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总给七爷和骥优递过去一根烟,但骥优婉拒了,说自己不抽烟。于是他和七爷两人点起了烟,他边吸着烟边简单地问了两句骥优的一些情况,但骥优却把他当初来表演郡的目的、想找一份演员工作的意愿以及自己的水平都具体地一一说明了一下,他也想让新总判断一下他能否胜任他这里的工作,因为他深知自己毫无演出经验,对演戏连皮毛都不懂。
新总听后也没提什么意见,只是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我敢打包票你在我这里干绝对行的。”他说起话来时,中气十足的样子。七爷这时也带着赞赏的语气附和道,“我觉得骥优你是行的,很快你就能独当一面了。”
接着后面主要就是围绕着在这里工作后的话题来谈了,仿佛骥优已确定无疑地将被录用了。新总给他介绍了工作内容以及收入,还有其他一些他之前略微听过的公司的一般福利。他觉得这确实是一份好工作啊,对比起父亲那卖红薯的活,这简直是强太多了。
后面新总还给他看了一本他和各种社会名流在一起合照的相册,他说他的资源是非常多的,不怕接不到演出工作,还说公司这里就像一个大家庭那样,加入进来就是其中的一员了,以后公司做大做强了,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员工的……听着新总描述的美好前景,骥优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想虽然公司的环境看起来不怎样,但只要里面的人能和谐相处,那么就足以弥补外部环境的不足了。刚刚他跟这里的人接触下来,觉得他们还是非常地友善的,他当然愿意与他们在一起工作了。
新总最后说迟点还找个时间带他去一趟影视基地,看看他以后主要的工作地方。听到这个,骥优有点激动不已,他终于真的有机会去演戏了!新总看着骥优那斗志昂扬的表情说道,你愿意接受这份的工作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签合同。
……
就在骥优满心欢喜地准备签合同时,新总却告诉骥优要先交纳一些入职保证金,他解释说这是行业规矩,到哪家公司都一样。主要是为了防止艺人毁约跑了,万一公司还跟演出单位签了合约,这时候公司是要对演出单位进行赔偿的,所以要交一定的保证金,督促艺人要诚信自律。他说曾见过有的人干不满两天活,就一走了之的。骥优心想,工作的内容如果如新总所说的,那即使对于他这种新手来说应该也不算非常难,他渴望得到这份工作还来不及,怎么会不顾而去呢?但这种做法细想一下又好像有其合理之处,如果人人都只凭一张口说自己会诚信工作的,那么谁来保证他日后是否真的这样呢?
骥优进一步掂量,不投入一点,哪会有产出呢?只要到时候有活可以干,相信很快就能赚回来了,况且看新总公司的演员的演出通告排得那么满,他自己也说一定能接到工作,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于是他问了新总要交多少保证金。当新总说要交五千元时,骥优立即显出犹豫了。新总淡然地笑道,五千真的一点都不算多。但骥优的脸上已经是一副困窘的样子,也许五千对新总这样的人的确不算多,但这个钱比他现在的全部家当加起来都要多,他一开始以为这“保证金”就是六、七百的样子,看来他想得太天真了,只能怪他朴实没见过世面吧。现在他觉得已经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事了。
七爷察看着骥优的脸色说道,这钱交了后,后面能赚更多的钱,往后来钱是又快又多啊。即使七爷说得都在理,但钱全拿去交保证金的话,自己后面怎么生活?怕钱都还没赚到,就先饿死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钱可是骥优的命根子啊,现在让他都拿出来,必定心里空荡荡的,怎么克服得了心里的疙瘩?
新总见骥优还是没怎么作声,便说道,“这样向你保证吧,这五千元等你干满一年后就全部退还给你。”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骥优想,看能不能把保证金的数量减少一点才是关键。但他转而又想到,能减多少呢?如果只减个几百元,他依然交不起。他如实告诉他们自己根本就没那么多钱,并抱着一点希望对那新总问道,保证金能不能不交那么多?他交不起的话,就只能打算放弃这工作了。
他们两人听骥优讲完后先是面面相觑,对望一阵子后新总才开口说道,“你的问题我看看后面如何解决,现在咱们都先不急。”
说完,他还拍了拍骥优的肩膀。
后面谈话的场面就犹如一堆熊熊燃烧着的烈火被一盆冷水浇灭了那样,没之前那么热烈了。新总看到这样,便对骥优说让他也回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凑点钱,但他除了自己那点钱外怎么可能凑得到钱,在这地方连熟人都没一个。退一步说,即使真的有熟人,人家也未必愿意借那么多的——对骥优而言——一笔钱啊,而且借钱是要还的,不还是相当于自己出的钱吗?
新总和七爷热情地把骥优送到了门口,七爷这次没有与骥优一道回去,他说反正自己今天本也没事可做,想留下来再和新总这个朋友聊聊天。
当骥优感谢七爷的引荐时,他笑道,“助人为乐嘛……”最后,他还像亲人那般劝告说找份像这个那么好的工作不容易啊!
看着七爷说话时那真诚的样子,骥优突然有几分感动,他是打从心底里感激这种好心肠的人。
骥优与他们说再见后,又转过头去扫了一眼这办公室,骤然看到新总那梳起来的大背头在窗外光线的照耀下,油亮油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