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看着桌上放着的枸杞被窗外透过的月光打上了霜,环顾着寂静悄然的宿舍,只听见舍友粗重的喘气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嘘着我惴惴不安的心,我想我应该找机会跟詹小川说些什么……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世界仿佛也被这柔和洗刷干净,迎接来了崭新的一天。
中午舍友在学校后门的小火锅店聚餐,大学时光的聚餐真的很简单,20元一位的小火锅自助,大家一起胡吃海塞,每个人都能在酒足饭饱后谈古畅今,真真的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嘀嘀……”手机响起,拿出一看是顾早藻的短信。
他说自己搬家了,就在学校附近。
当天下午我和舍友在学校后门买了叠星星的荧光纸,回宿舍马不停蹄的准备他乔迁之喜的礼物,那个年代送闪着夜光的折纸星星仿佛是一种流行,大家都在做,我没什么新意,也没什么钱,所以顺理成章的搭上了这趟车,表达心意的同时,给自己也上了一堂手工艺课。
周末,顾早藻在学校门口等我,远远的就看到一身清爽卫衣加牛仔裤的他,顾早藻的穿着总是很随意,从未见过他在着装上下大功夫,可就是这样平头正脸的干净整洁,却意外符合他的气质。
他低头用脚随意磨蹭着地面的凸起,趁他不注意,我悄悄挪掖到他身后想吓吓他“我早都看到你了,奸计没得逞吧”他转过身突然抱住我,嬉笑着用食指刮蹭我的鼻子。
我无所谓的别过脸“你说没就算没吧”
他带我穿过学校后门,又过了条马路,走进一处僻静的高级住宅区,里面都是独栋的小别墅。
我在门口看着小区内世外桃源般的绿化,迟迟挪不动脚步,门口站着的保安一脸严肃,这是顾早藻的新家?
“走啊”
我心绪复杂的被顾早藻拉进一栋三层的独立小别墅前,他一边开门一边说“这是我爸妈早期投资的一套房产,就在学校旁边,很方便,你不是一直想有个家么,我们可以暂时把这里当作家”
站在顾早藻身后,听着他在我前面说道着这些,总觉得怪怪的,说不清哪里怪,但他这个乔迁,跟我印象中的搬家总是有些不同。
我和他走进家门,看着已经装修好的房子,这富丽堂皇的贵气,让我感觉这里仿佛是另一处世界,无论它怎样多姿多彩,总之这里是不属于我的世界。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没来由的自尊心和遐想里时,一双温暖柔软的手从身后穿过我的腰间……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买菜,做饭,洗衣服……”顾早藻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
我转身环抱住他亲昵的回应,我一直期待着有个家,可他给我的这个感动竟让我如此猝不及防。
我们真的如同新婚夫妻一样在家里买菜,做饭,像两只缱绻的鸟儿,难舍难分。
顾早藻看着我忙碌在厨房里择菜洗菜的身影,一边傻笑着切菜一边感慨生活的美好。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他和我是一类人,向往的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安逸人生。也许就是顾早藻给了我太多这样的错觉,以至于我之后会对他的反差那样惊讶。
我们在酒足饭饱后窝在一起,抱着半个西瓜吃的酣畅淋漓,顾早藻埋怨我也不给他准备乔迁礼物,我很想回一句,你这算搬家么?
我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大罐许愿瓶,里面填满了我折的纸星星。
我刚拿出来就被顾早藻一把夺了过去,开心的把弄着。
“我都有点后悔送你这个?”我戏弄道
他警惕的转过头欺身上前问道“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想送别人?”我不知道顾早藻是佯装的生气,还是只是戏耍。
没来由的问题让我一愣,看着他逐渐放大的俊颜,我产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后悔送的瓶子有点大……应该送个小点的”我僵硬的咧着嘴。
顾早藻觉得被戏弄后报复性的上前挠我的痒,我被他弄的在沙发上打着滚叫救命“停停停……我知道错了,送你样东西赔罪”
顾早藻听后立马停手,与刚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安静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我的礼物,然后很不要脸的问“需要闭眼睛吗?”
……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我向他要了胶水,把瓶子里的星星拿出来,一颗颗黏在那通透干净的窗户上,然后将客厅的灯关了……
“啪!”一瞬间的漆黑被带着夜光的星星照亮,那几颗星星在夜晚吸引了所有焦点……这人工合成的美,一时间,竟也能令人浮想联翩,想到了那晚我们四人一起在山上的夜景……
顾早藻开心的仰头看着窗户上闪着荧光的星星,转过身亲吻上了我的嘴唇,然后抬头看着我说“我喜欢这个礼物,依然”
我红着脸躲避着他的目光,这一切的举动都来的毫无预警,以至于没有准备的我僵硬无比,一点也不符合此时氛围下该有的情调。
我很确定我喜欢顾早藻,但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拥吻跟索取,我的身体却没有我的心那么笃定,不自觉的紧张和僵硬早已暴漏了我的胆怯和抗拒。我一边感受着顾早藻冰凉修长的手指滑到我内衣后面的排扣处,一边瑟缩躲避着,顾早藻感觉到了我的不适,依偎在我的颈窝,安慰着舔弄我的耳垂“别怕……”可他这一举动却让我更怕,心扑通的快要跳出来一般。
我鼓起勇气,鼓励式的亲昵着他柔软的头发,一瞬间像是给自己打足了勇气“我……我不怕”
顾早藻听到我故作淡定的声音,轻笑出声,他一把抱起我向卧室走去,我因为他这个举动变得更加拘谨,甚至有一度觉得是不是应该就这样跳下去,逃离他的怀抱,以此来拒绝,可我没有那么做,我像一只提线木偶被放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
我没有谈过恋爱,顾早藻是我的初恋,我很确定他会是我最后一个男人,我都这么确定了,还有什么理由不把自己交给他,可是从小的经历和教育束缚着我,也许不是观点问题,是我自己本身抗拒,在找各种理由为自己的想法做说客,我本能的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行为“对……对不起……我,我不敢”
我的声音在这散发着浓郁荷尔蒙氛围的卧室里显得十分苍白无力,我知道我这一举动有多么的扫兴和无聊,可我就是做了,说了。
顾早藻抬头看着被他欺压在身下的我,恍惚间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看我恐惧的眼神突然停止了接下来的举动。
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我们在同一个卧室,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在那之后,顾早藻很少回那栋别墅居住,我们之间还是像平常一样,一样笑着、闹着。
很长一段时间,曾经的那段过往好像被时间的沙砾掩埋了,平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