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洪如此有官威,下面的人纷纷嘲讽的七嘴八舌相互评论。
张洪再次拍案:“我在上面说话,你等竟然置若罔闻,如此轻蔑于我。李夫甲,让你的人下去维持秩序。”
李小牛道:“已经在下面维持秩序了。”
听到张洪的话,有村民拍了拍手道:“这么大的官威,我们草民甚是害怕,我不敢就留,先告辞了。”
又一人说道:“是啊,我等说话如同放屁。”
第三人说道:“就是啊,我等村民说话,村保装着听不见,我等还说个屁啊。”
第四人道:“散了吧,散了吧,村保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等说了也是白说。既如此,还召集我等作甚?走了走了,太阳往南走了,我们追太阳下地干活儿吧。”
言罢,村民们都转身纷纷想要离去。
张洪内心一阵慌乱,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剿匪这件事会一呼百应。就此树立威望。
可想不到,却是如此结果。
村民们根本不屑于和这个村保过多理论。
张洪大声叫道:“谁敢擅自离开,本保正尚未发话,你等安敢离去?村勇队听令,拿下闹事的村民。”
村勇队的人则是相互看看,谁也不动。
张洪看了一眼李小牛,李小牛坐在那里,只管左手扣右手。
此刻张旺起身想要力挺,却被张桃一把拉回来:“爹爹意欲何为?”
张旺急道:“帮你堂哥啊。”
张桃道:“如今这无上村已然不是张家的天下。而且洪哥的话,处处盛气凌人。抛除你是本家人的身份。你自己想想,此等场面,你能控制的了吗?”
张旺两腮抽动几下,便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看张安。
张安在人群中漠视的摇了摇头。
几个子侄也是叹息一声:“我们大势已去,张洪成不了气候。”
再看张洪,在台上上蹿下跳。
张旺实在忍不住了,甩开张桃的手,大步冲上台阶,来到村政厅正堂门口道:“侄儿莫慌,叔父来助你。”
张洪此刻也顾不上心中亲疏的结,一把抓住张旺的手大叫:“二叔。”
张旺对着村民们摆了摆手:“肃静一下,各位父老。既然大家推举了小侄张洪,张洪便代表了无上村的民意。然而民意不可违,各位还是尊重一下自己的选择吧。”
有村民道:“民意不可违?好,我来告诉你,什么是民意。同意张洪去剿匪的抬起你们的右臂。”
村民们无一例外,就连张家的人都不得不跟随抬手。
张洪脸色大变,叫道:“反了,反了。”
李小牛冷冷一笑:“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简直是跟张泰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张旺自当是没有听到李小牛的话,再次抬手道:“肃静一下,我之前说过,小侄张洪出任保正,是民意。若今天民意要让他出村剿匪,我想张洪也会尊重民意的。在下不才,愿意随小侄一同前往蛇山剿匪。”
张洪脸色顿时僵硬了,瞬间变的煞白,毫无血色。
直到众人散去,他仍旧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小牛起身说道:“祝保正旗开得胜。”
张洪望着李小牛的身影,有苦说不出。
李小牛悄悄的向李奉张何称赞道:“干得漂亮。”
李奉嘿嘿一笑道:“经过和乡勇的血战,这村子基本已经是我们的天下了。让他们怎么说,他们就得怎么说。”
张何道:“不吹你能死啊?要不是村民想让张洪去送死,今天焉能如此顺利?我们不过是给他们撑个腰而已。”
李小牛摇了摇头:“嗯嗯……你们两个心太歹毒了。”
李奉张何一人掐李小牛一遍的胳膊:“有你歹毒吗?”
三人说说笑笑,走出村政厅,抬头看到一个少女站在身前。
李奉惊讶的叫道:“张……张桃?”
李小牛张何顿时低下了头,又觉得气氛尴尬,无奈,只得又抬头问候。
张桃瞪着三人道:“你们越来越出格了,处处算计别人。”
张何十分不悦:“不过是顺着乡亲们的意,何来算计?”
张桃道:“若不是你们撑腰,村民们敢起哄?”
张何觉得张桃也太是非不分了,心下有些恼怒。
李奉忙陪笑道:“别别,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免伤和气。”
李小牛淡然一笑道:“张桃,我三人视你为朋友,原是因为你性格直率,颇懂道理。今天却让我小瞧于你。”
张桃听到李小牛的话,十分震怒:“李小牛,你以为我怕你们村勇队啊。翻了脸,你还真未必能抗住我三拳。”
李小牛哈哈大笑:“张桃,你们张家就是比拳头硬吗?”
张桃冷语道:“总比你们三个小人诡计多端的好,诳我爹爹和哥哥去打山贼。他们哪里是山贼的对手?你若不想分权,便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独霸这无上村,为何又要用这个伎俩?”
张何实在忍不住了,道:“张桃,你以为你练过些拳脚,我就怕你?都是张姓人,我原本想给你留些脸面,你却死后不要。听你言,你张家人尊贵,我们就活该送死?你爹和你堂哥不是山贼对手,我们三人就一定能打赢山贼?你家爹爹和哥哥死不得,我们三人就死得?”
张桃听了张何的话,也说不出话来。
李小牛示意张何停下,随后叹息道:“张桃,我是你为兄弟,从不曾见你是女子便小看几分。今日情形你也看见,你家堂哥口口声声说的民意,可真的是民意?他不容许旁人发言,一副天下第一的派头。俨然是第二个张泰的作风。村民们这些年被张泰压榨怕了,根本就不情愿选这个张家的人做保正。张洪说话之时,你也在场,他何其傲慢,你却视而不见。这无上村怎地就许你张家指使人,不许自己做些分内事。我何尝贪恋过权位?这小小的村夫甲又算的上什么权位?分权?我又有何权利?我做夫甲这几天,那日安稳睡过一天,我双亲在家做好饭,等儿回,却不得。他们怎样说,便是他们的。你也这么说,真不怕上了兄弟的心。既如此,也罢了,我等已然无法交心,若你想割袍断义,那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