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坠:“但有一位命格极贵的王者放弃了自己坐拥万里江山的紫薇运道,赌一个能与你长相厮守的机会。这紫薇运道极贵,连天道都只能顺服。可你已入轮回,茫茫寰宇,亿万尘世,无法确定哪一个是你。”
常夏:“所以选中了你写出了这段历史,然后让我看到?”
玉坠苦笑一声:“现在看来,我的书逻辑杂乱却能被全网推广,定然也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为的就是找到你。”
常夏回想起自己当初弃了这本书之后,却一直能梦到书中的女配常夏,脑海里一直有一个红色身影挥之不去,搞得她差点去看心理医生。
玉坠:“你也想起来了吧。你对书中的常夏有超乎常人的热爱,其实是你自己与自己的羁绊。你梦到的越多,牵引越大,最终天道找到了你,让你的灵魂回到了这里。”
常夏:“...我觉得你这是在变相夸我自恋。”
可新的疑惑又来了。
拥有极贵的紫薇运道,甘愿为了她放弃万里江山的王者,是谁啊?
鬼使神差地,有一个名字就冒了出来,突兀诡异,又理所当然。
玉坠:“你也觉得是他?”
常夏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可谢玄分明对我有猜忌怀疑,且他这人性子冷清,他会对一个人产生这样强烈的感情吗?我总觉得不太可能。”
玉坠难得思路清晰:“你别忘了,咱们如今在第二世,你现在了解的谢玄,也是第二世的谢玄。但第一世你和他是什么样,如今我们一无所知。也许那时你们从小青梅竹马,情深相许?”
常夏摇摇头:“若是第一世求的,那咱们该穿入第一世才是。”
既然如今身在第二世,那只能说明,是第二世的人求的。
会是谢玄吗?
可初见去送药那一日,他眼里的探究猜忌防备,不容错辨啊。
玉坠:“还有一种可能。”
常夏:“你说。”
玉坠:“我书中并未描述常夏和谢玄到底有怎样的交集,也许第二世的你虽然没有送药,但你们仍然认识了。且在短短几年中,他深爱上了你。”
常夏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直到九香进来,才发觉水都快凉透了。
她看着被泡得起了褶皱的指腹,笑道:“再猜也没用,真相如何,怕是无法知道了,活在当下吧。”
玉坠:“不,你应该很快能知道。”
常夏愣住了:“为什么?”
玉坠:“随着你灵魂的融入,你会慢慢回忆起来所有的事情。”
常夏:“这个所有的范围是指?”
玉坠缓缓道:“前两世的所有事情。”
…
常夏这一晚睡得有些不安稳,第二日晨起时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惦记着暗桩之事,叫九香把千竹院所有侍女都叫到院子中央等候。
院子里站着的一众侍女见到这兴师动众的场面,脸上都带着惴惴不安的神情,不知道郡主会有什么吩咐下来。
九香站在常夏身边,替她开口道:“你们每人拿一封信,替郡主送到七殿下别院的大厨房总管处。”
这命令奇怪得很,她们都是负责在内宅做事的侍女,怎么会让她们去送信呢?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难色。
过了半晌,才有侍女垂着头,小心翼翼问道:“我们该如何送?送到了又该说些什么?”
九香看了常夏一眼,见她点了点头,才回答道:“无需说什么,送到就回来。至于怎么送,各凭本事。送不到的,明日便不必在千竹院当差了。”
众侍女行礼应是,愁眉苦脸地转身离开,努力想办法去了。
九香站在常夏身边,纠结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郡主,这样就能将眼线找出来吗?若她们故意藏拙,假装联络不上七殿下那边的人,送不到信呢?”
常夏一夜没睡好,眉心一跳一跳的。
她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懒洋洋回答道:“眼线的职责是什么?”
九香想了想,道:“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回禀主人。”
常夏笑道:“对啊,这件事这么奇怪,做成功了,就会让我们察觉出她是谢玄的人。没做成功,就要离开千竹院,意味着她这枚暗桩废了。两相为难之下,她定然会请示上级这么做。”
上级知道了,谢玄也会知道。
谢玄为了表示诚意,大概会让暗桩自己来找常夏承认身份。
所以暗桩送不送信不重要,信送不送得到更不重要,重要的是谢玄知道。
九香问道:“要是那个暗桩颇沉的住气,没有请示上级呢?”
常夏轻轻一笑:“那也无所谓啊。这么多侍女,许多还是常家的家生子,门路多着呢。总能把信送给谢玄的厨房总管。那总管收到这么多空白信件,一定会去问谢玄。而谢玄想了解的最快方法,就是找这个千竹院的暗桩问一问。”
谢玄这么聪明,一问就能猜到她真正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为表诚意,谢玄仍然会让暗桩来承认身份。
九香十分聪慧,听完了这些,俏丽的脸上浮出两个酒窝,显得她整个人生动可爱不少:“原来郡主这是在与七殿下玩闹呢。”
常夏轻轻一笑。
小玩怡情嘛,这可比直接当面去问谢玄有意思多了。
一大早就等在府中的谢玄有些啼笑皆非。
常夏那般聪慧的少女,他笃定她定然能听懂自己昨晚那句话。
想着她的性子,该是直接上门来问自己,所以谢玄坐在院中,慢悠悠喝着茶。
却不想她宁愿这么兴师动众闹一场,也懒得抬腿动一动,真是惫懒极了。
朝明跪在谢玄面前,等候殿下的命令。
此时若有定北王府的人在此,便能发现她是郡主院中的二等侍女之一,玉腰。
谢玄轻轻放下茶杯,拿起一旁的玉扇,站了起来,道:“走吧,去一趟定北王府。”
玉腰心中一紧,不过仍然是没有迟疑地站了起来。
郡主是个很随和宽厚的人,但再宽厚的人,都无法容忍背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