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江家小姐求见。”“病重,不见。”小厮从院门外走去,脚步甚是缓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雪刚停,外面都是银装素裹的,只有枝头的梅花在寒风中绽放着。一少年伫立在梅花树前,红色的毛绒披风系在身上,下摆直到脚后跟,本就白皙的皮肤被衬得更加白嫩,还带着一点红润的气色。眉清目秀的脸上,神色淡淡地望着枝头某一朵梅花,额前的青丝被风微微吹起,站在雪地里,足以和那凌傲的梅花媲美。
“怎么站在外面?”一双手从腰背后绕过,一把抱住树前的人儿,下巴搁在他肩头蹭了蹭。“屋里闷,出来透透气。”少年往后靠了靠,后背贴紧男人温暖的胸膛,感受着深处强而有力的心跳。“大病初愈,小心又染上风寒。”身后的男人语气万般宠溺,手上又紧了紧,把人整个地禁锢在怀里。少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事。或许,只有和他在一起,他才能如此安心,靠在他怀里什么都不用想。沉浸在对方温馨世界里的两人,殊不知背后的小厮站在院外,他此时正拿着一个粉色的锦盒,心里也是万般无奈。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八个了,杂物间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物,珍宝,皆是那些小姐公子哥送来的,少爷每次都以各种理由闭门不见,他们只好送东西来慰问。
可他们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少爷已经有心上人了。此时抱着自家少爷的,正是当今十七王爷。要说这十七王爷有啥好的,这还真说不上来。在皇帝二十一个儿子当中,不是最出色的,也不是最差劲的。如若一起这个人,e也只不过一句“哦,…十七王爷啊”,如若不提起,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记得有他这个闲散王爷。要说少爷看上他哪儿了?或许是他没有被这皇权,地位迷了心智吧。小厮抱着锦盒又看了一会儿,变向杂物间走去了。十七王爷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假寐。平缓的呼吸都洒在少年的脖子上,少年觉得痒似的,往后缩了缩脖子,这便给了他大好机会,趁机在少年脖子上咬了一口。“嘶...府里的事都忙完了?”少年倒吸一口凉气。“我一个闲散王爷,府里能有什么事?”说着便握住少年缩在袖子里的手。“这么冰,在外面站了多久?”他微微皱眉,眼里尽是心疼。
“我这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的毛病了。”少年无奈地笑笑,整个人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昨晚通宵替我母亲抄写佛经,陪我再睡会儿?”少年嗔了他一眼,这睡会儿当然不是纯盖棉被睡觉那么简单了,可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便软下了心。“青天白日的,尽量少睡一会儿,不然晚上又该失眠了。”少年转过身来,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仰着头,对自己心上人含情脉脉地说道。这话看似平常嘱咐,可听在十七王爷耳里,又是另有一番深意。“遵命。”他勾了勾嘴角,便一把把人打横抱起,抬脚向身后的房间走去。十七王爷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明明是自己说要休息的,他却比自己先睡着。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少年光裸的肩膀。扭头看向窗边,那里挂着两年前自己送给他的一副字画。
上面有两个男子,稍高一点的从后面抱住稍矮一点的,矮一点的依偎在高一点的怀里,两人皆是抬头看着树上的梅花,画的是哪两位,不言而喻。在画的右上角还提了几行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愿有朝暮,不羡长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最后,印上了十七王府的章子。他看着字画微微勾唇,又把目光放在了窗外,刚好瞧见太阳从梅树后升起。今年的梅花,也开得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