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独自坐在酒楼一隅,无意间却听见了一些关于这座城内的消息。
“诶,你们听说了吗,因为上次争抢玄元草的事儿,铁鹰门要和飞沙帮开战了。”
“不能吧,两帮这些年虽然一直都有摩擦,但是也没听说要过开战啊。”
“兄弟,可别怪哥哥说你孤陋寡闻,那可是玄元草啊,服用一株就可顶三年苦修,就算是当今世上的那些大门派也不见得有。”
“还有这种药草!?”
“当然。两帮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开战,就是因为两帮的帮主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现在却突然多了玄元草这个变数,你想想,两个势均力敌的人,一方得到了玄元草并且服用炼化,一方没有,你说他两还能势均力敌吗?”
“自然不能。”
“没错。兄弟,哥哥再告诉你一件事儿,这潘阳城处于辽阳府的边界,你应该知道吧。”
“嗯,知道。”
“既然是边界,那朝廷的掌控能力自然就要弱上一些,说白了就是天高皇帝远,你别看这些官兵现在威风,背地里见了两帮的弟子那都得点头哈腰的问个好。”说道后面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压低了声音,防止他人听到自己这番狂言,但是奈何萧何六识敏锐,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的耳朵。
“如今潘阳城两帮共存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两位帮主实力相当,你说,如果有一方的实力高于对方,那这两帮还能共存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说的便是这个。所以这潘阳城的太平日子可没几天儿咯,吃了这一顿,哥哥我就去乡下躲躲,等这里稳定了再回来。”
那人听他这么一说,细想之下的确如此,所以当即就放下酒杯,朝着他拱了拱手,道“多谢哥哥指点,小弟还有些儿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那人说罢当即就离开了酒楼,只是在那人走之后,萧何碰巧看见了刚才说话那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得逞之意,随后他抓了几粒花生米仍在了自己的嘴里,就大摇大摆的走了下去。
看这样子,这件事恐怕没听起来那么简单。既然遇到了,岂有不管之理?
萧何结了酒饭钱,远远的吊在了那人身后,跟着他一起出了城。
……
潘阳城外,除了官道,两侧多是树林草木,最是适合埋伏。
此时,一个穿着一身灰色劲装的男子正背着两个包袱快步从潘阳城离去,在出了城之后没多远,他拐进了一条小道,而之前与他交谈的男子早就已经埋伏在了他的这条必经之路上,等着他的到来。
男子拐进小道,刚走没多远,就看到了之前与他在酒楼交谈甚欢的那人,一开始他还有些疑惑,对方怎么会在这儿,但是当他看到对方手里的刀刃的时候,他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但是表面上还是得强颜欢笑,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兄弟,如今世上像你这般天真的人可不多了,你这般信任我,我也不想杀你,陈某只是想发个财而已。”
那人闻言,心里一紧,暗道果然如此。自己虽有几分武艺,但是也只是习了一些皮毛,上不了台面,而眼前的陈某眼神中精光内敛,显然是一个已经修出内力的内家好手,根本不是自己这种花架子能抵挡的,更逞论对方手里还有刀,若是钱财,他也不是不舍得,这般身外之物给他便是,但是这包袱里面还有他的家传秘物,若是就这么给他,便是有违祖训,这叫他日后下了地府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可是若不给他,自己恐有性命之忧,届时,这包袱也还是他的,一时之间,他陷入了纠结当中。
陈某一看,对方并没有主动献上包袱的意思,当即嘿嘿一声冷笑,“不识好歹,既然你不交,那就别怪老哥我心狠手辣了,杀了你,东西一样是我的!”说着他便往前走了几步,手中的长刀闪烁着丝丝寒芒。
“陈兄,东西可以给你,但是里面有家祖的一册遗训,这册遗训可否让我带走?”
一听到是别人的祖宗遗训,陈某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当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人一见如此,脸上当即就有了一分喜色,立刻有几分心急的打开包袱,想取出里面的遗训,奈何人一心急就容易出错,匆忙之下,那本遗训一不小心便掉在了地上,对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陈某的注意,他不以为意的扫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他的眼神就再也没法从那本遗训上移开。
当今世上,除了十四奇书,便是各大门派的镇派绝学,如少林的洗髓经、璇女的太阴一明珏、无量金刚宗的无上瑜伽法、血犼教的血童大法等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内功心法,而在这几本心法外,还有几本内功心法可与之一比,它们分别是太始天元道、浩然正气决、金刚炼体经、紫薇玄明典、白骨邪祭法、破罗魔煞录、血杀凝骨功和阴阳合欢图,这八门功法有一个统称,为四大圣经与四大魔典,这几本功法无门无派,除了太始天元道被太虚观的太虚道人得了以外,其余七本都散落在外。当今江湖人士打不了大派的主意,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这四大圣经与四大魔典之上。
而从那人包袱中掉出来的赫然是四大圣经之中的浩然正气决!那人见‘祖训’掉落,立刻匆忙将其拾起,同时余光一瞥,就看见了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的陈某正眼神放光的看着他手里的书册,在其目光之中甚至已经带上了几分杀意,看着那人匆忙将书册放入怀里,陈某当即大喝一声,不由分说提刀冲来,眼神中杀意已决。
那人见此,脸色唰白,心道吾命休矣,就在刀尖即将刺穿那人喉颈的时候,一枚石子儿打在了他的刀身上,让刀尖发生偏移,差点让陈某人手里的刀脱手而出,尽管最终没有,但是强大的力量也让他握刀的手一麻,使他握刀的手片刻之间尽然动弹不得。
“谁!?”
陈某扭头一瞪,立刻就看见了萧何慢悠悠的走过来的身影,当即心里一沉,不知道刚才对方有没有看见这浩然正气决,从用石子儿打在自己刀身上传来的反震力道来看,对方武功很明显在自己之上,若是对方有心抢夺,这浩然正气决怕是要落在对方手里,而他们二人也定将命丧于此,不然这消息若是放出去,任由对方多高的武功,也难以逃脱江湖各路人士的窥觎。
陈某心思如电,在不确定对方是何目的的时候,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转而问道萧何的来历,“在下长居此地,对周围的武林人士不说了若指掌,那也是知之甚多,而在陈某的印象里却没有阁下的印象,阁下有这般武功,不应是无名之辈,所以陈某敢问阁下名号?”
“在下就闲云散人一个,没什么名号,不过你这般套话拖延时间着实没什么新意,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取他性命?”萧何明明得知了一切,却故作不知,为的就是考验一下对方。
被萧何一语戳中心思,陈某脸色终于是变了变,但在心里还是强行要求自己镇定下来,答道“前辈,这是晚辈与他的私人恩怨,还请前辈不要插手。”
“哦~?私人恩怨?说来听听。”萧何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倒要看看这人能编出何等故事来。
“其实,曾经晚辈与他乃是结义兄弟,当初我兄弟孤身一人,居无定所,而我已经有了家室,看着自己的兄弟漂流四方,无处为家,我便邀请他住到了我家中,一开始我们相处和谐,极为自在,但不曾想他见了内人之后,竟然见色起意,趁我一次外出奸污了内人,而后又怕东窗事发,竟将我家中一家五口尽数杀绝,同时也带走了晚辈的家传之物,事后再栽赃于他人,经过晚辈四方探查,才发现这罪魁祸首竟然是他,所以今日便来做个了断,没想到在我大仇即将得报之际,前辈竟然出手救了他。悠悠苍天,何薄于我!?”说着说着,陈某脸上竟然流下了泪水,仿佛是真情流露一般,萧何若是不知道事情原委,怕是真要上当。
“陈兄这故事着实动人,如果给后世那些作家,怕是足以写出一篇曲折离奇的长文了,只可惜…你还骗不了我,刚才之事我尽皆看在眼里,让你自己说,只是想给你一条生路,结果你竟然妄想用演戏来骗过我,真是无可救药。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听完萧何所言,陈某脸色大变,虽不懂萧何所说的作家是什么意思,但是重点却是在后半句,对方竟然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谎言,而且还要取自己性命!?陈某怎么可能引颈待戮,当即就不在装下去,立刻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小纵跃功,突然间逼近萧何,手中长刀同时递出,想先下手为强,结果萧何看也不看,弹指就是一道劲气射出,射入陈某的喉咙,劲气肆虐,让他当场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