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月圆之夜
深海之鱼鲜美多汁,张来弟把鱼吃尽不浪费,已是肚饱。
牛角里的琥珀色的液体是酒,是“牧鱼之民”沿途以鱼、珍珠、玛瑙、珊瑚以物易物,换回自己所需的的物品,也包括这大海之角出产的美酒。这酒初时闻之清香,入口醇厚甘甜,张来弟不觉喝尽,还要去找来喝,阿娇来对他说:“张,一牛角已经尽够,再喝,你要醉到明天这个时候!”
酒精让张来弟快乐兴奋,很快就已经醉眼朦胧,看见阿娇来到,不觉忘情,一把抓着阿娇,却愣在那里不知道身在何处,身为何物,已然忘言!
阿娇看了他的样子,仰头格格格大笑,然后,低下头慢慢捧起张来弟被酒精和爱情烧得通红了的英俊的脸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软软的说:“张,你要做我的阿嘎吗?”月色篝火里阿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袅娜婀娜,宜嗔宜喜,流光溢彩!
“牧鱼之民”是古老的群落,沿袭古制,群落以母系血源为纽带,一个群落就是一个母系大家庭。
“牧鱼”之旅都是两个“牧鱼之民”的群落结伴而行,他们在每月的月圆之夜,互相挑选情投意合的人做临时夫妻。男的称为“啊嘎”,女的称为“啊腰”。“啊嘎”,“啊腰”也可以是沿途遇到的相互中意的人。要做“啊嘎”,“啊腰”可以相对固定,也可以随时分开另外组合,全凭随缘,全凭当事人的意愿。“啊嘎”,“啊腰”的子女随母生活,群落里只有祖母,母亲,舅舅,兄弟姊妹。
当然,“牧鱼之民”为保障子孙后代的健康兴旺,种群的安全,有条铁律,两个结伴而行的“牧鱼之民”群落,只有十年的缘分,十年之后彼此分开,再与其他群落结伴。分开之后的群落此生永不见面;而沿途的落脚之地,至少五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或者有机会再故地重游。
张来弟目前对这些一无所知,只是阿娇说什么就是什么,傻傻的点头,傻傻的喝喝嘿嘿而笑。
阿娇凑在他的耳朵边,吹气如兰,娇娇的说:“待到月圆之夜,你做我的啊嘎哈!张!”
阿紫跳着舞过来,风情万端,大声说:“阿娇,别给我争,我要做他的阿腰!”
阿娇格格笑着说:“好啊,问他愿意不愿意!”
阿紫停在张来弟面前,连声喊:“张来西,张来西!”阿紫也向阿龙一样把他叫成“张来西”!
张来弟仿佛听而不闻,只是痴痴的望着阿娇发呆。
阿紫气急败坏的说:“张来西醉了,话都听不见了!”
阿龙也跳舞过了,推了一下痴痴迷迷的张来弟,说:“他哪里是酒醉了,是被阿娇迷醉了!——阿紫,下次月圆之夜你给我做阿腰罢!”阿龙是结伴而行的另外一个群落的人,因此这样说。
阿紫大大方方的说:“好呀,让我考虑考虑,看你的表现中不中我的意!”
阿龙委屈弟争辩:“我一直都在好好表现,你没有看见吗?我的老天!”
阿紫撇着嘴说:“我要心口如一的,喏,我就没有看见过你像张来西一样看过我呢?”
阿龙眼睛瞪落:“啊,这就是心口如一啊?”
俩人斗着嘴丢下阿娇张来弟,起舞而去,加入围着篝火而歌舞的人群。
阿娇看着张来弟的傻傻样,戳他的额头,说:“张,刚才还想喝的,现在你还真的醉了!”
果然,张来弟醉卧沙滩,黑甜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已经太阳高照,四周除了海鸟啾鸣,海涛拍岸,悄无人声。一下想起昨晚的热闹,想起阿娇,这些人呢?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四下一看。
“牧鱼之民”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或结伴成队列,或者三三两两成圈子,或者单独一人,正分散在海滩修炼古瑜伽功。
他们以飞禽走兽、花鸟鱼虫、自然万物的各种姿态神色在调身、调息、调心,以各种体位法、呼吸法、冥想法,达到自然万物与身与心合一,最高境界是通天彻地、物我两忘、又无时无刻不物我两融的“梵我合一”之境!
张来弟惊异于这里肃穆空灵之气,整个海滩,海风徐徐,海鸟翔集,船泊海岸,舟漾海边,满满一海滩的“牧鱼之民”忘情练功,却再无人声!整个天与地,人与物,一时之间都静止了下来,空灵起来!
张来弟感到自己见之而渐渐忘物,再后渐渐忘我,竟然也不自觉的跌坐在地,不自觉的修习《张氏内功》,一时也物我两忘。
等张来弟几个周天下来,已经是中午,海滩上面“牧鱼之民”的精壮已经下海,阿娇也随了去的。
张来弟回到山洞,继续练功,或许是“牧鱼之民”练功的场面感染了他,这次在山洞很快进入状态,顺畅的将《张氏内功》修习起来。
月圆之夜来到了。
张来弟已经从阿龙那里知道了阿嘎阿腰的含义,已经知道了这月圆之夜的含义了。
每月的古历十三到十七,是这里太阳最红,月亮最大的日子,天红地泰,也是“牧鱼之民”青年男女的月圆之夜!
是夜,进食晚宴里不提供美酒,已经对上眼的男女餐后相携淡水河里沐浴,尔后到背人之处抱在一起做一夜的“阿嘎”“阿腰”,而没有兴趣或者没有对上眼的则仍然在篝火边歌舞。
阿娇对张来弟说:“张,你说,你要做我的阿嘎,这话还作数吗?”
阿龙与阿紫已经在他的面前结伴而去了,阿紫走时还回过头来对张来弟说:“张来西,今夜你要好好的做阿娇的阿嘎哟!但愿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你在沙滩上不是像海龟一夜的爬行!哈哈!”
阿龙也向他做个鬼脸哈哈笑着,依偎着去了。
张来弟知道了这阿腰阿嘎的意思,渴望就如春天里野草也似的在疯长!
张来弟渴望做阿娇的阿嘎!
一想到阿娇的样子,能够做她的阿嘎他就激动万分,早在心里盼着月圆之夜的到来。但是,当真的月圆之夜的到来,当阿娇走来握着手对他讲话,他感觉是在做不真实的梦,是恍恍惚惚的感觉。此时此刻的所有感觉是,能够看见阿娇,听见她说话,随她去做任何事情,都是幸福快乐的,因此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相携而去。
在河水里沐浴,阿娇用浆果草在细细的为张来弟清洗身体。
做阿嘎阿腰之前必须沐浴,是“牧与之民”必须遵守的法则,是古老的智慧,既增进了接下来做阿嘎阿腰的感情,区别与动物的**,也最大的限度防止疾病保障健康。
月色如水,夜风凉爽,浇起河水,一河的碎银散珠耀眼生辉;而岸上不知名的似乎是催情的花草暗香郁郁,混着阿娇浑身散发的类似薄荷的体香,让张来弟的荷尔蒙飙升。
洗毕,阿娇牵着他到河边一处草地躺下。
最初,俩人就这样平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在一轮当空的圆月下,在清亮的月夜里,都闭着眼睛,并排躺着,都不说话。
张来弟奇怪自己刚才还爆棚的荷尔蒙似乎一下就无影无踪了!而且自己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事情了!
圆月当头,夜风凉爽,花草异香,张来弟爱恋的阿娇就赤身裸体娇俏俏的躺在身边,他自己却紧张得手脚都不敢动一下,似乎动一下就会冒犯亵渎阿娇,整个人僵在那儿;自己都嫌自己的呼吸声音大了,怕惊扰了似乎已经睡着了的阿娇,惹她生气;而渐渐的有一种自己就要迷迷蒙蒙睡过去的感觉了。
“嗨,张,你就这样做我的阿嘎的吗?”
就在张来第真都要模模糊糊的睡过去了的时候,阿娇“噗嗤”一笑,侧个身来,推张来弟。
“张,这是我们做阿嘎阿腰的月圆之夜啊!来啊!”
阿娇说罢,往张来第的怀来钻,------
“算了,今天我们好好休息罢,你累了,紧张了。”阿娇抱着张来弟说,又“噗嗤”一笑,说:“张,阿龙说,你们那儿都看重第一次。我看得出,你是第一次的,你的第一次是给我的啦!我很荣幸啊!我们躺着说话罢。”
阿娇给他细讲他们“牧鱼之民”的日常生活。
他们的每天上午是古瑜伽功修行时。
这是每天的必修课程。
这也是“牧鱼之民”每天与高天厚地对话的方式,与冥冥之中的祖先每日交流的窗口,与自己灵魂低语的时间,也是在每一个人心里厚重感恩敬畏之心的逐日之仪式。
这是每一个“牧鱼之民”每一天的重要生活内容。
每一个“牧鱼之民”,都对这古瑜伽功有着与生俱来的的尊崇和热爱。
当然,瑜伽也能够帮助他们强身健体,更好的牧鱼捕鱼,遇到蛮横不讲道理、总是与人为恶的,瑜伽功也是制敌的利器!
下午,是“牧鱼之民”集体劳动时。
精壮以外的,都自觉照看小孩,缝补浆洗,清洁用品用具,采摘野菜野果,狩猎小动物,准备每天的进食晚宴。
精壮男女,十人一船,划去深海牧鱼捕鱼,捡拾珍珠珊瑚,回来由阿祖统一安排。
晚上,就是盛大的进食晚宴,以上天恩赐的食品来犒劳劳累了一天的人们。
阿娇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日复一日。
阿娇将他们的生活讲得风轻云淡,仿佛就是每天的日出日落。
阿娇问他在大龙国的情况。
张来弟便将桃花村,自己的养父母,张敬祖,张云儿,谭府放牛,读书,谭阳,谭眉,被戴鹏飞掳来海岛,一一的讲出来。
四海为家,只知道母亲的阿娇不理解家乡和父亲的概念,却对失去孩子的母亲云娘伤心同情得掉泪;对戴鹏飞憎恨咬牙,说要请阿祖帮助张来弟,帮助他离开海岛,回到母亲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