信的使女,她行礼道了声宫主,才继续道:“长青宫传来消息,大理寺内活捉的犯人已死。”
昀桑正脱去外袍的手一顿,对她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挥手将外袍置于屏风之上,昀桑皱了皱眉。为何偏偏在此时?心知大理寺内行刑之人颇具分寸,决计不可能置人于死地,而她又是亲眼见钟域良卸了那人的下巴。除非此人体内藏毒,否则恐是遭人暗算,以防泄露秘密的手段。若确是如此,此人势力当真不容小觑,能入得了神策军,又能于大理寺来去自如,就不知到底是哪方势力。
熙和殿内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之声,伴随着帝王带着怒意的低斥:“朕让你们大理寺办事,便是这样办的?”
滚烫的茶水顺着秦朝雪的发梢滑落,于官服上染出一片深色的印记,甚至打理整齐的发冠上都沾着茶叶,看上去着实狼狈。他低垂眉眼不去迎接皇帝的盛怒,但即便如此脊背也依旧笔挺,宛如瘦竹。
皓帝见他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愈发火起,猛地一拍桌案,怒吼道:“作为大理寺卿,朕前后两次交代你的案子皆不了了之,朕要你何用!”
秦朝雪也不多做解释,该解释的早已解释完,他唯有低头伏地,承受上位者的怒火。
冯炳担忧地看了一眼跪在阶梯下的秦朝雪,连忙上前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秦大人做事向来严谨,恐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才会如此……”
“你倒是了解他!”
冯炳连忙跪下道:“奴才不敢。只是说句心里话,若是秦大人当真未曾尽力办案,量他也不敢独自前来领罚。”
冯炳的安慰有些效果,但仍然无法让皓帝释怀。他眼神利利盯着伏地之人看了半天,方才转身,似是不想再看见秦朝雪一般,拂袖冷冷道:“朕这次不管你们大理寺用何等方法,必须给朕在两个月内查出这混进神策军的奸细是何身份,若是查不出……你这大理寺卿也不必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