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转过三四个弯后,客车一路直行,很快下了高速,驶入一个小镇。夜色下的镇子,街道两边挂着闪烁的霓虹,一些店铺上还贴着朝鲜文。
一切都宣告着与江南的不同,驶过一条铁路线,车速渐渐的慢了下来,目的地到了。一名哨兵上前,将拒马拉开,随即立正敬礼,司机也鸣笛示意。进入大院,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森,夜色已深,院中道路两旁矗立的高大松树,昏暗的路灯,破损的墙壁。
这个大院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陈旧破败,和想象之中的军营看起来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客车停在一栋挂着“八一”军徽的四层小楼前,楼前已经站定了几个人。
龙排下车后,先和楼前几位,打了招呼,又让其中两个上前,把我们的包领着先上去。然后领着我们跟着剩下的几位,进入楼中。我们一行人,径直跟着,上楼后右转,被领进二楼最右侧的房间里。推开门,烟雾缭绕,一名上尉正坐着抽烟,另一个上尉在和旁边的士官说话,然后剩下的都是早几日到的新兵。听见开门声,都将目光转向门口。
昏暗的房间里,伴着一股强烈的烟草气味,一群大老爷们,没挂衔的,留着贴到头皮的寸头,端端正正的坐着;挂着枪的,头发稍长一点,每个人有着一点自己的想法,笔笔直直的站着;挂着星的,梳着喜爱的发型,潇洒随意的坐着。
我们站在房间的最前面,面向大家,从左至右,按身高一次排开。最左边是陶谦,然后是丁斌、我、李明,最右边是金俊。龙排向那名抽烟的上尉汇报完情况后,上尉拿下嘴边烟,开口道:“先来个自我介绍,从左至右,挨个来。”
老陶介绍自己特长爱好是篮球,后面的日子中,确实得到了足够的展示。无论是营区举办的篮球赛,还是平常的休闲娱乐,他都是队伍中的主力。
丁斌介绍特长是乐器,他是我们五人中唯一大学毕了业过来的,大学所学专业是幼师,各种乐器都是吃饭的本事。他的介绍极大的吸引了另一名上尉的注意,一听完老丁的介绍,就主动让一个士官去他屋里里把自己的吉他拿来,让老丁露一手。
抽烟的上尉指指我,让我继续,我介绍自己喜爱踢球,但不专业,在学院球队勉强首发。结果上尉一听,也乐了。点了点坐着的一个新兵,说:“这小子也是,还是足球二级运动员,这下啊,人才是越来越多。”
士官将吉他拿来后,上尉示意丁斌去试试,自己找找感觉,方便等会儿给大家表演。
这边的介绍还在继续,李明说自己的特长是乒乓,还获得过省赛第一,是国家二级运动员。
大家一听,就觉得这小伙不简单,毕竟国球,印象一直很牛逼,跟何况人家是有实打实成绩的人。部队比地方更加推崇这一点,只要你有一技之长,能在各种场合展现出来,有硬实力,让你上你能顶得住,不掉链子。你就能在这个地方站住脚、立住根。
金俊介绍自己曾是高中田径四百八百专项运动员,还学过一段时间街舞。
我们介绍完后,让几个尉官和士官都极为感兴趣,听着个个都有本事。那当然得让我们拉出来溜溜,陶谦、李明和我所说的不方便个人表演,就先放一放,等有机会再看。丁斌和金俊的,一个吉他,一个街舞,就没跑了。先事丁斌的吉他表演,在场的也没几个专业的,但弹得好听,不出错,还流畅。就让人知道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引得房间里一阵掌声。
然后是金俊的街舞表演,抽烟的上尉还特意将手机交给他,让他自己挑音乐。只见俊哥儿,选好一首激情热烈的乐曲后,在中间的场地上,开始热身准备,配上他高大壮实的身材,气势十足,让人好生看好。在地面一阵辗转腾挪后,使得俱乐部内寂静无声。
“咳咳,这就完了?”龙排打破安静问道。金俊回道:“是的。”
龙排听完,只得鼓掌:“也挺好,大伙儿说是吧。”大家一听,也都反应过来,一阵附和,空气中顿时洋溢出一股欢快的气息。
抽烟的上尉,也趁机,把我们安排到了各排,我和丁斌在一排,其余三人在二排。
龙排带着我和丁斌,来到他的宿舍,让我们将行李放在衣柜前。转身在门口喊道:“老米!老米!快过来。”不多时,从门口走进一个中等身高,身材削瘦的男人。
“刚才抽烟去了,排长。”男人笑眯眯地说。
“来看看,咱排来的两个新兵,你和老蒋一人一个。”龙排摆摆手道。
“这是李贤,这是丁斌。“
老米先是瞅了瞅我和丁斌一眼,然后对龙排说:“趁老蒋不在,我先测测再挑?”
“你小子,行!测吧。”龙排笑道。
听到龙排的话后,我和丁斌都紧张得起来,也不坐着了,都站起来看着老米。
“我就简单测测,你俩别紧张,做下俯卧撑,不限时间,但要求一口气。”老米对我们说。
说完老米就退到了门后,给我俩腾出来空间。
我两只能乖乖得做着俯卧撑,丁斌做到三十多个,就停住了,我也没好到哪,多做了十来个,也不行了。
看到我们都停下,老米看看排长说:“我就挑这个稍微高一点得了,那个就给老蒋吧。”
“这次给你个素质稍好一点得,后几天等下一批过来,就得老蒋先挑了。”龙排对老米说。
“那肯定啊,轮着来嘛。”老米回道。
“那就带着这小子回屋吧。”龙排指了指我。
“李贤是吧,来跟我走,哪个包是你的?”
“右边那个,班长”
我刚要上前去拿,老米已经将包领在了手中。
“我自己来吧,班长。”
“客气什么,跟我走就完了。”
来到老米屋里后,已经有两个新兵,听到动静得他们,迅速起身,直挺站着,看着门口。
这是我来到新兵营,所学会的第一项“本事”,听到开门动静,不管干嘛,最好先直立站好,看向门口,再观察来人是谁,接着问好,不然,呵呵,老米就会教我们怎么做!!!之后的日子中,我们班上所有的新兵都因此吃了不少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