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大家的情绪都差不多了,甚至有部分人迫切的希望让张洪上位。
然后晚上让山匪杀了他,一了百了。
越是负面情绪越是呼声高,如此一来大家都同仇敌忾的希望张洪上位。
张洪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这样一众情绪寄托中被选中的。
李小牛宣布候选人张洪和李小牛的那一刻。
村民们也懒得推举了,纷纷喊出张洪的名字。
本来一脸淡然骄盛的张洪,顿时也开始思考人生。
他怎能如此受人爱戴?难道张泰只是表面不得人心?还是张家的余威尚在?
总之,张洪就在一面倒的情绪下上位了。
张洪上位之后,就发表了感言,句句石沉大海,没有半句回想。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大家异口同声的推举。他上位了,却又不理不睬。
难道大家都在考验他的心智?
晚上张洪宴请各个族长宗代以及张奇鸣和李小牛等。
但晚上几乎没有人来,大家都知道张洪命不久矣。
甚至如果消息走漏的快,说不定酒席上,就遇到山匪了。这谁还敢去?
李小牛则是出人意料的如约而至了,身边跟着张何李奉。
张洪见到李小牛,算是捧场的。自然是拱手相迎。
李小牛道:“张洪兄,以后你我就是同僚了。”
张洪道:“小牛兄教我,毕竟你比我先入仕途。”
李小牛内心暗骂,这算什么狗屁仕途?
脸上嘿嘿一笑道:“张洪兄如此客气,你可是官宦子弟呢。”
说到这里,张洪脸上顿时有些不悦。
官宦子弟,意思自然是说,他爹是张泰。
张洪随后伸手导引李小牛做到主桌次席。
张何看到张洪如此,便一把坐到了主桌首位。
张洪脸色越来越难看,道:“张何哥,咱们都是本家,你随便坐。”
张何抬头微微一笑:“咱们是本家?啊,啊,啊,本家本家。你我都姓张。”
张洪恶狠狠的瞪着张何,却发现除了张旺张安兄弟,和本家的几个堂兄弟,着实没有其他人了。
以后他当了保正,还指望着张旺这些人帮衬呢,所以也不好和张何掐架。
张何内心自然知道,他姓不姓张,还是个未知数,所以那说话的声音十分高昂。
李奉在一旁也跟着嘲讽的笑着。
张洪横扫二人,最后目光落在李小牛的身上。
李小牛自顾喝茶,没有多话。
张洪内心暗骂:“等你灭了山匪,我就让你们三个好看。”
左等右等,仍不见人来。
张洪自己也不相信,众望所归的保正就任当天摆宴席,竟无人光临。
全村人恐怕只瞒着张家。
他们那是推举保正,分明是借刀杀人。
李小牛自然知道山匪是不可能来的。因为之前专杀保正的人,根本就不是山贼。
喝了两杯酒,李小牛就带着张何李奉离开了。
任凭张洪挽留,李小牛扔抱拳告辞。
张洪独自坐在桌上,眼神颇为空洞。
次日,张洪召集村民,在村政厅议事。
众人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纷纷来看看热闹。
大家其实只是单纯的好奇张洪能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
至于他说的内容重要不重要,无人关心。听一听也就罢了。
张洪见到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于是拍案而起,道:“洪在此拜谢各位父老了。我无才无德,蒙诸位错爱,舔为一村之保,初登此位,诚惶诚恐。诸位如此信任,我安敢不尽心?昨夜我彻夜未眠,想着无上村父老们的前途。想到忧患处,更是难以入睡。我无上村土地勉强算丰,地势也勉强够得上事宜。勤劳耕作,糊口自然不是问题。然而,我无上村却又两大隐患。一,荒年缺水,二,与山匪为邻。缺水可慢慢寻找水源。与山匪为邻,却让人寝食难安。试想一下,大丰之年,粮食尚未运回家,便给山匪劫了去。一年的嚼谷却又哪里去找?如是,我张洪既为一村之保,解决眼前的隐患责无旁贷……”
说到这里,他静待底下有人叫好。
结果确实静悄悄一片。
张洪内心一阵疑惑,村民们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家平时经常会被山里的劫匪勒索,全都有苦难言。
那山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遇见老百姓,不抢粮食还能做什么?
如今,却如此安静,这不合乎逻辑啊。
大家静了一会儿,私下开始小声嘀咕:“剿匪还用他说?乡勇队在此就是为了剿匪。谁人不知?而且如今村勇们也是气势如虹,若夫甲和张夫长双剑合璧,山匪岂在话下?轮得到他来多此一举?”
又一人说道:“就是啊,不若,保正亲自出征吧。”
听到这句话,地下就有人喊了出来:“保正亲自挂帅剿匪吗?好的很啊,若真的保正能够顺利剿匪,下次宴请,我们必到。”
底下人一听,开始七嘴八舌的起哄。
张洪听到众人口中的话,知道这是让他去剿匪。
他也没有接话,跳过之前准备的话,直接道:“各位各位,大家急于剿匪的心情,洪理解万分。村勇队一向是夫甲负责。李小牛夫甲虽然比本保早上任几天,但在他的治下,村勇队上下一团和气。如此大才,我不如啊。既然当了官,我便懂得放权。若不信任村中的左膀右臂,我还能信任谁?所以,我当着父老的面保正,匪要剿,权也要放。任命无上村夫甲李小牛为剿匪总领,即刻启程剿匪。”
李小牛在一旁坐着,巍然不动。
底下又有人喊道:“保正应该亲自出征,一显身手。”
张洪自然可以听到下面的声音,却理都不理,转头对李小牛说道:“李夫甲,来表一下态吧。”
此刻下面又有人叫道:“夫甲肩负一村之责,岂能亲自出征?还是张洪小儿代劳吧。若平了匪穴,也是大功一件,夫甲必有重赏。”
张洪听完再也无法不理会了,大声叫道:“岂有此理,喊此话之人,你上前一步,让全村人都看看。你竟然说出如此忤逆之言,置朝廷律法于何地?千百年来,村落以村保为尊。你竟然说出村保被一个小小夫甲恩赏的话,你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