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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隐现,第三人称

时间:2021年10月6日晚

地点:广金大学女生宿舍芙蓉苑——程新宿舍

当大家结束一天劳累都相继进入梦乡之后,程新却开启了今夜的噩梦劫。

梦里的程新掉入了一个深能见底却望不到天的黑洞,被黑暗笼罩的她刚开始使尽全力地呼救,但无济于事,就这样她挣扎了许久,终于在她精疲力尽的绝望之时,一双手一个声音出现了。

“愿意让我带着你冲出去吗。”

“你确定你可以带上我吗,我很菜的,怕耽误你能逃出去的时间。”

“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就这样程新把手交给了那双手。可是还没过多久,就当程新以为可以逃出去的时候,那双手突然松开了,程新下意识反过去想要重新抓住的时候发现那双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不是叫我相信你吗,为什么又被推回来了,我明明都看到裂缝了,为什么!”

时间来到决赛结束后,在咖啡馆门口,本想直接逃避离开的程新被黄新一句话给呵斥住了脚步。程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黄新:“既然你如此执着,我可以给你靠近我了解我的机会,但前提是,我希望你放过我。”说道“放过我”三个字时,程新的眼神瞬间哀怨起来,声音也减弱了不少,果然她还是学不来如何狠下心。

地点:学校东操场的看台上

黄新与程新二人在走到操场的路上明显平静了许多。来到东操场的看台二人并肩一坐,无疑是整个操场最养眼和谐的画面。

程新看着台下足球场上球员们在训练,不禁发出感叹:“其实我以前经常看球赛的。”

“那你刚刚怎么又说你对足球没兴趣呢。”其实这些事情来龙去脉,黄新都很清楚,他只是,就只是想和程新坐下来安安静静聊聊天,随便说什么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听,就跟他们刚认识一样。

“因为后来失去了看的理由就放弃了。”

“那抛开足球,对我呢,也和足球一样是因为没有理由才放弃吗。”

“你怎么能把你自己和足球相提并论。”程新比了个嫌弃的表情:“其实问题不在你,是我的问题,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了,可是遇到你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我依然会没办法处理得很好,天一黑依旧会害怕做噩梦,还无力反抗改变现状,这真的很糟糕。”说完程新就低下了头,犹如做错事的小孩。

“你相信我吗,这不是你不行,是你缺少一个力量。如果可以,我想要成为那股力量。”

程新摇了摇头:“你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承诺好,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欺骗,特别是在我没有欺骗人的前提下。但是偏偏我就老是遇到骗子。”说完又冷笑了一下再次低下头。

黄新看着眼前这个既平静又垂头丧气的程新,瞬间语塞:我认识那个会开怀大笑还会带给人温暖的程新被我赶跑了吗。他一点也无法相信程新被他伤害成这个样子。与此同时,黄新内心的自责愈来愈重,他也清楚今日的谈话依旧没有奏效,只是让程新把伤疤在他面前扒开,让他更加清楚程新究竟被伤得有多重。

送程新回宿舍楼之后,黄新便独自前去学校后门的小酒馆,喝起了闷酒。这时店里的驻唱歌手刚好唱起了颜人中的《夏夜最后的烟火》,他又想起了之前第一次带程新去他投资的清吧,那里也有个小舞台放着各种设备,那晚是他第一次为程新独唱,唱的也是颜人中的歌——《追风》。都说喜欢一个人的话,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是会冒星星的,坐在卡座上的程新当时就是那个状态。在场其实不止他们两人,还有黄颖建的合伙人兼音乐导师,但是只要黄颖建没结束,程新的眼睛就会一直望向他,就算黄颖建紧张笑场或是跑调,程新也没有嘲笑,反而更加坚定地看着,欣赏着,默默打气。那时场下的程新就如同《夏日最后的烟火》里面所唱的黄颖建的头号支持者,情到深处还会笑得两腮肉鼓鼓。她对黄颖建来说,就是一个十分治愈的存在,是他的星星他的维他命。可就是这样的程新,被他赶跑了……

就在他边喝边悔恨不已时,时间也渐渐流逝,很快室友就发现他没有按时回寝室。等到找到酒馆时,黄新已经是半醉半醒的状态了。

“天呐,这家伙,酒量一般还敢喝这么多。”其中一位舍友说道。

“唉幸好我们两个今晚都没去约会泡妞,不然看看谁管你。”黄新舍友二号边说还边推了黄新一把。

“废话不多说啦,把他扛回去吧。”

两位舍友想把黄新从座位上拉起来,谁知黄新不肯起来,还耍起赖来。黄新嘴里一直嘟囔着要程新过来,不见到程新就不肯走,还吵着说有好多话跟程新说。舍友们没办法,只好联系程新赶紧过来。

程新一听到黄新喝多了,怕他闹事,还是放下坚持拉上舍友就过去了。

地点:小酒馆

程新和舍友赶到酒馆的时候,只见黄新已经精神恍惚,当他看到程新的时候还是拼命迅速地站起来。黄新满脸通红,笑容满面并且还晃晃悠悠地站在程新面前。

“你喝够了没有,喝够了该回去了。”

“程新,我……其实我一直都好想跟你说句话。”

“说什么?”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也很对不起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完,黄新就倒头靠在程新肩膀上不省人事了。

两人身旁的室友都觉得好浪漫,也一直疑惑为什么这么美好的感情,程新就是一直不接受。但此时的程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既尴尬又无奈还略带心疼,黄新的一次又一次靠近,像是在一次又一次地瓦解程新内心的那道防线。

走到门口,程新提出让他们先回去,她想要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程新也不知道一个人绕了操场反复走了多少圈,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直到走到脚酸的时候,拿出微信运动一看才发现原来已经走了一万多步了。程新在看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这时远在家乡的高霆给程新发来了消息。

——美女在干嘛。

程新看到高霆的信息,松了口气地会心一笑。因为她知道只要高霆登场,她的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美女在操场发呆。

——一个人吗?

——嗯。

这时高霆赶紧打了语音电话。

“美女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操场。”

“我没事啊,你工作忙完了吗。”女生的口是心非往往体现在说没事的时候就是有事,程新听到高霆声音的时候真的差点哭出来,因为这段时间高霆家公司生意刚好赶上旺季,高霆成天忙到昏天黑地,程新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但是许久没听到的知音的声音,在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听到,敏感的程新还是偷偷抹了泪。

“我忙完了,终于告一段落了,终于不用三天两头四处出差了,真的差点死掉。”

“再难也得学啊,反正你家公司早晚得交到你手上的嘛。”

“不,还有我哥,我不想做领导人,我宁愿成天做他司机和小跟班,出差投标什么的真的太累了。”

“嗯,你随意呗。”他们之间的谈话无需过多修饰,或者说他们已经胜似家人了。对程新来说,到目前为止,全世界能在程新一开口就能察觉到程新失落难受不对劲的点并及时地不顾一切回应的人也就只有高霆吧。高霆从认识程新以来就一直扮演着大哥哥的角色守护着程新,记得有一次他在地铁上按着程新的头说:“如果将来哪个男的追你却无法做到比我对你的好还要好的话,那他是不配做你男朋友的,你懂我意思嘛。”

“所以我的近况讲完了,你可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新把最近和黄新的交集以及自己内心的纠结还有夜晚的失眠多梦都向高霆说了。

“所以说,我当初就该看住你阻止你,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能把他放下。你这样以为你是深情吗,你是在自欺欺人,自我安慰而已啊姐妹。”

“我对他没期待了,只是对于黄新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除了总让我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他其实没做错什么。”

“你不觉得黄新很委屈吗,人家只是单纯地很喜欢你,对你很好,想靠近你,你非但不给机会,还冤枉他。不好的事情是你的曾经,是你自己傻揪着不放却要怪在黄新身上,你不觉得这对他很不公平吗。”

“我知道啊,你不要这样说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所以为了预防再犯错我控制了呀,既然控制不了别人,我至少可以控制自己。可是我发现我越控制事情就越不受控。我以为他会和别人一样知难而退,可没想到……甚至还对我说那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我就问你,你相信他能陪你走出来吗,他能带给你快乐吗。”

此时程新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和黄新相处的时光,陷入了沉默。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你就知道该怎么面对了。但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请你这次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好吗。现在不像以前了,我们相隔十万八千里,万一你出什么事我没办法第一时间跑过去,所以麻烦先告知我好让我有心理准备和对策,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好啦,我知道啦,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知道了就赶紧回去睡觉,别在操场闲逛了!明天不是还有早课?”

“好~你这是要让我早点挂电话,我可听出来了哈。”

有了高霆的点拨,程新的思绪清晰了许多,所以那天晚上也意外地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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