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午先生?”
温慎唤他,声音糯糯的。
午衍整个身子都靠在温慎身上,全身都在发烫,温慎扶住他滚烫手腕,撑着腰,他脑袋安稳靠在温慎肩上,温慎撑不住他,床靠着墙,有些距离,她步子一退,被午衍压在身下。
窗户未关,风偷跑进来,掠进一阵白玉兰香。
地板硌得背疼,午衍的手搭在她的颈上,脑袋靠在她的左肩,唇紧紧贴在她的耳边,微微发热,温慎不敢动。
他疼得厉害,嘴里不停地喊着疼冷怕,嘴里吐着热气,在温慎耳边挠,弄得温慎又痒又热,一瞬间耳烫蔓延红透了脸。
他身上滚烫,怎么会冷呢?
温慎偏过头,唇与唇之间只隔一毫。
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眼下泪痣明显,白皙的肌肤,分明可见的锁骨。
还有,砰砰乱跳的心脏。
门口站着人,捂着耳朵,瞪大了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
“非礼勿视。”招招手,“洛洛快来。”
不一会,四个孩子站在门外,捂着耳朵看。
温慎羞,挪动身子。
“小猴,快过来帮忙。”
小猴和洛洛抬脚,温慎和淼淼抬上身,把午衍抬上床。
医者和病人面前哪顾得上什么礼数。
天微亮,约是四点。
安置好午衍,让孩子们睡下,温慎来不及换衣,借着晨光,去药堂抱回药和熬药的瓶瓶罐罐。
延胡索炒后去皮,苍术小火慢煨,良姜炒,当归去芦洗净,五灵脂去沙石,然后再一个个放在研钵里捣成粉末,用小火煨煮一个小时,这是治心胃痛的。
温慎磨药。
等药煨好,午先生也应醒来。
电话响,是下雨时的声音,滴答滴答。
孩子们刚睡下,温慎怕吵醒他们,在木门外接下电话。
对面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哭过。
“淑儿,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啊。”
温慎愣愣,顺着她。
“妈,放心,我会快就回来。”
温慎安抚,却没提及温淑二字,温慎永远不会成为温淑,永远不会。
“淑儿,我在家里等你等了好久,你都不回来看看妈妈,晚上躺床上也睡不着,想着给你打个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淑儿,妈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她好似知道这个说会回来的女孩是骗她的,哭了起来,像挽留,像祈求。
温慎委屈忍泪,无论怎样她怎样不好,都是自己的母亲,隔着屏幕,却不知道怎么去告诉她。
自己不是温淑,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淑儿。
“嗯……”
电话一直未挂。
南镇,人人皆知,温家世代书香,女主人温格却未生下一儿半女。
雨夜,一个女婴在温家门外啼哭。
“我去看看。”
“是个女婴。”
温格拾起女婴,放在怀中摇摇,
边摇边唱:“月儿明,风儿静,树叶着窗棂啊……”
女婴一下子破涕为笑,伸出小手去摸温格的脸。
“真可爱,要是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后来,人人皆知,温家有一女,名温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