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过来时,晞月正准备用宵夜,见到皇上,晞月傻愣愣的忘了行礼。
弘历轻笑,捏了捏晞月鼻子:怎么傻乎乎的,当真一孕傻三年嘛?
晞月愣愣的回:皇上怎么过来了,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弘历叹了口气,扶着晞月一起坐下,“谷依古不舒服,我这个当阿玛的没能马上过来已经不对,宴会散了,哪能不过来瞧瞧。”
晞月回了神:多谢皇上,谷依古喝了药,已经好多了。
弘历看了眼桌子:“忙到现在?”
晞月:臣妾瞧着谷依古好多了,才发觉饿了。
“你呀。让人再上一碗来,朕陪你吃点。”
小厨房到底不敢真的只上了一碗面给皇上,又切了几样小菜,一并送过来。
翌日,外面的事,晞月一概不管,只让人守好了咸福宫。
谷依古好多了,又手舞足蹈的折腾起来。晞月拿着拨浪鼓逗她,小脑袋跟着拨浪鼓转,可爱极了。到底还小,被晞月逗了一会,便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眯着眼睡着了。
晞月望着女儿可爱的睡颜,只觉得心都柔软成一片。茉心在门外,低声细有事要说。晞月让星河好好守着公主,自己起身往外间走去。
茉心给上了一杯茶,道翊坤宫给慎嫔用了猫刑,又将慎嫔送进了冷宫,昨儿夜里,慎嫔便去了,皇上让人报病死了,按嫔位发丧。
晞月捧着茶:皇家最要面子,不管底子里什么样,面上总是要光鲜亮丽的。往后,别提这个人了。倒是娴妃虽然立了威,却落了下乘,不免让人觉得心狠手辣了。
茉心给晞月捏着肩,由衷的说道:说来还是奴婢们有福气,能伺候主儿。
“是本宫运气好。行了,让人去院子里集合。”
“是。”
冷不丁听到慎嫔的消息,又听到主子让去院中集合,宫人们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晞月也不提,只道:往后咸福宫里,把该忘的忘了,嘴巴也闭紧了。你们大部分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了,规矩我也不消多说,只一点,咸福宫容不得闹事的宫人,亦装不下心高气傲的主。若是安安心心的办事,本宫保你们平安,可若想背主,本宫容得,可也细想你们及家人的安危。
双喜赶忙跪下表心意:奴才誓死追随主儿,主儿让奴才往东,奴才绝对不敢往西,若是让奴才撵狗,奴才绝对不敢赶鸡。”双喜嘿嘿傻笑,“总之,奴才这一辈儿,一定会保护主儿,守好咸福宫。”
众人听了直笑,一起表态会好好伺候主子,守好咸福宫。
气氛正好,晞月也不想说些扫兴的话,鼓励了大家一番,让她们自去忙去。
过了几日,海贵人诞下五阿哥,晋为嫔位,封号愉。而当夜,燃烧慎嫔尸身与棺椁的火为蓝火,谣言四起。
当夜,晞月又做了那样的梦,皇上绝情冷漠,宫中人情冷暖,情疏迹远。
“阿玛!额娘!”
晞月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浑身发冷,心底发寒。
茉心慌忙点灯,挑起床幔:“主!”
“出去!”
茉心有些着急。
晞月声音发冷,咬紧牙关低声:我无事,你出去。
“是。”茉心犹犹豫豫退出去。
门一关上,晞月便无声痛哭起来——都是算计!眼泪肆意流淌,手紧紧抓住了被子,用尽力气将自己抱紧。
夜凉如水,一夜难眠。
翌日,晞月让人去长春宫告假,推说身子不适。
又让人抱了公主过来,只打发人出,自己沉默的抱着孩子。快五个月大的孩子,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母亲的情绪,轻轻的拍着晞月,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晞月看着女儿,眼泪渐渐滑落,嘴角却慢慢上扬:不一样了,这一世,自己有了女儿,自己并未鞍前马后害人,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过了一段日子,宫中暴毙了一位贵人,养心殿换了两个眼生的太监。慢慢的,宫中再无人提及慎嫔阿若,在无人提及那场蓝火。波涛汹涌的海面渐渐平静下来。
海兰因生子身体受损,因五阿哥缘故,未受冷落,却也恩宠不在。如今宫里,如懿、晞月、玉妍、意欢四人各有千秋。春来属国觐见,玉妍晋为嘉妃,与如懿绿筠并列。但三人中,只有如懿未曾生养,却获恩宠最多,仅次于皇后,与晞月平齐。
晞月倒也不恼,每日里请安,便是回去照料女儿,日子到过得有滋有味。
落叶缤纷的季节,纯妃诞下六阿哥,成为生育皇子最多的妃嫔。连太后也颇为喜悦,一时赏赐厚重。
又过了一年纯妃再次诞下公主,同年晋为贵妃。
而如懿,心里越发苦涩,恩宠不缺,太医也说身子很好,可偏偏就是怀不上。
翌日请安,晞月见了如懿,倒是一愣。回了咸福宫后,还与茉心说道:娴妃如今,怕是心不静了。
茉心接了一句:奴婢只关心主儿心静不静。
“本宫有谷依古,自然静得了心。双喜怎么样了?”
“奴婢觉得可信。当日娴妃入冷宫,有人接触双喜,想利用双喜控蛇的本事做下坏事,双喜并未答应,还越发不爱出咸福宫宫门了。前些时日被人逮了空子接近,还来向奴婢报备了。”
“你去,让双喜过来。”
“是。”
双喜胖乎乎的笑着,看着就喜庆,一进来,便乐呵呵的给晞月请安。
晞月冷淡:听说前儿有人接触你。
双喜还是笑呵呵的:奴才有贵妃做主,又无家人作胁,自是不必担心的。便是有人拉拢,又哪里及得上贵妃的恩典呢。
“你倒是乖觉。本宫却不曾重用于你,莫非你不曾心动别的出头之路?”
双喜有些愣神,惊呼:天地良心,满宫里再没有主子这般和善的人了。说出去,谁不羡慕咱们咸福宫的宫人呢。奴才再怎么丧尽天良,也不会做对主子不利的事,更不会背叛主子啊。
晞月沉默,良久才开口:倒是本宫小人之心了。既如此,便看看那人有什么企图,只一点,好好保护自己。
双喜心里大喜:是,奴才一定办的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