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我们三个一起去了萧老师办公室。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那男生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面露难色,慌张了起来,顾左右而言他,词不达意的样子可笑极了。
“你说你见到詹小川是詹小川拿的,什么时候?”
“就……就下课那几分钟”
萧老师见他言辞闪烁,脸色更加严肃了起来
“这件事的目击证人不只你一个,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我只能交给警察处理”
“不只我一个?”男生不可思议的瞪直双眼
“教室后面的摄像头自上次考试后就一直开着,如果我们现在一起去教务处调看视频,这事情就闹大了……”
那男生终于在萧老师的威胁下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承认自己因为之前和詹小川发生拳脚之争,气不过,趁课件休息,教室里没人,将手机偷偷放进詹小川的书包。
萧老师按校规对那男生进行了处罚,并要求向詹小川公开道歉,这一场莫须有的闹剧也算有了个结果。
詹小川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堂而皇之的诬陷,好在结果逞心,倒也不算太坏,他一定要请我搓一顿,以此作为感谢。
“这没啥啊,要说请客,我应该请你吃饭,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就这次的飞来横祸也是因为我才……”
“赶紧说去哪搓,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
“这得好好想想”我摸着下巴陷入深思。
最终决定去校门口的烤肉店撸串,很小的一个门面,味道却是不错,在校门口开了好多年,迎来送往了很多届学生。
老板娘说干了这么多年,落在眼里的都是鲜活的面孔,倒真像只有她在慢慢变老,詹小川是这的常客。
“莫阿姨,来点烤肉、涮菜”
“喂喂喂,够了吧,两个人吃的了那么多吗?”
“再点个炒蛤蜊就成?”
“也行”
詹小川扭头拿了一瓶汽水一瓶酒,给我用起子撬开一瓶放面前。
他则是用牙咬开一瓶酒直接对嘴吹了一口。
“牙没崩掉吧?”
“也就两三颗吧,不影响吃饭”
我猛吸了一口汽水,还是汽水好喝啊。
“要不要来点?”
酒,我长这么大也就喝过几次,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在亲戚家的喜桌上砸吧过两口,觉得味道涩的紧,闻起来苦中带着酸,真不怎么好喝。
“我不喝,你自己来吧”
暮色渐暗,夜晚的春风回荡在校门口摆放的参差不齐的小餐桌间,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用冰凉的饮品消去白天的疲倦。
我和詹小川也在逐渐端上的美食中沦陷,大快朵颐。
小时候吃的东西总觉得特别好吃,长大后再想寻觅也是枉然,即使找到了同样的摊位也不复当年,其实我们只是怀念当年的感觉,怀念当年坐在对面的人。
成年后,顾早藻带我去过很多高档餐厅,当我看到他优雅的用刀叉将牛排送进口中,耳边伴随着小提琴奏出的优美乐章,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生咽下了肚,他忘了曾经弄堂小巷里的味道,而我却从来不曾忘怀……
詹小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啤酒,他说听着啤酒倒进杯子里的声音,然后看着杯口涌起的泡沫子随着空气的碰撞一点点消沉再一口闷下,那种感觉特别棒。
那时我没有跟他一起对饮,很多年后我一遍遍的尝试他当年所说的感觉,终于明白,不是酒有多好喝,是神经得到短暂的麻痹所产生的飘渺感让人迷恋,那时我不知道詹小川为何像是跟自己过不去一般猛喝个不停。
他成功将自己灌醉,自称酒量好酒品好的谎言也不攻自破,此刻的他完全处于灵魂脱离肉体的状态,只是在我要与老板娘结账时,他从趴着的桌子边突然站起来大叫
“说好了我买单!”
随即“咚!”的一声顺着凳子跌落在地……
我上前扶起处于深度断片中的詹小川跌跌撞撞的往学校宿舍走去,一路上简直不要太艰难,根本是一步一个坎,当他整个人跟个虾米一样挂在我的肩头还不清不楚的喃喃自语时,我因体力不支,扶着他双双跌坐在学校里面的排椅上。
“等会啊,我喘口气,咱们就一鼓作气”
我在一旁气喘吁吁,回头盯着‘罪魁祸首’还依旧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简直一肚子气,突然想起詹小川曾得意的说经常在酒吧打工,等于是半个身子在酒坛里泡出来的样子。
虽然詹小川1米8的大高个,可是身量很是消瘦,望着前方不远的宿舍楼,思量再三,我毅然决然的把他两个胳膊架起来,索性半托半就的将他背回去,但是他再消瘦,也是男的!
此时夜已深了,过了十点的校园异常安静,基本也看不见什么学生了,这白天人流攒动的校园,夜晚倒是诡异非常,微弱的风穿过水池一旁的垂榕,窸窸窣窣的,还有点恐怖。
我不由的抓紧背后的詹小川,想到本应该男生背女生的场景,到我这倒了个个,就不觉得害怕了,这滑稽的场景让我轻笑出声。
突然,脖颈处冰冰凉的触感让我以为下雨了,接着就被身后詹小川断断续续的抽嗒声吸引,他紧贴着我如小猫一般的蹭着我的颈窝,他哭了……
“詹小川?”
……
“依然,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继续向前走,感受着詹小川逐渐紧实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