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仙,俺给你磕头了,你帮帮我!”
黑汉说着就要对小班行大礼,吓得小班一屁股站起来,绕到了哥哥身后。
“叔,你这是干什么?”
胡小路就要去扶黑汉,黑汉却推开了他的手,又转过去跪向小班。
“小神仙,你帮帮我好不好?”
“哥?这怎么办?”
尽管小班在树林中吞下紫金色小圆球后,开了神窍般的理解了诸多他这个年纪本不该理解的新鲜事物,而且此刻也正处于这种高智商状态中,但他毕竟也是个只有六年人生经历的孩子,面对黑汉这种举动,他慌了,不停的向小路求助着。
“小班,你先答应了他!”
胡小路大概能猜到,黑汉要小班帮的忙可能和最后一具村里的尸体有关,而且黑汉并非坏人,如果是太过危险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向一个孩子寻求帮助。
“黑叔,我答应你,你快起来吧。”
小班手捧着碟子,这孩子还小,哪见过成年人向他下跪,双手颤巍巍的几乎要将里面的鸡蛋洒出来。
黑汉这才站起来,给兄弟俩讲起了他的故事。
黑汉姓秦,名二猛,自幼在村里长大,因脾气又冲又犟,且为人木讷,多少年来一直没有个媳妇,村里的人都不愿把自己家的姑娘嫁给他。
秦二猛和他老娘生活在一起,老娘一直为他的婚事着急,到处托人求媒,在秦二猛四十岁那年,终于从外村寻到一门好亲,正当两家人开始商定嫁娶日期时,秦二猛的老娘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
此后,娶妻之事只能暂时作罢,秦二猛在村里守孝三年,守孝期满后,秦二猛念起那未婚妻的好来,托人去问婚约还是否有效,女方的回答很痛快:始终有效。于是两家约定婚期,聘媒正娶。
成婚当日,村里的乡亲早早到了秦二猛的家中,迎亲队伍还没来得及出发,一大群黑鸦从天而降,院墙上,屋顶上,菜园里,甚至墙角的老槐树上,全都密密麻麻落满了黑鸦。
三天后鸦群才散去,村里的人死了大多半,剩下的,躲的躲,逃的逃,偌大的村子就剩了秦二猛一人。
活下来的秦二猛始终忘不掉他的未婚妻,他沿着村东面的路一路找过去,在几里外的山道上看到了扭歪歪停在路旁的送亲车队,车队周围铺天盖地停落着上千只黑鸦,无论秦二猛是个多猛的汉子,他也不敢去靠近车辆。第二天他又去,黑鸦比头一天还多,隔了一天秦二猛再去,黑鸦数量只增不减。
最后两次去的时候,黑鸦已全都散去,却停留着几十只鹰,其中就有两只大黑枭。秦二猛发了狂似的想要赶走群鹰,找到未过门的妻子,与鹰群一番打斗下来,他始终无法靠近婚车一百米内,他身上挂了彩,头发被老鹰啄去了大半,差点送了命。
秦二猛的想法很简单,一定要把未过门的妻子娶回家,所以灾祸发生后,秦二猛搬到了棚屋里,没有回过家,少了新娘,婚房只是间空房。
讲完事情的缘由后,秦二猛摸出他的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根完整的香烟,将烟盒揉作一团,扔出了门外。
“要是还有别的法子,俺也不会向你这个娃娃求助!”
秦二猛狠吸着烟,眼望着门外,像在等一个人回家。
“我会帮你找到婶子的,黑叔。”
小班吃力的搬着马扎来到秦二猛的身旁坐下来,陪着他看着门外天色变暗,一手轻拍着他的背。
胡小路看着二人,心中泛起一股暖意:这大概,就是小班长大后的模样。
从他带着小班去救秦二猛,小班一直处于“觉醒”状态,不知道这一次会持续多久,他的屁也会不会和这种状态有关系呢?
正想着,胡小路感到腹内一阵翻腾,咕噜噜作响。
怎么回事?是要放屁吗?
腹内的响动惊动了坐在马扎上并排看天的二人,一大一小两个脑袋转过来看着他。
小脑袋一脸坏笑,大脑袋一脸奸笑。
“怎么回事?”
胡小路强忍住腹内的鼓胀,问着秦二猛。
当胡小路看到秦二猛和小班击掌庆祝的时候,他就全明白了,秦二猛不光是个不要命的硬汉,也是个不要脸的奸汉。
秦二猛炒鸡蛋的时候,胡小路把那一枚紫金小圆球交给了他,嘱咐他把圆球混入小班的餐盘中。这东西既然那么好,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舍不得吃,还是留给小班吃下去,说不定能让小班变得更厉害。
此时反应出现在了自己身上,再看二人击掌庆贺的样子,他就知道是秦二猛调了包,把小圆球混进他的食物里。
算了,先去把重要手续办了,再来找他俩算账。
胡小路急匆匆跑出棚屋,来到一片开阔地,转过身去,稍稍掘起了屁股,心想着他是个成年人,这一屁会不会超过小班的屁威呢?他最关心的还是,放屁会不会轰破裤裆。
撅了半天屁股,始终没有放屁的冲动,突然腹内抽了筋般的一阵痉挛,让他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巴。
“嗝……”
一股强大的气流由口中喷出,席卷着荒地上的枯草落叶空香烟盒,泥土树干破塑料袋,如同一道横向的龙卷风,直奔秦二猛的破棚屋。
坐在门口看笑话的二人猝不及防,被气流击倒,紧接着屋内噼里哗啦一阵响,打了水杯,摔了茶壶,翻了案板,灭了蜡烛。
他原以为自己会放屁,这才屁股朝外脸朝里,谁成想却会打出一嗝。
“小班,你不要紧吧……”
胡小路赶快跑回棚屋,检查有没有伤到弟弟。
好在胡小路所在的位置距离棚屋有一定的距离,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只不过棚屋里就遭了秧。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臭屁味,小班和秦门神双双仰天倒地,一手捏着鼻子,一手胡乱在眼前挥动着想要驱散空气,活像两只翻不了身的王八。
胡小路愣住了,这股味道,非常熟悉。
这是他的屁味,与小班的屁味相似度极高,也算是同出一脉。
胡小路几乎要崩溃了:这屁,是我用嘴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