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克文微笑着,看着老张轻描淡写地道:“要不我们一起去?我一定要拿下那地方。对了你买了哪边,我跟老夫子,我知道你们打了赌。”
他这话一出,老张彻底一愣,脱口而出道:“我当然买你……是不可能的,我没买!这种赌博的事坚决不允许,自从整顿帝国干部队伍工作作风以来,我们经常有组织学习的。”
差点被分神上当,着了对方的道儿,老张心里暗忖道:“原来这小狗日的是来暗访这个,还好老子精明转变得快,不然这位置就不保了!看来不允许他出去是对的,否则会被树立为挨整顿的典型。”
从老张的两眼转动中,陆克文感知到了他的心理活动变化,当下呵呵一声:“嗯。不过我知道地下赌场的已经开出了很大的赔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决定退出了!”
陆克文说这话时,趋前一步,完全是凑向老张耳畔。他低声再说道:“这事只有你一人知道,千万别外泄!如果你要买,背秘一点万万不可张扬。”
这等于卖了一个最值钱的情报给他,让他可以从中大赚一笔。
“哦?”老张退了一步,两眼里闪亮了一下,不过很快摇头,直在心里嘀咕:“这孙子还想下套让我上当呢!人心不古到处都是坑啊!如今正在整肃干部队伍的风口上,呵呵。”
仿佛为了打消老张的顾虑,站正的陆克文招了招手又道:“老张,走,咱借一步说话!这样,我拿出两万贯,你帮我个忙买老夫子赢,我给你十个点的手续费!”
精明的老张慌得两手乱摇:“不不不,陆公公!这事儿你别给我下套。你这是那啥,钓鱼执法你知道吗?想弄死我是吧?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别这样害我!”
“还真不是!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陆克文以手指天一脸正色道。
“这……”老张犹豫了起来,不过两眼里闪烁出了饿狼盯着肥羊一样的贪婪光芒。
不得不说这实在太有诱惑力了,陆公公这是典型带他发财啊!按照最高赔率,两万贯可眨眼间变二十万,十个点的话也就是两万贯,是他十年的薪水啊!
不用自己花一个子,横财二万贯妥妥的到手。
嘈!
老张纠结了。
如果这样按陆公公说的他就可以在帝都买房了,花个七八千贯就可以买一套带宅院的宽房大屋,然后把老婆孩子从异地接来一家团聚。
以后孩子上学就业啥的都好解决,实在是天大的好事,从良心上完全没办法拒绝。
坑不坑的没所谓了,跳吧!这年月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更何况基于对陆公公的人品了解,他还真不是给人下套的小人。
陆公公形象光辉,品德高尚,行事光明磊落……
“嗯,这样!陆公公你给我二万贯,让我帮你交给某人帮你赚钱,具体什么生意我不知道,我只负责中介交收,然后你给我盈利十个点的跑腿费。”
老张做事稳妥,不想沾上任何麻烦,但又实在不想失去这一笔巨额横财。
必须得说他的脑子格外好使,转变得非常之快。
“对对对,当然是这样。”陆克文拍了拍他的肩。
死就死吧!拼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做大事就要当机立断不可犹豫不决。
“成交!”老张伸出手,跟关照他的财神爷紧紧握住:“陆公公,你实在太好人了!你要我怎么感谢你呢!”
“你让我出去就行了!”陆克文微微一笑。
“不行!这事儿没门。”老张浑身一震后再次清醒过来,合着对方饶了这么大一圈,还是在下套钓鱼执法他。
他实在搞不懂眼前这孙子到底为何要这般弄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陆克文瞪大了眼睛,这都利诱不了对方他有点稀奇。
以前没带通行证的时候并未受到过拦阻,甚至都不用任何麻烦做记录。现在陆克文只能很遗憾,自从自己力主推行搞了这个整顿干部队伍工作作风后,一切就都变了。
千万别弄得跟个商鞅一样,最后跑路没身份证店都没得住。
呃,商鞅那家伙变法使得秦国无比强大是实,但却得罪权贵最后作茧自缚玩死了自个,等于挖了个巨大的坑给自己跳。
看老张神色不对,陆克文越盯得紧越心慌没底。难道自己得是个商鞅的结局?老天不会那么残酷吧。
要说起来,他还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当然这么说不是说商鞅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继续仔细盯着老张,变得不再焦急,反而要耐心跟对方磨。一定要得到他的支持,但目前还看不到这个他愿意的迹象。
另外,他还感受到了身后来人鱼神医和老夫子在继续盯梢着他,这有点令他感觉如芒在背。
陆克文认为老鱼盯着自己是不放心,怕自己跟他女儿有点啥事。至于老夫子,这家伙一直留在宫中没有出去太学上课,到底为何?
难道他真跑去了太后那里告状他上班睡觉懈怠工作的事?看起来也不太像,他在后盯梢自己更不是他的风格。
看来他非常值得琢磨,一定有点什么事。
鱼大虫不管如何起疑,今晚该跟鱼渔大美女做的事陆克文还是要做的,不会因为鱼神医盯梢着就嘛也搞不成。
任何事情,只要想做,愿意想办法就总能做成。
陆克文的处事哲学就是这样,行动派,冒险大胆派,相信付出总有回报。
这不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到最大的敌对势力一个说法,直接灭了对方。要这怕那怕的还搞得成个啥?肯定一事无成。
有计划地付出,不盲目行动,这样就能一直走在成功的路上。
呃!必须得是这样,不废话,谢谢。
在老张这儿出不去,还没有从他这得到帮手之前陆克文绝对不会出去,还得花点时间。他回头望了身后一眼,不过啥也没看到,只有高高的宫城墙和绿杨柳在他眼前。
不过他强烈感觉到已被许多人盯梢,他成功引起了一些神秘人的注意,这很好是他的目的。
具体到鱼神医和老夫子,鱼神医是因私,那么老夫子就不一样完全不同了。现在想来对方一直死咬着长宁街七号阻止他得手就有问题,许多事已经摆明。
起码对方跟辽人有关系,或多或少,还有他是刘太后的人,刘太后是否也通番卖国?这事儿只能留待时间他慢慢查,直到弄清楚水出石落让一切都大白于天下。
“陆公公,你在看什么,你刚才心急火燎地现在咋又变得不急了?你老人家这是在等谁呢,还是在用心思考上了人生?”
老张说着张头往陆克文身后望了望,依他的判断对方是在等人。不过他没看到啥,绿柳依依,放眼一满都是绿,除了这个他反正啥特别点的也没看到,一切都正常。
微风徐来,陆克文感受到暑热褪去后的空气变得凉爽了许多,他长长吐了口气。然后,再仔细研究着老张的那张脸。
他刚从老张脸上看到他没看到什么,老张那张脸仿佛是一面镜子,陆克文能从上面看到想要看到的答案。
陆克文认为老张这个人并不复杂,一根直肠子没什么弯弯绕,很好拿捏。
“老张,你知道吗?帝国再次变得危险了!”陆克文看着他忽低声道,典型要试探试探他。
“呃!”老张并没有明显大吃一惊。
在他看来帝国有什么时候是不危险的?时刻都危险着。不过在看得太多经历得太多了后已经麻木不在乎,是这么一种很平静平淡的感觉。
老张的脸上有条年轻时跟辽人砍仗留下的刀疤,此时在金黄的夕阳光下泛着油光。
刚才他跑来时正在吃鸡,此时手里还拿着根带大腿骨的鸡爪,大腿肉已经被他吃光了,嘴里还在有滋有味地咀嚼着。
夕阳黄昏,两只白鹤鸣叫着飞过上空,风声鹤唳,投向皇家园林的一隅。一艘小船载着数人在御河里摇荡过,那船有问题,陆克文再次凭直觉判断。
一旁老张当然也知道那船有问题,他得到的方方面面报告汇总成一条线索,的确如陆克文所言的帝国有危险了。
只是他还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他还在查,通过便衣队的搜集着情报资料。
“陆公公,你是带了通行证的没拿出来呢,还是真的没带?”老张忽然感觉陆克文有些捉摸不透。
陆克文没有理他,只是在继续观察着周围,感受着周围潜在的危险动静。
值此黄昏傍晚之际,旁边虎卫营的弟兄们正在开饭,肉香阵阵飘送入鼻端。他使劲嗅了嗅,道:“老张,看来你们的伙食越来越不错了啊!”
“托福,基本上还可以,你知道的这些年都还不错。”老张回答着,越发觉得对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来这里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