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是哪里呀。”苏易一醒过来就看到哥哥守在自己身边,她向四周看了看,阳光刚刚照射进来,不是很刺眼,有若有似无的桃花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
苏宁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反而满眼的宠溺,故作责备的问道,“小懒虫,你终于醒了。”
苏易愣了一下,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中带着哭腔,拦着苏宁的脖子,伤心地哭了起来,“哥哥,阿爹阿娘,他们是不是,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苏宁轻轻抚着苏易的后背,心中满是不忍但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小易不要哭,不是还有哥哥吗。”
“哥哥,哥哥你不要离开小易了,小易会害怕。”
“好,好,哥哥永远也不离开小易。”语气中尽是温柔。
苏易哭着哭着又开始睡过去,苏宁轻轻地把她抱回床上,看了一眼虽然不舍,但还是离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无道已经站在了门外,不过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苏宁便已经察觉了,等哄苏易睡着后,就出了门,站在他的旁边,“小白,这个便是我的妹妹。”
四周的海棠花飘飘扬扬,像是一场花瓣雨,两人又皆是一身素净衣裳,站在茅屋旁边,如诗如画。
此时的白无道,也还只是五藏山的翘楚弟子,生性善良不羁,机缘巧合之下与苏宁相识,彼此间颇为投机,视为知己。后来得知苏家惨遭灭门,不顾五藏山的规矩寻下山看望,“你们打算如何。”
苏宁无奈地笑笑,“小白,你相信天命吗?”
“天命?哈哈,我白无道哪信什么天命吗,即使真有天命又有什么畏惧,只管与他斗到底就是了。”胸前抱着一把扇子,一脸的不羁模样。
“小白,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你说。”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的妹妹。”
“哥哥,你去哪里了。”苏易醒了过来,见苏宁不在,就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看到哥哥一个人站在外面,就跑过去牵着苏宁的一根手指,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苏宁没有动身,也没有回答,苏易也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陪着。
“小易醒了啊。”远处传过来一个声音,苏易寻声望过去,正是之前苏构救下的识荼夫妇,他们在苏府呆过一段时间,与两兄妹的感情也极好。
苏易飞快地跑了过去抱着荼夫人的腰际,“姨娘,小易好想你呢。”
荼夫人慈爱地抚摸着苏易的额头,满脸的疼爱,“姨娘也想你。”然后看着苏宁,嘴角虽然还是带着笑意,但是眼睛中已经浮现了一丝担忧,又低头看看小易,双眼中又自然换回满眼的欢喜,“小易听话在外面完,姨娘和叔父有话要跟哥哥讲。”
“那小易可以一起吗?”
“小易听话,等小易长大就可以了。
“那小易会快快长大的。”
苏宁和识荼夫妇三人先后进了屋子。
“阿宁,你可想好了。”
苏宁看了一眼在外面玩耍的妹妹,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决定好了。”
“如梦令虽然不是邪术,但是一旦想起前尘往事,那些被强行改变或者遗忘的时光便会反噬这具身体,有可能会一夜之间衰老死去。”
“那就不要让她想起来,让她一直这么开心快乐。”
“好,还有。。。”荼夫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夫人还有什么隐瞒的但说无妨。”
“被施咒之人需要无比纯净的体质,小易的身体自然十分合适,但是她的眼睛。。。”荼夫人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夜,她的眼睛被血污浸染。”
“会怎样。”苏宁焦急的问道,生怕出什么问题。
“如果强行施咒醒来后恐怕会什么也看不到。”
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看了眼外面欢喜的小易重复道,“什么也看不到吗。”
“难道没有其他的什么法子了吗。”苏宁满眼的不甘心追问道。他没有办法忘记父亲最后看向他们的那一眼,他嘴角微微张合,像是在告诉自己什么。他也清楚知道,父亲嘴里说出来的那三个字,桃花居。正是识荼夫妇的住所。
那夜他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带着小易,浑身血污地寻到了这桃花居。那个人想要我们死,既然自己跟小易侥幸逃脱,那就要活着,要长长久久地活着。
“有,只需要用至亲之人的血肉重新为她打造一双眼睛。”
苏宁如释重负,嘴角泛着微微的笑容,“那便用我的吧。”
“你可以在考虑考虑。”
“不需要了。”
“你是他的亲哥哥,她不会愿意的。”
“她会忘了我对吗。”
“对。”
“那就好了。”
“那就三日之后吧。你可以多陪陪她。”
“好。”苏宁看着外面的身影,他真的很想很想多陪陪她,但是有什么用呢,只会让自己更加悲伤难过,让自己更加舍不得。
他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离开小易了会怎么办,如果小易离开自己了怎么办,每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他都会一遍遍的否定自己,根本不会有这种可能。没想到竟然真的出现了,曾经让他无数次为难的选择,也做的毫不犹豫无比轻松。原来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痛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