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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借壳上市 (1)

一、陈完的前世今生

周武王刚刚成立证监会的时候,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数典忘祖”,分封的时候,特意照顾到祖宗先贤的后裔,比如炎帝、黄帝、尧、舜、禹的后世子孙,资助他们成立公司,并在大周证监会上市。这些公司或大或小,算是周武王给他们的封口费。

有幸获得这笔封口费的,其中就包括舜帝的某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子孙。周武王在陈这个地方圈了一块地,作为陈国的公司总部,封给了他,他就是陈国企业的鼻祖——陈胡公。陈氏面对这么大一块馅饼,当然感激涕零,非常珍惜。尤其是在大周证监会成立初期,陈氏企业更是谨小慎微,大气不喘,仔细守护着那一亩三分地,小心翼翼地处理邻里关系。总体来说,无大功,亦无大错。就这样一代一代风平浪静地传到陈文公这一代,已经是公元前754年了,陈氏企业已成立三百多年。

陈文公去世后,他的大儿子陈鲍即位,是为陈桓公。陈桓公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陈他,陈他的姥姥是蔡国人。姥姥家为了能让陈他当上陈国公司的董事长,就找机会在陈桓公三十八年的时候,做掉了陈桓公和他的儿子,让陈他登上了董事长的宝座,是为陈厉公。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陈国把其他公司的臭毛病都学到手了。而这一招,是姥姥家教的。

陈厉公夺位后,陈桓公的小儿子为了给父兄报仇,更重要的是重新夺回董事长的位子,七年之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利用蔡国借刀杀人,除掉了陈厉公,自己即位,是为陈庄公。

陈庄公去世后,他的弟弟杵臼即位,是为陈宣公。陈宣公二十一年的时候,太子御寇不得他欢心,陈宣公一不做二不休,亲手做掉了自己的儿子。陈厉公的小儿子陈完,与太子御寇关系非常紧密,两人走得很近。陈完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到自己,于是就收拾细软,投奔了齐国。这一年是公元前672年,小白即位十四年的时候。他当时的威望和事业正蒸蒸日上,为了显示自己博大的胸襟,他非常仁厚地接纳了陈完,并分封了一小块地盘给他,这个地方叫田。因此陈完及其后人,从其封地,在齐国称为田氏。

小白知道陈完有能力,有德威,于是就想在公司给他安排一个高级经理的职务。陈完当然坚决拒绝了小白的美意。他是一个非常有分寸的人,这一点让人不得不佩服。当年在陈国的时候,老爸陈厉公被弑杀,而他却与太子御寇交往得非常不错,这就充分说明了他为人处事的手段和圆滑。

他很直白地跟齐桓公说:“董事长,我是来贵宝地避难的,能有口饭吃已经非常之满足了。可是董事长您,不但给了封地,现在又要给我这么高的职务,我惶恐不敢担当,万万不敢!”齐桓公对他的态度也颇为赞赏,于是退而求其次,坚持让陈完做公司技术支持部经理——工正。陈完想了想,技术部经理这个职务,虽然级别不低,但是没有实权,不会影响自己在齐国的安全,于是就答应下来。这一来,陈完就在齐国安了家,安顿下来。从此陈完改姓为田,称田完。

恐怕他绝不会想到,自己的家族日后在齐国竟然掀起了翻天覆地的风浪。

接下来,我们赶紧跟着司马迁穿凿附会一下,事后诸葛亮一下:

《史记》记载,当初陈完出生的时候,大周证监会档案管理科主任正好出差到陈国。陈厉公喜得贵子,就随口说,“你给看看这儿子将来有没有出息?”经理看了看,煞有介事地算了一卦,说:“好小子!他这一支将来会取代陈国公司的大权呢!即便不是,那他一定会在别的公司大有前途,当然我说的不是他,是他这一支子孙。如果是在外公司的话,那一定就是在齐国。”

二、蛰伏

如果小白能看到司马迁刚才那段对话,他打死也不会收留田完。所以,我又想用小白来击破司马迁的逻辑错误。既然陈厉公会找人算卦,那么当初田完来投奔齐国的时候,小白为什么不找人算一卦?不较真了,我们都是新时代的唯物主义者。

可是,咱不较真了,大哥司马迁却不算完了。他又一次提到了算卦,不过这一卦仍旧不是小白找人算的,而是齐国的一个经理,叫齐懿仲的找人算的。原来啊,这个老头很看好田完,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于是就找人算了一卦。结果卦象说:这桩婚事好啊!鸾凤和鸣,占了卦头。田完家族五代之后,会有人做到CEO,八代之后,就是齐国的控股股东了!齐懿仲听了,很高兴,就把女儿嫁给了田完。

如果司马迁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齐懿仲就是一个卖国贼,大叛徒。他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出卖了公司利益。当然了,我们也明白这不可能是真的。

田完来到齐国后,吩咐家人,收起羽翼,敛起锋芒,夹着尾巴做人。这是陈氏家族一贯的生存之道,从老祖宗陈胡公那时就懂得。如此这般,田氏在齐国蛰伏下来,这一蛰伏就是一百二十年。直到齐庄公时,田氏在齐国已经世传了五代,家族在齐国已经站稳了脚跟,成为与高、国、鲍并肩的四大家族之一。这点倒是应了齐懿仲的那一卦:第五代出头。

田氏家族此时奉行的仍旧是“韬光养晦,静观其变”的策略。他们做事从不明目张胆,就连学雷锋做好事,都是暗地里进行。田乞时,景公连连对外抢攻,加上自己生活作风极其奢侈,齐国公司财务状况不是很乐观,公司员工的负担也比较重。田乞看准了这个时机,偷偷吩咐家族的人,做粮食贸易的时候,用小斗往里收,用大斗往外卖。这一进一出,田家损失不少粮食,却赢得了民意。

当时齐国公司CEO是晏婴,他看出了苗头,就劝诫景公,要留意、提防田家,他们不地道啊。可是有史以来,还没有任何一家公司的外姓小股东,大逆不道,恶意收购自己公司股份成为控股股东的,从来没有。所以景公并没有把田氏当成威胁。

晏婴当然也吃不准田氏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田氏的这一做法是非常有想法和目的的。他曾经私下跟晋国公司的叔向议论此事,“齐国公司的控股权早晚要落入田氏之手。”既然晏婴有这个预见,他为什么不冒死进谏,不是说晏婴的五大优点之一就是直言进谏吗?开什么玩笑!

至此,田氏在齐国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俗话说,养虎为患,这虎崽子眼看着一天天养大了。可是这只老虎伪装得很好,齐国人一直以为这是一只猫。

当年,景公资助晋国的范氏、中行氏为乱,也是田氏家族出的主意。当时晏婴已经去世,田氏在公司发言的次数日渐增多,而且大多数的建议都是以损耗齐国实力为出发点。景公听从了田氏的建议,对范氏和中行氏大放血,要钱给钱,要粮给粮,结果被赵鞅白白地半路劫了一千多车粮食。

田穰苴击败了晋国和燕国,为齐国立了大功,回到公司,获得了齐景公大大的奖赏。这让田氏家族非常高兴。

可后来景公无奈,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牺牲了田穰苴。这件事,被田氏家族视为“婶可忍叔不可忍”的耻辱。饶是如此,田氏家族仍旧选择了隐忍,没有发作。他们隐忍的功夫确实是祖传的,他们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合适的时机。

三、惊蛰

这个时机,终于到了。公元前490年,齐景公驾鹤西去。临死前,景公留遗言给国子和高子,一定要立公子荼为新任董事长。景公去世后,国、高两家族拥立公子荼为接班人,是为晏孺子。

说实话,国、高两家族虽然拥立了公子荼为董事长,心里却惴惴不安,丝毫没有石头落地的放松感。为什么呢?因为景公在世的时候,他的大儿子夭折了,于是他就想把宠妾芮姬生的小儿子荼立为太子。景公实在是太“爱屋及乌”了,他对公子荼宠爱得无以复加,为了让这个儿子高兴,他宁可趴在地上,让儿子当牛骑。可是景公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学牛的时候磕掉了老牙。《左传》记载:为孺子牛而折其齿。

但是公司大部分股东并不同意景公的这一安排,一来呢,芮姬品行不端,地位低下;二来,公子荼年幼,不足以服众。所以景公在世的时候,迟迟不立新太子,直到病重了才托孤给国、高两家族。国、高两家族当然知道强立公子荼为董事长的难度和风险,他们为了降低风险系数,在拥立公子荼的同时,驱逐了大部分的公子。这些公子哥纷纷逃往外公司,以求活命。

“驱逐群公子”这一行为,给齐国带来了灭顶之灾。为什么这么说呢?后果有二:

一、董事长嫡传家族的势力因为众公子的逃离而变得非常单薄,这大大削弱了公室的绝对掌控地位。我们试想一下,一旦公子荼执政期间发生变故,他在公司内部连个至亲的叔伯兄弟都没有;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又没有来得及生儿子,或者儿子年幼,他连个继承人都没得挑,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二、此消彼长,公室被削弱了,公子荼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依靠外姓股东,比如国、高,比如鲍氏,比如田家。但是不管你依靠哪家,最终结果都是壮大了外姓家族的实力,这最终为外姓取代姜氏埋下了伏笔。

从这两方面说,国氏和高氏是姜氏齐国的罪人,毫无疑问。

与齐国公司命运类似的,还有晋国。晋国也发生了诛灭群公子的事件,早在晋文公还是公子的时候,这样的惨剧就发生了。后果是什么呢?再过几年,我们就会知道:晋国被韩、赵、魏三家瓜分,分裂成了三个独立公司。

好了,我们再回到国、高立公子荼的正事上。晏孺子是国、高扶正的,当然会亲近于这两家,倚仗这两家。这个现实让田家感到了心理上的不适。为了取得在公司的话语权,田家开始谋划扶正景公的另一个儿子——阳生。阳生素来比较亲近田家,如果他能夺位,对田家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看看田乞是怎么做的吧:他表面上举双手拥戴国、高,背地里呢,玩起了阴阳手。去公司上班的路上,田乞老是跟国、高一路,然后就说,公司其他股东啊都反对公子荼当董事长;到了公司呢,又嘀嘀咕咕地跟其他股东说,国、高为了稳固公子荼的位子,要对其他股东大开杀戒。

有了这些舆论上的铺垫后,田乞一手策划了“6·23反水”事件。公元前489年6月23日,田乞联合鲍氏以及公司中小股东,围攻公司总部。国、高两家族为了勤王救驾,把自己家的保安都用上了。结果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田乞一举击败了国、高和董事长。高子被剁,国子跑得快逃往莒国。董事长被罢黜,软禁在赖邑,后又转至其他地方,在半路上就被新任董事长干掉了。

“6·23反水”事件后,田乞拥立公子阳生为董事长,是为齐悼公。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把公子阳生偷偷接回了齐国,藏在自己家里。策反成功后,田乞在自己家里举办家庭Party,公司大小经理、主管基本都到场,田乞趁势明明白白地把阳生推销给大家:“这就是我们的新董事长!”

大家被突如其来的广告雷了一下,也不知谁嘟囔了一句:“这是谁的主意?”

田乞嘿嘿一笑:“是我和鲍牧共同商量的结果。”

鲍牧一听,当初我只答应帮你对付国、高,可没跟你商量拥立新董事长的事,所以他就反问大家:“你们难道忘了景公的遗嘱吗?”这个问号是提示大家,鲍牧我并没有参与田乞的谋划。

大家一听,对啊,景公是要立公子荼的啊。阳生一看大家神情复杂,犹豫不决,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说:“如果大家看得起我阳生,就拥立我为新任董事长;如果大家不看好我,那我也只好束手待毙了。”

鲍牧酒醒了一大半,心里琢磨,万一阳生当上了董事长,我就很被动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心一横,替阳生解围道:“阳生也是景公的儿子啊,立谁不是立啊,对不对?”鲍牧一表态,相当于公司两大家族田家和鲍氏都同意了,剩下的不过是举手的程序了。

“6·23反水”事件充分体现了田乞在公司的“修为”。他不但成功煽动了公司中小股东,把他们拉到了自己的阵营,而且还成功地把传统势力鲍氏策反过来,鲍氏反水是国、高家族最终失利的关键因素之一。

四、破土而出

齐悼公即位后,公司CEO当然不能旁落,田乞任之。悼公四年,田乞挂了,他的儿子田常世袭,继续任公司CEO。田家可以说春风得意好欢喜。

再看看鲍家这边,鲍牧当天勉强同意阳生接任董事长,可回到家后心里终究不是很舒服,因为以后就得看田家脸色行事了。不行,我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挑选一个公子哥,夺了阳生的位子。所以鲍牧就私下里联络逃往其他公司的公子,煽动人心,伺机夺位。

这件事被悼公觉察了,他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主意,就私下里找到了鲍牧,跟他说:“有人在打你的小报告呢,当然了,我是不信的。不过,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暂时先去外地躲一躲,我派个独立小组调查一下。如果你是清白的,我接你回来;如果你真的牵涉其中,我也不怪你。你走的时候,我允许你带一半家产,如果你真的有罪,这一半家产你留着在国外花,算是我替祖上谢谢你鲍家为公司做的贡献。”

要说鲍牧头脑还是有些单纯,悼公明摆着是要调虎离山除掉自己,可是他居然听信了悼公,带着细软,动身出门。结果不用说,自然是鲍牧落得身首异处,客死他乡。悼公哪会这么好心,调查一下还你清白?当初,立我的时候,你就支支吾吾,很明显不是发自内心的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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