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晞月一早就起身痛痛快快的洗了澡,换了几次水。直把自己身上染上淡淡的花香才罢休。
一身石榴红的织金锻旗装。领子和袖口缝了白色兔毛,头上坠着赤金红宝石钗和银凤玛瑙流苏,耳上白玉嵌红珊瑚珠流苏坠,看上去越发娇俏。
走在宫道上,与如懿等人不期而遇。晞月瞧着如懿略显苍白的脸庞,而旁边海兰肚子很大了,显得臃肿。
晞月也不打算搭话,只扶着茉心的手,款款的向长春宫走去。
如懿等人跟随在后。如懿看着前方的晞月,许是刚出月子,身材还有些丰腴,却添了丝风情。想到海兰曾提及贵妃提拔海兰之情,还是开了口:还未恭喜贵妃娘娘大喜。
晞月有些意外,却也不在意:“本宫也未恭喜娴妃复位之喜。”
如懿淡笑:“还要多谢娘娘的照拂。”
晞月停下:“本宫昔日不爱与宫中来往,今后亦是。照拂二字,过了,也说不上谢字。”
说完,径直离去。
如懿看着前方远去的身影,神色复杂。海兰安慰:姐姐,贵妃性子一向如此,姐姐别多想。
如懿有些复杂:如今宫中。也就贵妃一往如初,倒是让人羡慕。
海兰浅笑:无论如何,我与姐姐之间,也会一往如初。
如懿看着海兰,舒心一笑:嗯,走吧。
长春宫内,晞月进去时,嘉嫔一如既往的一身娇艳,纯妃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脸温柔。到是旁边眼生的女子,一身浅蓝色的缎子,只在袖子领口和裙边浅浅的绣了细碎的小花,有些清冷风雅,想必是新晋的舒嫔了。
见了礼,晞月正坐下,嘉嫔便笑着说:多日不见,贵妃越发风情万种,仪态万千了。
晞月淡淡的笑着:嘉嫔说的,我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刚生了孩子,整个人都走了样。看着嘉嫔更胜从前的模样,我倒是想讨教讨教嘉嫔法子。
嘉嫔不好意思:我哪有什么法子。
晞月听了,也不恼,只坐在位子上喝茶。
如懿等到时,琅嬅正扶着素心的手出来,等见了礼,琅嬅便笑着:贵妃可有些时日不见了,小公主可好?
晞月:娘娘体恤,允了臣妾前段时间休养,如今既出了月子,身子也大好,便来请安了。太医说,公主虽然比常人弱了几分,却也算康健。本该抱着来请安的,只如今天寒地冻的,臣妾有些担忧公主受不住,便没抱来,等来日开春暖和,再抱来请安。
琅嬅点头:你做得对,孩子还小。等来日天气暖和了也不迟。
琅嬅又细问了几句如懿的饮食起居,又关怀了几位皇子及生母,便也嘱咐众人散了。
晞月挂念女儿,出了长春宫,便径直回了。
立冬之日,长春宫设宴,宫中妃嫔时日无聊,各宫各自做了饺子凑成一宴。
皇后用嫩白菜叶子做了皮,算是勤俭而新鲜的吃法,倒是别出心裁。
舒嫔的饺子,只咬了一口,辣的弘历眼泪都出来了。舒嫔道皇上吃了这个饺子,往后便是再吃什么饺子也不会忘了她。
弘历一如前世,问了皇后那句舒嫔矫情模样,比贵妃往日如何?
晞月当即端了一碗上前,道是既然臣妾矫情,那便也要皇上吃一口。
弘历打趣:这饺子端上来,朕便有些怕了。
晞月:臣妾不依,皇上吃一口嘛。
“行行行,朕便吃一口。”咬了一口,当即喷了:皮是苦的,馅却是甜的,偏偏没煮熟透。
晞月便笑了:臣妾本只想着,先苦后甜。可如今嘛,到让皇上也记一记臣妾这一饺子了。
皇后意味不明的笑。
宴会继续着,而今夜,阿若骤然封嫔。皇后道敬事房来人,看来今夜要陪伴慎嫔妹妹,不必再翻牌了。
阿若被解了围,便准备去养心殿侍寝。
晞月当即起身,道不放心和安公主,要先回去了。嘉嫔也道要回去看四阿哥。
如此,宴会也散了。
晞月自生养了公主,便深入简出,只吩咐了宫人守好咸福宫,又令双喜星璇多注意其他动静。
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海棠经雨胭脂透,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一日,帝后亲去先农坛祭祀,回来后,皇后兴致起,在长春宫设家宴,邀请皇上一起迎春。皇上难得兴致,后宫中妃嫔亦迎春纳福,倒是热热闹闹的办了不错的家宴。
正在兴头上,双喜却在殿外探头探脑,茉心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与晞月耳语一番,便出去寻双喜。
将双喜扯向一旁,茉心低声:怎么回事?在这歪头歪脑的小心给主儿丢了面子。
双喜都快急哭了:茉心姐姐,小公主一直啼哭不止,哄都不哄住。奴才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来寻娘娘。
茉心也有些着急:“你去请李太医,我去跟娘娘说声。快去。”言罢,急忙转身朝里走去,附在晞月耳边低语。
晞月当即慌了神,摔了手中皇上赏的东海明珠,顾不上捡,踉踉跄跄起身:“皇上,皇后娘娘,刚刚宫里奴才来办公主啼哭不止,臣妾实在担忧,想先回去瞧瞧。”
皇后瞧着晞月神色不似作假,宽慰晞月:那你赶快回去看看吧。让李太医去瞧瞧。
皇上沉默良久,才道:你先回去,晚会朕去看看。
晞月行了礼,慌慌忙忙的离去。
咸福宫里,折腾了半天,才安静下来。晞月看着女儿哭的通红的脸,心疼的直流眼泪。
茉心在旁边劝:娘娘把眼泪擦擦吧,不是说要照顾小公主嘛?若是哭肿了双眼,谁来照顾小公主啊。
星璇送完李太医进来,道:娘娘,已经让星河去熬药了。太医刚也说了,喝两幅药就好了,娘娘当心自个身子啊。
晞月有些自责:都是本宫身子弱,累得公主这般体弱。
星璇:“既如此,娘娘更要当心自个身体啊,娘娘是亲额娘,谁照顾小公主都没有娘娘照顾的精心。”
茉心绞湿帕子:娘娘擦擦吧,有娘娘守着,公主一定平安无事的。
晞月用帕子净了面,又回去守着女儿,轻轻的拍着,哼着小曲儿哄睡。
周嬷嬷进来,欠身行礼:“娘娘,宴会出事了,说是当年慎嫔诬陷了娴妃娘娘,如今,已将慎嫔关在了养心殿偏殿,就等着明儿处置。”
晞月轻轻用手捂着谷依古耳朵:“守好宫里,别让人出去惹事。也别让人向咸福宫泼脏水。”
周嬷嬷欠身:奴婢来的时间也不久。还请娘娘指点,当年娘娘,可曾参与。”
晞月淡然:本宫不过袖手旁观罢了。
“奴婢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