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同伴?”薛泽扭头问楚情。
男人冷声道,“别动,原地蹲下,双手举……”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一只苍白的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梁逆!”楚情发出惊呼。
迦诺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眼中凶狠暴虐一览无遗,他一只手掐着男人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男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脖子上力度让他极近窒息,连骨骼都发出濒临破碎的“咯吱咯吱”的声。
紧接着便是“哐”的一声响!
男人像个破沙袋似的被扔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卧室的门上,连带着门板一起倒了下去。
楚情不敢轻举妄动,她刚才只觉得眼前一花,完全没有看清迦诺的移动轨迹。
他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制服了梁逆!
果然,这个青年也是魔附者吗?而且等级应该不会太低。
梁逆是退伍的特种尖兵,虽然作战能力拔群,但也只是个普通人,远远不是这种级别魔附者的对手。
至于她自己,战斗并不是她的长项,她那两下子对付普通人还可以,面对这种状况根本帮不上忙。
事情竟然会朝着这种超出控制的方向发展……看来只能请求中心局的支援了。
楚情悄悄将手伸向放在风衣内侧的手机。
梁逆从地上蹦了起来,双眼通红的看向迦诺,他的脖子上有几道指甲刮出的血痕,右手的小臂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弯折。
他的胳膊被撞断了。
迦诺委屈的看向楚情,也不知发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大姐姐,你可看见了,是他先欺负我的。”
楚情竭力压抑住自己声音中的紧张,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道,“你们都先冷静一下,我们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迦诺也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脸上展露出一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纯真笑容,冲梁逆露出两颗吸血鬼般尖利的虎牙,“就是呀!我们有话好好说,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梁逆:咱俩谁更暴力?
你这白莲花在这儿装无辜恶心谁呢?
真不要脸还在笑。
梁逆恶狠狠的盯着迦诺,感觉一口老血堵在喉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想一拳打瘪那张欠揍的脸。
迦诺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你不要那样看我,讲道理,是你不对在先吧?你冷静一下,家伙收一收,放松肢体,腹式呼吸,想象一下自己正躺在一朵云上,漂浮在空中,放轻松……”
就在这时,一阵眩晕感突如其来,迦诺脚下一踉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梁逆没有错过这个绝佳时机,他暴喝一声,迅猛的接近迦诺,贴地扫出一腿将他绊倒,一个标准的擒拿就要将他摁住。
迦诺脸色狰狞,他就着仰面朝天的姿势,双腿如鞭子般扬起,使出一记剪刀腿夹住梁逆的脖子,一个旋身将他掀翻在地。
迦诺暴怒,“我不是告诉你……他妈的给我冷静吗!”
“哐!”又是沉闷的一声,梁逆的背重重的砸落地面,他憋得脸红脖子粗,从肺里呛出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迦诺仰面朝天,头晕目眩,觉得头顶的灯泡都在晃,晃动的视线中,一抹红色的影子从头顶一闪而过。
紧接着便传来男人的痛呼和咒骂声,“法克!这该死的蜥蜴!”
这时“咣咣咣”的砸门声突然响起,门外传来张大妈的声音,“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小薛你没事儿吧?开开门呀!”
这里的动静终于引来了邻居的注意,张大妈在门外焦急的砸门,室内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此时迦诺什么也做不了,他头痛得厉害,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在逐渐远去。
梁逆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压低咳嗽声,和楚情对视了一眼。
鼻尖上还挂着一只咬住他不松口的蜥蜴。
·
第二天,薛泽家门口,陆一笑又在轰炸他家的大门。
陆一笑今天串休,本打算约薛泽去网吧,可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是关机。
给精神病院打电话,接电话的人喜气洋洋的告诉他薛泽早就跑了。
陆一笑估计薛泽是在家睡觉呢,就直接登门造访了,可这已经敲了好几遍,屋里一点回音都没有。
难道去学校了?大四基本上都没什么课了啊……
陆一笑的神色渐渐担忧起来,联想到昨天发生的凶杀案,他实在有些不安。
而且今早他就听说这案子移交给特殊机构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当他准备再打一遍电话的时候,旁边屋的门开了,隔壁的张大妈抻出个脑袋,“你是小薛的朋友吧?”
陆一笑对这个大妈有点印象,昨天有过尴尬的一面之缘。
但是陆一笑现在也顾不上尴尬了,他连忙问,“阿姨,您知道薛泽去哪了吗?”
“哎……”大妈欲言又止道,“这个啊……我看你是他朋友我才告诉你,昨天有一个贼好看的小姑娘来找他。”
“是一个个子挺高,长卷发的女人吧?看起来三十岁左右。”
“哎,对对。”
大妈连连点头,“后来又来了一个男的,小薛和那个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起来啦!打的可凶了!”
“啥?”陆一笑惊了。
“真的,我在隔壁听的一清二楚,窗户都给干碎喽!”
张大妈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内心也十分丰富的上演着二男争一女大打出手的狗血戏码。
陆一笑赶紧追问,“然后呢?”
“不知道啊!我怕出事儿,就使劲儿敲门,但是屋里就没动静了,也不开门,谁知道怎么回事呢?”
“那后来他们去哪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怎么啦?出事儿啦?”
“……算了,没什么。”
陆一笑告别了张大妈,忧心忡忡的下楼了。
张大妈站在门口,目送陆一笑的背影,内心还沉浸在这个精彩故事的余韵里,久久的回味着,心情激荡,热血沸腾。
直到嗅到了一丝焦胡味从门缝里飘出来,她才骤然想起还煮着的大米粥,一拍脑门,冲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