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走?”书房里,皇帝缕缕胡须说道。
“一国之重,重在人民安生。若是任由他人挑拨离间,失了皇室威严,岂不得不偿失?所以儿臣要去,且必须去。”东尘樾斩金截铁。
皇帝思索片刻:“北疆的事,随你吧。”
“那儿臣明日便启程北疆。”
东尘樾作了揖,转身离开。前脚正要跨出大门,皇帝冷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阿樾,我知道你的事。王相是朝中元老,凡事要有分寸。”
东尘樾似笑非笑,答道:“父皇不必但心,儿臣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皇帝没有再问,东尘樾也就径直离开。
他东尘樾堂堂一个皇子,生来便是要做储君的。虽然当年在封地,他不时也有隐居之心,但自从清婉贵妃死后,此念便荡然无存。
他要活下去,要做那至高无上的王。
不过以他的性子,断然不会因为王敬齐的小人之心,就舍弃他的君子之腹。
是夜,东尘樾收拾好行囊,临走之前去了久安殿,他是断然不肯教阿姐担心的。
东郗漓眉头微蹙:“你此行一定要小心,多多留意些,千万别入了别人的套,也不要叫别人拿捏住什么。”
东尘樾笑道:“阿姐不必担心,我向来是小心谨慎之人,况且还有长明同行,定是妥当的。”
东郗漓轻叹口气:“但愿如此罢。如今我们姐弟,真是举步维艰。”
“阿姐不要如此悲观,有我在,定然不会让阿姐有什么事。”
闻言,东郗漓不禁笑了一声。
见她不再蹙眉头,东尘樾问道:“那日皇后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说是说我今年已有十八,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东尘樾嘻嘻一笑:“那阿姐可要寻个好去处,找个好姐夫,我也跟着享福。”
东郗漓瞧他一眼:“看来你真是长大了,都学会用阿姐打趣了。”
“怎么会,在阿姐面前,我永远都是个稚童。”
“好了,明日你早早要走,我便也不同你说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东尘樾点头:“好,阿姐也早点歇息。”
说罢,东尘樾离开久乐宫。
次日清晨,东尘樾早早就动身,城门之外,纪长明已经在等候,同行的还有纪云初。
东尘樾道:“府中可还有什么顾虑?”
纪长明嘴里叼着根茅草,道:“没顾虑了,顾虑搁车上呢。”
一旁马车里,纪云初揭开车帘,笑笑说:“夜王。”
东尘樾亦是笑笑,道:“路途遥远,不少地方颠簸不已,阿初要小心。”
纪云初点头。
纪长明道:“行了,动身吧。”
众人启程北疆。
韫国幅员辽阔,从京城到北疆路途遥远,差不多要三天的车程。
而北疆,大片黄沙,恶劣至极。之前东尘樾平叛时,从中原来的将士多不适应,还未战便有许多疾症。
王相要从北疆入手,不是没有理由的。要是掌握了北疆刀戈军,要叛变不是难事。
东尘樾到了北疆,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北疆守卫将领——克勒拉。
骑马到了克勒拉的营帐,东尘樾不禁感慨:“帐内帐外真是两派风景。”
民众在外苦不堪言,领头将士却在享乐安然!
克勒拉一见东尘樾,脸上笑容渐渐僵硬,身边的几个侍女赶忙退下。克勒拉放下手中的酒杯,假笑道:“夜王,不知您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啊!”
东尘樾不等他招呼,自己在席上坐下,冷冷道:“本王听闻前些日子中原来了位贵客,怕贵客不适应北疆环境,特地来帮他适应适应。”
克勒拉心头一惊,赔笑道:“夜王哪里的话,中原何时来过贵客?从中原来的贵客,不就是夜王您嘛!”
东尘樾倒到酒水,不作回应。此时却有人掀帘而入:“统领大人,刀戈军何时能走?”
东尘樾凝眼一望,那人正是王相的心腹,萧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